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守宏道:“如果有不得已的理由,或者說中川沒有我就難以爲繼?”
“難道守宏已經掌握了整個中川的軍隊?”楊皙子低聲問道:“可是這也要有個理由啊。”
趙守宏道:“這件事情到時候就知道了,晳子兄不必過濾,事情很快就有分曉。”
“既然守宏成竹在胸我就放心了,我立刻辭官不做去中川幫你打理,等着你回來。”楊晳子撩起衣服就想告辭,卻被趙守宏攔下了。
“晳子兄且慢,我認爲你暫時不宜前往中川。”趙守宏說道。
“怎麼?難道守宏需要在朝中留有耳目?”楊晳子很奇怪趙守宏的想法。
趙守宏搖了搖頭:“朝廷就是個透風的篩子,他們有什麼動向我會第一時間知道,不需要有人探聽。我需要你留下來是爲了扶助袁隗,讓他能夠在將來後金帝國滅亡時,能夠掌握住全國的主動權。”
“這我就不明白了,以你所說的中川之力難道不足以橫掃天下嗎?那些革命黨根本不足爲慮,以守宏在中川和光海的工廠,一年之內就能在中川武裝起一支強軍,足以和北域新軍爭衡。”楊晳子說道。
“這就是我最擔心的。”趙守宏的眼神有些黯然:“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北域新軍可不是吃素的,何況外國列強環伺,如果我們不能儘快完成政權交替,很容易被列強趁虛而入。我想要的是強大的華蘭民族,它必須是強大而統一的,如果因爲相互爭鬥而四分五裂,我寧可不幹。”
“守宏立志高遠啊,可是這樣一來,咱們不就要受到袁公壓制了?”楊晳子有些爲難道。
“難道革命黨就是好惹的嗎?讓他們兩家爭鬥,咱們可以超然與外,頂多與袁公訂立個盟約,咱們聽調不聽宣就行了。我想要做的就是維持一塊穩定的地盤,在國家動盪之際成爲抵禦外敵的定海神針。等到國內各方打累了,百姓們也厭煩了動盪,咱們還可以扭轉乾坤橫掃全國嘛。”趙守宏就勢做了個橫掃的姿勢。
楊晳子眼前一亮:“守宏果然高明,楊某拜服了。好吧,我就當這個各方勢力的調節人,讓袁公得以儘快掌握政權。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國家可以富強,個人的榮辱可以不去計較。”
“不錯,以後這件事情就交託晳子兄了。”趙守宏完全是一副託付重任的樣子。楊晳子也感覺自己責任重大,他對着趙守宏鄭重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早上,預定的計劃再次開始實施,當各部尚書彙報完情況準備退朝的時候,趙守宏再次出班。“臣奏請參奏冥京將軍紹英,膽小怕事對倭人屢屢容讓,盡賣祖宗基業。”
這一句話嚇得所有當朝官員一哆嗦,他們心想這位右都御使又來了,看來他這是沒完沒了啊。趙守宏的上奏讓載灃也是眉頭一皺,他也感覺到趙守宏最近有點不對勁了,可是他又不能呵斥對方。畢竟趙守宏如今的職位就是言官,參奏官員是本職工作,此外他每次參奏都確有實據,就連載灃也找不出什麼錯處。
對此載灃只好下令嚴查,一旦查實就將紹英就地革職。散朝之後,趙守宏依然和誰也不說話,大步離開了皇宮,隨後就是窩在家裡當宅男跟誰也不聯繫。從這一天開始趙守宏開始陸續參奏一些大臣,這些人有帝都的也有外放的,每一個他都能拿出罪狀。
趙守宏此舉搞得京城內官員人心惶惶,爲官多年誰還沒有點錯處,他們生怕趙守宏揪住錯處不放讓他們身敗名裂。經過一個月的時間,那些官員也慢慢明白了過來,趙守宏參奏的絕大多數都是後金族官員,這些人多數都是沒人關心的騎牆派。他參奏這些人立憲派不會管,頑固派也懶得去理會,所以這些人最後多數都被革職查辦了。
這一天的早朝事情不多,尚書們很快就說完了自己的事情,就在準備退朝的時候,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約而同的轉向了趙守宏。這些日子以來,他們都已經習慣了,這位右都御使隔兩天就會參奏一個官員,搞得喊退朝的太監每天都要先看看他才肯唱喏了。
“臣有本啓奏。”大家心中都是暗想果然,這位右都御使又要參奏人了。那些華蘭族官員十分輕鬆,他們知道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們被參奏,而後金族大臣卻是人人自危,不知道誰又要倒黴了。
果然,趙守宏來到中間跪倒喊道:“臣參奏陸軍部大臣鐵良,收受賄賂搜刮民脂民膏,還私賣軍火致使新軍武器匱乏。”
聽到趙守宏的啓奏,鐵良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頓時跳了起來:“胡說,這完全是胡說。”
“鐵良注意身份,切勿咆哮朝堂。”載灃提醒了一句,畢竟鐵良是他的左右手,也是頑固派的核心人物,決不能輕易出問題。
鐵良這才冷靜了下來,他趕快跪倒說道:“臣萬死,臣是不甘被他人毀了清譽,這才如此激動。臣望太后和攝政王體恤下情,切不可聽信讒言。”鐵良說這番話的時候都也些心虛,畢竟趙守宏說的那些事情他都做過,而趙守宏每次參奏也都不會無的放矢。
“臣有確實證據,指明鐵良大人所犯之罪,絕非微臣虛言。”果然趙守宏又拿出了證據。鐵良只感覺腦袋嗡的一下完全混亂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反駁了。
太監轉遞過來的證據,載灃拿着都感覺有些燙手。他知道鐵良對自己的重要性,這是絕對要保的,否則他等於自斷一臂。可是之前他根據那些真憑實據,處置了不少官員,一旦自己偏袒鐵良就會讓其他官員全都離心離德,自己的損失將更大。載灃知道這些天趙守宏看似無用的參奏,其實是給自己下了一個大大的圈套,而自己卻毫無所覺的鑽了進去,如今醒悟似乎有些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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