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渾渾噩噩的睜開了眼,空洞的眼神看着令人,心痛不已。李唐彷彿死了一樣,在牀上一動不動,事情過去已經有一週了,李唐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指示張清雄下一步的行動。
陳雨生和陳玄逸,都有來看望李唐。然而李唐,都沒有搭理,依舊像失去靈魂的木頭一樣躺在病牀上。
林璇和林巧巧,已經能夠行動自如,她們和醫院協商好,把病牀搬到了李唐這,輪流照顧李唐。
今天林巧巧,出去散步,照顧李唐的人是林璇,林璇端起了放在牀頭櫃上的瘦肉粥。裡面熬了不少好藥材,林璇,用勺子舀起一口,輕輕地吹着氣,讓粥不要太燙,然後扶李唐起來喂他喝粥。
李唐纔會顯得有點生機,看向林璇喂他喝粥的身影,會帶上一絲溫暖的色彩。可是林璇知道。
李唐此時此刻,已經心如死灰,林璇除了心痛,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她只能低下頭,把自己的眼淚堵在眼眶裡,一勺一勺的喂李唐吃粥。
病房外,陳玄逸已結束今早的工作,拎着午飯急急忙忙的趕到了病房。在病房外看着,仍舊是那樣木然,失去生氣的李唐。
陳玄逸內心也是一痛,那天在那裡讓自己,顏面盡失的鑑寶奇人!今日卻變成這般風景。陳玄逸,敲開了病房的門,林璇微笑着說道:“玄逸,你來看李唐了,快坐。”
陳玄逸點着頭,對林璇報以微笑,拉了張凳子,在李唐的牀旁坐了下來。林璇繼續爲李唐喝粥,幾勺過後,碗裡的粥也喂完了。
李唐又恢復了,那個死氣沉沉的樣子,一點活着的氣息都感覺不到。陳玄逸下定決心,他今天就算是罵,也要罵醒現在這樣的李唐,實在是無法再看下去了,他無法接受這樣的李唐,繼續消沉下去。
他向林璇使了個眼色,表示想和李唐單獨談談。林璇看着毫無生氣的李唐,沉思了好一會兒,對陳玄逸點了點頭,眼睛裡都是求助的眼神。
陳玄逸也知道,林璇是想讓他把李唐變回到,之前充滿朝氣的樣子。
“李兄。難道你就打算一直躺在這病牀之上嗎?”
之前也聽聞過你的事蹟,你可是被殺手追殺到,走投無路,最後還臨陣突破。擁有如此堅強意志的你,會被這樣一場小小的車禍所擊倒,陳某人斷然不信。
這件事情,沒有那麼快結束,李唐你完全有機會,重振金陵的古玩市場。
然而對於陳玄逸的話,李唐仍舊是無動於衷。雙目失神的望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陳玄逸止不住的搖頭,抓緊了李唐的右臂,用力的晃着李唐,大聲喊道:“李唐,你看過來,扭過頭來看着我。”
被陳玄逸大聲呵斥的李唐,這才側過了頭。面色冰冷的對上了陳玄逸那雙真摯而熱烈迫切的雙眼。
陳玄逸真切道:“這件事情,起因很複雜。但是陳氏集團已經決定,全力配合你在古玩市場的運作,李唐咱們還是完全有機會,殺出重圍。”
“現在是看不到任何一點希望,古玩市場裡都沒有人願意重振,甚至還有人想通過這種方式阻止你,但這不代表就不能去做。”
“李唐,誰會相信你是一個沒有夢想的人,難道你就要止步於此嗎?實在不想你像以前的陳玄逸那樣,臨陣退縮,改變策略。”
李唐聽着陳玄逸的這些話,低下了頭,看着自己的左右手,這幾天寶物們出奇的安靜,沒有人來煩惱他。
李唐也知道自己,如此木然和消沉的原因就是因爲,他自己覺得自己已經有能力去做很多事情。
然而,今天在金陵所遭遇的一切,讓他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強大,但是,陳玄逸的話,的確是敲進了他的心裡,難道自己就要止步於此嗎?
李唐越想,越覺得不甘,殺意,從雙眼裡透露了出來,一瞬間,恐怖的殺氣席捲了整個房間!
陳玄逸被這一股殺氣震懾地顫抖起來,就彷彿動物看見自己的天敵一樣,陳玄逸止不住的往後退,原本放在李唐右臂上的手也鬆開了。發泄過後的李唐,終於恢復了一點神色。
李唐閉上了雙眼,深呼吸着,讓自己的氣息平緩下來,隨着殺氣內斂,陳玄逸才覺得自己如釋重負,鬆了口氣!沉寂了許久的李康也終於開口了,沙啞的聲音,如石頭在喉間摩擦一樣。
“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總不可能把所有,和古玩行業有關的人,都殺掉吧!”
李唐扭過頭看着陳玄逸道:“有人想用這種方法來阻止。那就證明有的人,會因爲接下來陳氏的所作所爲,而遭遇絕境,那會是什麼人?”這個問題,陳玄逸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大概知道是什麼人。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那些依託着古玩市場,做地下勾當的,只有他們,纔會這麼擔憂你的到來。”
陳玄逸接着道:“這件事情並不難猜,難猜的是,誰把這樣的信息,放給了金陵的這些地下買賣的人。”
其實就算你過來整頓市場,一般來說也不會有人知道,你能夠做到這麼大,到底是誰,這纔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李唐眼前一亮,如死水一般沉寂的雙眼,終於有了光芒,他擡起頭,看着陳玄逸,“你的意思是說,有內奸?”
陳玄逸點了點頭道,神情嚴肅道:“是,而且這個人離你很近。”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是決計不可能,把消息釋放出去的。再怎麼說,你的到來並沒有多麼高調。”
李唐點着頭,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敵在暗,我在明。如此一來應該,改變下戰略。”
陳玄逸笑了起來,眉間的憂愁終於舒展開來,他看到李唐已經開始在思考自己該做些什麼,就放心了,至少他不會再像這樣碌碌無爲的躺在病牀上。
李唐想着自己應該先離開眼線,只有這樣才能重頭再來。李唐眯起了眼,思索着自己的身邊人一一排除下,他覺得唯一有可能泄露自己蹤跡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張清雄。
突然李唐心生一計。擺了擺手,讓陳玄逸靠過來,在他耳邊,耳語了起來。
“李唐先生,您就這樣走了,真的不再做點什麼?”
李唐坐在輪椅上,由林璇推着往前進,林巧巧拿着新鮮的水果遞給他吃,被兩位美女服侍的李唐心情大好,笑着享受着,透過樹蔭的陽光,灑在自己的身上,暖意洋洋,一臉愜意。
然而張清雄就不這麼想,他現在可是十分的着急,因爲李唐正式出院後的第一句話就是,他要離開金陵。
“可是李唐先生,您不是說您要重振金陵的市場嗎?現在就走啊,會不會,讓你之前的所做都前功盡棄?”
李唐彷彿充耳未聞,扭過頭來看着張清雄道:“不會啊,只是現在走而已,說不定以後還會回來,不急,沒事的,張老你不要送了,有林璇和林巧巧陪着呢,差不多就要坐飛機走了。好啦,張老,你真的不要再送了,以後還會再見面,正所謂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這,李唐先生。”
張清雄大了嘴,雙眼無助的看着李唐,離自己越走越遠,他原以爲李唐會堅持下,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放棄了,看着李唐消失再來街頭,坐上了陳玄逸安排來的車。
張清雄合上了嘴,陰沉着臉推着眼鏡挑着眉轉身離開,他演了這麼久,終於可以不用再演,既然李唐真的要走,那麼想來短時間內他也不會再跑回來。
張清雄坐上了去往自己古玩店的車,在車上,他接起來一個電話,“怎麼樣?他是真的要走?”
“真的要走,沒想到,就一場車禍,還真的把這個瘟神趕走。”張清雄,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挑着眉拍着自己的大腿道。
“不過,讓他走的原因應該還不是這個,暫時懷疑可能是那個黃老頭叫他走的。相比之下,那個黃老頭纔是大麻煩,幾年前他來金陵開店的時候,就曾想過,重振金陵的市場,但是估計也發現了你的存在。”
現如今,他派李唐過來,又把李唐叫回去,常老鬼,他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還是要做好準備,靜觀其變,不過他們要是再來,就再演一次,一樣能知道他們要幹什麼。
“那是當然辛苦你了,那今晚再見。”
說着兩人掛掉了電話,電話那頭的人正是那位平頭大叔,他摸索着手上的戒指,發出一聲冷笑,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不自量力。
李唐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這裡是,機場頭等艙的貴賓休息室,目前只有李唐三人和陳玄逸,量誰也沒有想到,原本傷筋動骨一百天才能站起來的李唐。
此時此刻竟然已經接近痊癒了!李唐解開了繃帶,一邊解,一邊說道:“所有人都算漏了一件事情,我李唐不是常人。”
他把帽子交給了陳雨生,按在他的頭上,說道:“來雨生,繫上繃帶,和林璇和林巧巧一塊回去吧,反正機票上登記的是你的身份證。陳玄逸咱倆行動起來,現在也由明轉暗,倒想看看,有多少人,想阻止重振金陵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