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薛向沒想到竟是這麼個結局,心下暗忖,難不成自己的半吊子計劃,成了!
不過計劃成不成的,薛向不打算再去核實,趕緊道:“尤主任病了,咱們督查室是不是得派員去看啊,劉科長平時這種事兒,都是誰作代表啊,該不會是我這個主任吧?”
“哪兒哪兒,一般都是曹專員,他德高望重,最合適!”
這回,劉科長卻是扯謊了,督查室去員探望省廳領導,以前都是薛向的前任老色鬼去的,畢竟那種巴結領導的機會,可是沒人願意讓出的。不過考慮到眼下的實際情況,劉科長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實話啊,她真怕這位腹黑主任,接着自己的話頭,順水推舟,真就去探視尤主任,沒準兒病情剛有所平穩的尤主任,見了這位罪魁禍首提着的水果花籃,砰的一下,血管就爆了。
送走劉科長,薛向又去了曹專員辦公室,這位年紀大點兒,他自不好電話相召。
上得門後,薛向就直接道明瞭來意,曹專員深深瞅了薛向一眼,二話沒說,便接下了探視尤主任的任務。
既然沒活兒幹,薛向就在辦公室看起了報紙,可看了一會兒,有些無趣,腦子裡又想起了八爺那夥兒青幫流氓。
暗忖以那幫人在火車站的威勢,再看這青幫字號,薛向差不多已經認定這是個大隱患。
既然已經上了自己的黑名單,薛向當然要想法子瞭解這個羣體,說實話,他從沒認爲,這些傢伙好對付,只需亮出督查室的招牌。或者他薛家太子的身份,叫上公安抑或部隊,直接刀槍並舉。一舉蕩平。
薛向前世閱讀過不少名家傳記,其中自也包括黑道梟雄的。他深知真正成了氣候的地下勢力,就沒有不勾通官面的,再者,這幫地下勢力,不比官場爭鬥,若是逼得這幫人狗急跳牆,那就真得弄出大亂子,這幫傢伙一旦沒了顧忌。暴力之下,破壞力自然驚人。
更何況,明珠不比京城,此地非他主場,他初來乍到,可以說毫無力量,要蕩平這羣人,顯然只能智取,不可力敵。
當然,不管定下何種方略。瞭解對手,自是第一要務。
薛向並不會去公安局要檔案,那樣太過明顯。再者,青幫能成如此氣候,本地公安到底扮演什麼角色,還真難說呢,他可不想打草驚蛇。
好在,他這督查室也有部分公安職能,督查案件的卷宗,皆有留存,他相信青幫要成現下的規模。不幹出幾件大事兒,亮亮自己的旗號是不可能的。而既然是大事兒,沒準兒市委就入過眼。督查室會有發現。
一念至此,便直接撥了綜合科的電話,讓把綜合科把檔案室的所有惡性傷人,和羣體性s件的卷宗調過來。
薛主任一聲令下,綜合科科長馬明宇不敢怠慢,當即發動科室幹員,費了兩個多鐘頭,纔將薛向所要的卷宗蒐集齊全,整整半尺來高。
薛向接到卷宗的時候,已是中午十一點,惦記着家裡的兩個美妞,薛向便關上了辦公室大門,準備早退。
誰成想昨天幫着安家增車的綜合室主任趙剛找上門來,跟他約飯局。
按道理人家趙主任昨天幫了他那麼大個忙,今朝他該請客,如今,他還沒動作,人家又找上門來,請他吃飯了,薛老三無論如何,不該推脫。
可如今,他家裡情況實在特殊。一來,蘇美人和小傢伙都對明珠不熟悉,且又隱着八爺那個隱患,二來,這兩位都不會做飯,薛向不回去,她二人弄不好就得餓肚子,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蘇美人在這兒待不了幾天,就得回京,總不能在這僅有的幾天,他薛某人還甩開人家,自己“快活”吧。
沒辦法,薛向只得誠心實意,跟趙主任說抱歉,又解釋了家裡的困難,未成想,趙主任竟是異常好說話,連連怪薛向見外,又說這頓飯記下,這才笑着離去。
薛向到家的時候,蘇美人和小傢伙,卻還沒回來,放下買回的午餐,他便向外衝去,可剛奔到門外,就看見前方百米開外,蘇美人正和小傢伙快步行來。
薛向舒了口氣,趕忙迎上去,到得近前,卻瞅見兩張氣呼呼的臉蛋,理也不理他,直直從他身側掠過。
留下薛向原地發愣,滿臉錯愕,這是怎麼了,不是招呼姓牛的了麼,難不成老小子還敢玩兒花活。
“消消氣,消消氣,到底怎麼了嘛,說說,說說!”
回到堂間,薛向一邊從食盒中提溜出購買的午餐,一邊搖着手裡的芭蕉扇,給坐在桌邊的大小倆美妞扇風。
砰的聲響,蘇美人的玉手拍在了桌子上,“薛向,你們當官的是不是都無恥之尤?”
“這,這……你何出此言啊?”
薛老三真是驚着了,不過也就此確信,兩人是受了當官的氣。
“什麼何出此言,當官的就沒一個好東西。”
蘇美人端起桌前的水杯,大灌一口,氣得高聳的胸脯不住起伏。
見蘇美人棍掃一大片,薛向知道從她這兒問不出什麼,趕緊又轉變策略,從身邊的小美妞入手。
小美妞禁不住扇呼,薛老三兩句一奉承,小美妞就竹筒倒豆子說了乾淨,儘管重點部分,說得語焉不詳,薛老三自動腦補後,也是火冒三千丈。
原來,蘇美人領着小傢伙到武德區民政局,給小傢伙辦理轉戶口的事兒,因着薛向先給牛局長打了電話,牛局長掛了電話,乾脆就一直在大廳等候。
蘇美人這一來,有牛局長這個一把手相隨,事情自然辦得利索至極。原本要排隊等候、不斷轉換辦理窗口的麻煩事兒,特事特辦之下,短短十分鐘,就完工,看得大廳那幫結婚、離婚辦理戶口的直眨眼睛。
細說來,蘇美人也以爲轉戶口,是個麻煩事兒,得耗上一上午,哪裡知道最後竟然這麼快就完工了,辭別盛情留飯的牛局長後,時間不過九點多。她念及小傢伙轉戶口,就是爲了到本地念書,而在哪所學校就讀,昨天薛向就已經和小傢伙商量好了,就在育苗小學。
正因爲知道要在哪兒唸書,再加之有了民政局的“辦差”經驗,蘇美人便想一事不煩二主,索性今天上午一併辦了,免得明天還得再來,當下,便領着小傢伙直趨育苗小學了。
說起這育苗小學,非是市委所設的機關小學,而是一家普通重點小學,不選機關小學,就是擔心校內全是官宦子弟,攀比風氣嚴重,而選擇這育苗小學,除了因爲是重點外,最重要的原因是,該小學距離薛向新家也不過二十多分鐘的腳程,乘公交車幾分鐘就到,薛向上班期間,小傢伙上下學就能自理了。
卻說蘇美人帶着小傢伙來到育苗小學後,鬱悶就此發生。
先是,因爲沒到開學時間,校門緊閉,看門的老頭也甚是執拗,墨跡了半天,才放她二人進來,進門後,還聽見那老頭嘀咕,這年頭,怎麼鄉下娃也來城裡唸書了。
原來,蘇美人那身裝扮,實在土氣兼老氣,先前,在民政局時,牛局長也是怔怔看了半天,才上前詢問,若不是看小傢伙那身光鮮打扮,她倆的身份又符合薛向電話裡描述的媳婦兒和妹妹,牛局長都不敢上前,便是這樣,牛局長心裡也不住嘀咕那位薛主任莫非真是傳說中的海瑞包青天一類的老古董,爲示清廉,讓自己媳婦兒整成這樣?
時近開學,雖然報名的時間還沒到,可類似小傢伙這樣的擇校生,卻早早地活動開了,蘇美人領着小傢伙,根據指引,到負責辦理新生入學手續的副校長辦公室時,那處已經聚集了十數位學生家長了,俱都領着孩子,顯然這處位於市委大院周邊的重點小學,還是極具吸引力的。
這回,沒薛向提前打招呼,蘇美人自然得領着小傢伙排隊,好在前面十幾位都熟悉規矩,辦理得自然極快,個把鐘頭就辦理完畢,輪到了蘇美人和小傢伙。
誰成想,那位副校長一聽說小傢伙,此前就讀學校不在明珠後,就揮手,將小傢伙新辦的戶口本摔在了桌上,嚷嚷着“非本市擇校生,按規定是不能在育苗就讀的”。
當時,蘇美人就質問,本市本地區的孩子爲什麼不能在該地區小學就讀,什麼叫非本市擇校生,難道戶口本上蓋的武德區的公章大印,是假的不成。
蘇美人也是搞教育的,雖是高等教育,可對國內教育的相關基本規定,還是溜熟的,那副校長的兩下子可糊弄不住她。
副校長一聽蘇美人這小小農婦,竟敢犟嘴,立時就拍了桌子,耍起了官威,嚷嚷着什麼我說規定,就是規定,不服,你可以找地兒去告,還有,你們外地人別總想着往明珠擠,這裡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想讀書不是麼,成啊,擇校費一千三,繳了就能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