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這個嚴大師冷厲的喝聲,柴軍眉頭稍稍一挑。
他原本是沒想去多管閒事的,但是現在也由不得他了。都被人這麼指鼻子瞪眼的說了,他自然不會畏首畏尾的。
隨即淡淡的說道:“我怎麼亂說了?你剛纔所說的什麼氣理不順,內外之別,哪裡是這位老人家的病症之狀?我覺得用在女人家來月事的病理不調症狀反而更加合適吧?”
“媽的你算個什麼?我們嚴大師是真正的高人,所說的豈是你這種小樂色能理解的,快點離開我們店,要不然的話不要怪我們動手了!”
好幾個店員也是圍了來,面色不善的盯着柴軍。
柴軍絲毫沒有怕的意思,這幾個雜魚他都不需要多大的力氣能隨便擺平,這種威脅對他來說可沒有什麼效果。
而聽到柴軍所說,那老人的眼神,也是不由在柴軍身多轉了幾圈。
剛纔這個所謂的嚴先生說出那通‘高論’的時候,他心便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他可是活了六十多年的老人家了,跟自己那個小孫女不一樣,見識很多,腦袋自然也不簡單,這麼多年來,什麼江湖郎沒見過?
更何況,沒有人他自己更瞭解他的身體狀況。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根本不是那個嚴大師所說的情況,甚至嚴大師那番看去很高大的點評,在他看來也只不過是東拼西湊,根本不成體系。
他之所以一直配合着這個所謂的嚴大師在這說話,無非是抱着一種好玩的心態,看看這種江湖郎有什麼道道。但是見到柴軍出場,而店家這邊跟他一副劍拔弩張的情形,不由覺得更加有意思了。對於活到他這種歲數的老人家來說,有趣的事情總是值得他多一分關注的。
於是他稍稍擺了擺手,而後他身後的那個高壯男人便是踏前一步,擋在柴軍前面,讓那些凶神惡煞的店員無法靠近半步。
眼見這一幕,那嚴大師也是有點急了,趕忙說道:“這位老人家,你可不要聽這個冒口小兒亂說啊,他根本不懂我們古醫醫法的。”
但是這老人卻是絲毫沒有理他,反而饒有興致的看着柴軍說道:“小夥子,那你可能看看我這身體是什麼情況?”
柴軍回望了這人一眼,從這老人雖說有點渾濁但是仍然精礫的目光,他也是感受到了一種若有若無的強大氣勢。看來這老人來頭不小,能夠有這種自信的目光,想來非富即貴。
柴軍隨即點了點頭。
看到他這反應,老人興趣更濃了一分,而後也朝着他走去,想要讓柴軍把把脈之類的,畢竟古醫講究望聞問切,不用那種高科技醫療設備,但是最近的判斷方法還是要進行的。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柴軍絲毫沒有給他把脈的意思,而是直接說道:“我感覺,老先生你雖說面色不達,但是精神充沛,力氣十足,不像是被大病纏身的樣子,唯有一點...是感覺你氣口不順,好...”
柴軍努力思索着一些形容詞來描述自己的感覺,對,單純是感覺。剛剛在第一眼見到這老人家的時候,他便是有着一種莫名的特殊感覺,這應該是他被靈氣滋潤過後身體的感官超越常人的結果。
而柴軍又沒有怎麼精研過醫術,所以一時之間很難想出什麼確切的詞彙來描述這個老人的情況,所以只能絞盡腦汁想一些形容詞來描述。
想了一兩秒,柴軍終於憋出一句話來:“感覺像是一個裝滿了水的杯子,而後結冰之後,那杯子承受不住稍稍有點撐得慌的感覺。”
他這話說完之後,旁邊的嚴大師便是大笑起來,連帶身後的那幾個店員,也是嗤笑不已。
連老人身邊的那個小女孩,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柴軍,對他的這種形容十分怪——哪裡有這麼描述病情的?
嚴大師笑罷之後,便是指着柴軍說道:“小子,你也太逗了吧?這是什麼?有你這樣看病的嗎?還杯子撐得慌?真是無知啊!”
他肆無忌憚的嘲笑着柴軍,卻是忽略了旁邊那個老人家的表情。
在剛纔柴軍說完之後,老人臉的神色便是一變,從之前的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凝重起來,連帶望向柴軍的目光,都是多了幾分驚疑之色。
因爲他心裡很清楚,柴軍的描述,雖說有點不怎麼專業,但是卻是極爲附和他身體的狀況。甚至說以前他去過的各大醫院的名醫,都是沒有柴軍這種一語的的描述。
不是因爲那些所謂名醫醫術不精,老人心裡明白,他的這種情況,不是病,而是自己氣理壓迫的結果,這情況是從他年輕時候的際遇之後,出現了,一直伴隨他到現在更加嚴重。
早在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在五臺山那邊一個小道觀求學過一段道門修煉手段,雖說這種事情看去很邪門,有點像是神棍說辭,但是他還真在那道觀學到了一些真本事,學成下山之後,仰仗當年的成績,他身體素質遠超常人,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來安身立命,甚至開創家門的根底。
雖說當nián de shì情他從來沒有對外提及,但是他心裡很清楚,當年的道觀求學對他這一生都受益匪淺。
但是往往事情都有利弊兩面,當初他在道觀求學得到的不僅僅是這種所謂的真本事,還帶了一個一直遺留到現在的病竈,也是他氣理不順的根源。
年輕的時候不怎麼在意,但是越到年級大了,這情況越嚴重,所以他前幾年又回那個道觀拜訪想要看看有沒有補救的方法,但是可惜的是,那個道觀早人去觀空,已經沒有了任何人影。
從那時候起他認命了,覺得自己這身體可能也這樣了,而這些事情也被他壓在心底,但是現在在這種地方,遇到的一個看去很普通的少年人,竟然冷不丁的一口道出來他身體的情況。
更加恐怖的是,這個年輕人竟然一點把脈或者長時間的觀測和診斷都沒有,而是直接一口說了出來!這豈不說明,眼前這小子絕對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嗎?
老人壓下心的那種種情緒,也沒有管旁邊那幾個跳樑小醜的笑聲,現在他眼只有這個年輕人的身影,而後沉聲問道:“小夥子,那我這種情況,你可是有辦法去改善一下?”
說出這話時,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多年以來一直古井無波的心境,此時竟然心臟砰砰跳了起來,似乎對於柴軍的反應極爲在意。
而柴軍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但是趕忙又搖了搖頭。
他第一反應是,自己有着靈氣加持,對於自然生靈都有着一種異的滋潤和修復作用,如果讓他跟這個老人家多接觸一段時間,而後嘗試幾次的話,說不定能找到治好的方法,當初陳鵬的病是這麼個道理。
但是剛剛點完頭,他也是反應過來,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在這個老人身浪費這麼多時間啊!這老頭的確看起來不是那種普通人物,但是他跟柴軍畢竟只是萍水相逢這種級別的關係,他原本都沒想摻和店家這事,只不過是氣不過店家的態度,而後多說了幾句。
所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他趕忙搖了搖頭,想要跟這事撇清關係。
但是柴軍的反應,自然是逃不過這老人家凌厲的眼神,看到柴軍這種前後矛盾的動作之後,他心裡也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老人家正想說話,這時候旁邊的嚴大師看不下去了。這裡可是自己的店!自己是這裡的老大,大師的設定應該是自己纔對啊!這老頭抽風了?跟一個小癟三聊起來還沒完了?
隨即皺眉說道:“你們還愣着幹嘛?把這小子給我轟出去!”
他話說完,那幾個凶神惡煞的店員,便是準備繞過那個高個子男人過去對柴軍動手。
柴軍眼睛微微一眯,正想要教訓這幾個人一頓,但是接下來見到,那個西裝男人竟然率先出手,一胳膊肘頂翻旁邊一人,而後擡腿又踹倒一個反應不及的店員。
“孫老說了,不准你們動他,你們沒有聽到嗎?”西裝男人電視火光之間,幹翻兩人,而後盯着剩下的三個店員還有嚴大師說道。
“你你你!”這下嚴大師瞪眼了,他哪裡想到,對方會因爲一個小子而跟自己動手?
他也明白了,恐怕自己今天這單生意,又是做不成了,對方選擇了相信那個小子,看來是對自己失去了信任!
而柴軍對於這個男人剛纔的出手,感觸更加深一點——這個男人不簡單。剛纔那人的動作幾位標準,角度刁鑽,每一次打擊都在對方的弱點之,現在兩個躺在地的哀嚎傢伙便是力證。
這男人的身手,雖說沒有超越普通人的極限,但是也能夠看出來,應該是那種不簡單的高手打手之類。
而這傢伙明顯應該是這孫老的保鏢人物,一個保鏢這麼不簡單,那這孫老,到底是何人物?
柴軍再看向這個老頭的眼神,不由多了一絲凝重。
那嚴大師眼看這一單已然泡湯,心對柴軍是恨得不行,但是對方那一個很能打的傢伙又橫在那裡,他也實在拿柴軍沒什麼辦法,只好怒聲道:
“滾!都給我出去!”
見到這傢伙對孫老如此不敬,那西裝男子眉頭一緊,看向他的眼神也冰冷起來。
似是被他這眼神嚇了一跳,怕這傢伙動手傷人,那嚴大師不由也踉蹌退後了一步,而後說道:“你、你們敢在我店裡動手打人,再不走的話,我要報警了!”
孫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後說道:“子何,我們走吧。”
聽到老人的命令,那打手才作罷,而後回到老人身邊。
而後這老人看向柴軍,露出一個‘祥和’的笑容說道:“小夥子,不介意的話,我們出去再談談?”
柴軍看着這傢伙的表情,不由無奈,自己還能拒絕嗎?隨即點了點頭。
孫老滿意的做了個請的動手,而後跟柴軍一起走出了這家店,到了店門口的時候,不由回頭看了眼這個‘滄海卦易’的門牌,以及店裡氣的臉色發青的嚴大師,而後淡淡的說道:“這種坑蒙拐騙的店家,以後關門吧,省的在這裡開着,再禍害後來人。”
說完之後,老人又補充了一句:“子何,你等下去直接找工商局裡的領導說一下這事,讓他們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