因此,童德已經有了打算,待見到張重時,把自己當初得到這枚中品武丹的經過說出來,只不過把時間改成昨日在寧水郡城的奇遇罷了。
其實當初他得到這枚中品武丹的時候,確是也在寧水郡城,確也是機緣巧合之極的一件事,這武丹是一位飲酒狂醉的武聖那兒得到的,
當年的童德尚不是張家的大管家,那時候張家也不在衡首鎮,童德是衡首鎮排名幾十位的李家的管家,後來成爲張重的大管家,是因爲他幫着張重吞併了李家的藥鋪,徹底擊垮了李家,張重便對他委以重任。那日童德受李家家主所託,到寧水郡城辦事,不想夜間吃酒時,偶遇一靠坐在牆邊的壯漢,那壯漢渾身都是酒味,衣衫也襤褸不堪,童德也不知發了什麼善心,隨手扔給壯漢幾錢銀子,誰知道那壯漢直接拎起他來,就極速向寧水郡城外狂奔,那奔跑的速度,讓童德根本就睜不開眼睛,感覺自己就好似一隻雞被人拎着一般。跑了好一會,當童德發現耳邊再無風聲的時候,才悄悄睜開了眼睛,那壯漢直接把他放在了地上,童德感覺那動作是放,可落地時卻摔得屁股生痛,心中一面叫苦一面大罵,可口上卻是一聲也不敢吭的,他知道自己遇見的醉漢可不是一般人,這等速度、力道,定然是武者,至於是一變還是二變武師,他根本就沒有概念。直到那醉漢拉着他,胡亂說着醉話,足足說了一個多時辰,他都聽不大懂的醉話,但他聽得出來醉漢應當是有心事,纔會飲醉了自己,當時的童德就童說過武者飲酒只需要逼出酒勁便沒事,這醉漢能喝醉,顯然是自己不想逼出酒勁。這般稍微一猜,再結合醉漢說的一些字眼,便知道醉漢心中煩悶苦痛,童德也就不在那麼害怕了。偶爾還出言安慰那醉漢幾句,只希望醉漢趕緊睡了,或是趕緊清醒了離去,他好回城。正這般想着,醉漢武者卻說着說着忽然發起了狂,不斷的轟擊周圍的山石樹木,卻是差點把童德給嚇尿了褲子,直到那醉漢停了攻擊,童德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受一點傷,剛纔那四處崩裂飛射的石子。竟然沒有一枚砸到自己身上,這時候才他知道那醉漢的本事有多強,在他的認知裡一般武者應當沒有這樣的本事,只是當時的童德嚇得也不敢多問半句,那最後發泄過後。酒勁也就消了,這便又不發一言的拎着童德回了寧水郡城,當時已經到了半夜,醉漢的身形雖然讓守城的兵將發現了,但他們只能瞧見一道影子,連醉漢手中拎着一個人都看不清,就讓醉漢從眼前飛速掠過了。到了城中。那醉漢把他放下之後,就給了他一枚武丹,直言這是中品武丹,算是報答他陪了自己胡鬧幾個時辰,還受到驚訝的報答,童德驚得不行。卻也說不出半個字來,那醉漢送過武丹之後,人便眨眼間消失不見,第二天童德在城中看了告示,高尚上寫着讓城中居民多多注意。昨夜有武聖搶入城中,不知敵我,若發現可疑人可去郡衙門稟報。這時候,童德才知道昨日劫持自己的竟然是個武聖,是許多人窮其一生也見不到熬一面的武聖,難怪能給自己一枚中品武丹。童德因禍得福,心中自是大喜,但他知道自己的本事,這武丹可不能隨意賣了,否則一旦露財,想要得到的人才不會去買,直接逼着他拿出來,他也毫無法子。這便將這武丹做了自己壓箱底的寶貝,想着總有一天有機會賣了,那可是五萬兩玄銀,他幾輩子也得不到的。只可惜眼下,童德就要白白獻出這枚中品武丹了,這也讓他心中罵罵咧咧之後,再也沒有了幫着裴家對付張重父子的愧疚,還想着等張重完蛋之後,自己成了烈武藥閣的掌櫃東家,定要將這枚武丹再尋回來。有了這枚中品武丹,以他烈武藥閣掌櫃的身份,想要賣掉換錢,卻比現在要容易太多了。想到這一層,童德又興奮起來,這便樂滋滋的回了自己住的庭院,他身爲管家自然也住在張家大宅裡,當然他的院落十分靠前,也符合他的身份,童德妻兒早喪,只剩下一個兄弟在外鎮成了家,平日往來不多,他一直盼着等自己做了掌櫃,再覓得一個美人兒做妻,可這也只是之前的想法,現如今他不只是要做掌櫃,還要做東家,到時候納得三妻四妾,開枝散葉,也要培養幾個武者孩子,將來童家也要變成大家族,自然在童德心中,絕不會和張重這般對待張召,他可要督促自己未來的孩兒,勤修苦練,絕不驕縱,對於張重給張召大量錢財購買丹藥堆積起來的修爲,童德心知肚明,可因爲張召總不讓他做上掌櫃之位,哪怕連二掌櫃都不爲他設立,他便再不打算把這事告之張重,任由他們父子折騰。
下午時分,童德不等那張重的貼身小廝來喊,便自己慢悠悠的踱步去了張重的院落,無論是東家有事情找自己,還是自己有事情找東家掌櫃,他都要做到,不讓東家掌櫃操心,總要自己提前一點來,哪怕多等一會,也不要讓東家掌櫃派了人來喊自己,來等他。路上的時候,童德已經完全釋然了今日要獻出自己那壓箱底的寶貝,中品武丹之事。只因爲若是讓他直接開口說那張召的事情,雖然合情合理,但如上午那般匆匆去稟報說起,還是稍微有些突兀的,只要東家掌櫃稍稍少了那麼一些對白逵、對白龍鎮的憎惡,說不得就會起那麼一絲疑心,那可就不妙了。如今有了這臨機一動,捨棄的一枚中品武丹,倒是可以當做着急來稟報的大事了,至於張召和他同去那白龍鎮一事,反而可以當做一件小事來對待了。到了張重居住的院子門口,正好遇見那小廝迎面出來,小廝一見童德,當即說道:“到底是童大管家,總不會讓老爺多等,我正要去喊你了,老爺已經醒了一會,準備見你呢。”
童德一聽。一如既往的和煦笑道:“那敢情好,這時間來得倒是巧了,快領我進去。”童德雖是大管家,但在這深院之內見童德。都需這位貼身小廝引着,即便張重在裡面等他亦是如此,這面上的事,都得做得全了,纔像個樣子,讓東家有大老爺的感覺,才能對他生出足夠的信任和依賴,也正因爲此,童德才會對自己連個二掌櫃的位置都得不到,而耿耿於懷。那小廝點頭一笑:“道。行咧,咱們這就進去吧。”說着話,做了個請的手勢,這便當下行了起來,領着童德邁進了院落。不一會兒,兩人都來到了張重的書房門外,那小廝上前一步,先是敲了敲門,隨後以不大卻足以傳入門內的聲音喊了一句:“老爺,童大管家來了。”
“進!”張重的聲音頗爲威嚴,童德也是聽習慣了的。那張重的貼身小廝聽見,這便伸手推開了書房的門,再次做了個請的手勢,這一次卻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童德點頭微笑。這便大步邁入書房,隨後那小廝便將門從外面帶了起來。童德見張重正襟危坐的在花梨木的桌前,端着本書卷細瞧,這便三兩步邁到張重身前六尺的距離,他了解張重的性子。並不愛看什麼書,都是裝模作樣好面子的行爲,當然身爲大管家,他自然要給足張重這個面子,稍微停了一會,這才說道:“東家掌櫃,看書吶。”稱呼張重爲東家掌櫃,是張重自己的要求,除了貼身小廝和那貼身丫鬟,誰也不能叫他老爺,他要時刻享受着東家和掌櫃的感覺,童德當初還不以爲意,到後來自己始終無法得到掌櫃的位置,才感覺出這張重就是個當初窮怕了,一直做掌櫃手下的小工,現在纔會死死摟着這樣的稱謂,滿足自己當年的夢想的行爲。
張重瞧也不瞧童德一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吭了一句:“嗯!”便不在說話,童德知道這東家掌櫃此刻定然急着知道他來的目的,他和那貼身小廝說有大好處的好處到底是什麼,可卻要擺出東家的威嚴,就是不肯多問的心思,不過童德自不會故意逗弄這位東家掌櫃,尤其是此時大計劃執行的時候,他得全心全力伺候好這位要面子的大東家掌櫃,當下便又說道:“東家掌櫃,這回去那寧水郡城進丹藥,還得了一樁大好處。”說着話的時候,童德的聲音帶着幾分興奮,卻又不是那麼激動,這樣的語氣也是做了多年管家的童德積累下來的經驗,若是太過激動,那便沒了一點沉穩,和小廝、家役一般,哪裡還有資格成爲大管家,東家掌櫃自然會十分不滿,可若是完全沒有興奮,一點也不激動,這便顯得城府太深,連東家掌櫃都看不透的城府,他一定會防備着你,時間久了,甚至會直接辭退了你,也不要這樣一個看不透的人留在身邊做大管家,因此童德的語氣語調都拿捏得恰到好處。這話說過之後,自然不會等着東家掌櫃來問,他便繼續說道:“這好處不是烈武丹藥樓給的,是小人撞了大機緣得到的,這事是個秘密,小人只能和東家掌櫃一人來說。”說着話,童德便從懷中取出了一個普通的灰色小藥瓶,遞到了張重的面前,道:“東家掌櫃,那大好處就在這丹藥瓶中。”
“嗯?”張重面不改色,接了一句:“什麼好處,直接說。”說話的同時,就把那丹藥瓶接到了手中,卻並未打開,等着童德的下文,只有這樣他才能更顯出東家的威嚴。當然他還沒有到打開個丹藥瓶子都要懷疑是不是有毒粉的地步,對於陌生的丹藥瓶張重可能會如此,但童德跟在身邊多年,辦事牢靠,雖然他始終不放心把掌櫃交給童德,卻絕不至於去猜忌童德想要害他性命,因此只等童德說過,他便會動手打開這丹藥瓶子。那童德微微一笑,聲音稍稍有了些顫抖,道:“東家掌櫃,這瓶子裡裝的是一枚中品武丹,上好的貨色,價值五萬兩玄銀,武聖服用一枚,能增百石力道,東家得了這枚武丹,便可作爲咱們烈武藥閣的鎮閣之丹了。”這般說,一是吹捧讚頌,以增加張重有一種得此寶貝。痛快之極的感受,再有一旦便是童德擔心張重在他的大計劃沒有執行完,在他沒有坐上烈武藥閣東家掌櫃的位置上之前,這張重就忽然把這中品武丹給賣了。那他將來未必拿得到那許多銀錢,此時說成是鎮閣之丹,增加這丹藥的珍貴性,張重未必就會賣了,藏在家中隱秘處,用來作爲烈武藥閣的鎮閣寶貝,也是非常好的。
“什麼?”張重一聽,終於也忍不住了,再沒有了方纔那威嚴的面色,當即放下手中的書卷。細細看了看這灰色的藥瓶,輕手開了塞子,將其中的丹藥倒了出來,這一入手、入眼,丹藥的味道一入鼻。張重頓時知道手中的丹藥就是那中品武丹了,早年在白龍鎮,他就是個藥農,後來做了烈武藥閣的掌櫃,對丹藥的藥性也算十分熟悉了,這手中丹藥的色澤、輕重無不是上佳,且形容和他見過的下品武丹一模一樣。可那撲鼻的藥性,卻要百倍千倍,令人嗅之心儀,很顯然,只有中品武丹才能夠做到這一點,看過之後。張重又慌忙將丹藥放入藥瓶,重新塞上,像是生怕這丹藥溜走了一般,本想見丹藥瓶子即刻放入懷中,但見童德在旁。又不能這般激動過頭,倒顯得他這個東家掌櫃太過淺薄,這才忍着將丹藥瓶子放在梨木桌上,眼睛卻是始終盯着,生怕被人搶走,儘管根本不可能有人來搶。做好這一切,張重深深的呼了口氣,才認真說道:“童大管家如何得來此等寶貝?我倒是好奇的很。”
童德自然知道東家掌櫃要問,便激動起來,所以激動,只是因爲方纔見張重的激動比自己還要過,若是自己在這般只是簡單的興奮,定會讓張重不那麼舒服,這才表現出更加淺薄的模樣,隨即一臉喜容的說道:“說來得到這枚丹藥,真是個大機緣,昨日我到了寧水郡城,待和烈武丹藥樓談好一切,下午取了丹藥之後,晚間便和那兩位管役一起守着,輪流用飯。”
在這一點上撒謊,童德是不怕張重去問那兩位管役的,早在去的路上他就說好了,每一回不管和誰一起去,他都會和管役說好,回頭若是東家掌櫃問起,都要說一夜看守那裝好貨的馬車,輪流值守,這才顯得忠心,這樣的事情,是爲自己在掌櫃東家面前表現,自然沒有人會不答應,儘管很多時候掌櫃東家未必詢問。
說到此處,童德微微停了停,這才繼續言道:“當小人用過飯,開始值守上半夜的時候,忽然間瞧見一名醉漢出現在眼前,小人擔心是什麼膽大妄爲的歹人,冒充醉漢,在寧水郡城內打劫,當下緊張起來,正要喝問,誰知那醉漢直接拎起了小人,狂奔而去,那身法速度,小人覺着定然是個武者,至於什麼修爲,小人全然瞧不出來,只能感覺到他隨手就能捏死小人,這時候小人心中害怕之極,一是想着這一下東家的貨物怕是要完了,數千銀子的貨物要打水漂了,另外小人也是個惜命之人,自會擔心這等強人怕是會要了小人的命。”說到此處,童德看了眼張重,他這麼說自然是要讓張重信他的言辭,若說只想着貨物,便是有些假了,還想着自己的命,纔會更加真實,那張重微微點頭,道:“繼續。”童德這才接下去道:“小人這般被那醉漢拎着狂奔,眼睛也睜不開,耳邊只有風聲,不知道過了多久,小人被醉漢扔在地上,當小人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道了荒郊野外,那醉漢便拽着小人稀裡糊塗的說了一堆,小人聽得不是很明白,但知道大約是醉漢有什麼心事,尋不到人訴苦,不知道爲何就尋了小人胡亂說上一通,小人心想既然如此,這醉漢應該不是打劫的,他若有這等本事,直接搶了就行,何必和小人囉嗦許多,於是小人試着安慰醉漢,卻不想醉漢發了狂,四處亂擊山石,那些山石全被擊碎,嚇壞了小人,可到最後小人發現沒有一塊碎石砸中小人的,這讓小人覺着那醉漢的本事極強,就是發泄也不會禍及小人。”
“這般厲害麼?莫非那醉漢就是武聖?”張重忽然在此時插上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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