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嘉輝橫眼看着何心潔,像極了不動聲色的殺手,又彷彿暗夜裡貪婪捕食的貓,眼神亮得可怕,很冷:“何心潔,你還沒有失憶之前,我們見過一面,那個時候,你也是撞了我一下,偷了我的錢包。”
列嘉輝永遠忘不了,那是一個晚春的午日,四周林立的高樓大廈,溫暖的陽光穿過大樓的間隙,妖妖嬈嬈地落了到身上。那天,是喬安娜生日,列嘉輝陪了喬安娜去挑選禮物,在人來人往的深圳大街頭,列嘉輝突然就給了一個年輕的妖冶的女孩子撞了一下。
年輕的妖冶的女孩子說:“對不起。對不起。”
善良的喬安娜說:“沒關係。”
但敏銳的列嘉輝卻看到那女孩子轉身離去時,眼中的那一抹狡黠和嘲笑,愣了一下,連忙摸了摸口袋,口袋空空,錢包已無蹤影。列嘉輝趕緊追了上去,趕上那女孩子,緊緊捉住女孩子的手,他厲言疾色:
“快把我的錢包拿出來。”
女孩子臉上閃過驚慌失措。隨即,又平靜下來,一邊拋媚眼,一邊嘻嘻而笑,聲音嬌滴滴地說:“帥哥,你說什麼?”
列嘉輝可不吃這套。這女孩子雖然長得明眸皓齒,相貌上乘,身材高挑修長,卻不是他喜歡的那類,太妖嬈,充滿風塵味道,一舉手一投足,輕浮,浪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個正經女子。
她的美人計對他並不起作用。
列嘉輝一字一頓,一字一頓地說:“我說的是中國話,聽不懂嗎?快把我的錢包拿出來。”
女孩子裝糊塗,很無辜的樣子:“什麼錢包?”
有好事者圍了過來,一層又一層。
女孩子忽然嚎啕大哭了起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滑落,她一邊哭一邊可憐兮兮地向衆人訴苦:“我們是認識的呀,我們同居了大半年,我還懷了他的孩子,兩個多月了。如今,有了別的女人,就翻臉不認人,要拋棄我,我和他論理,他就狗急跳牆,誣陷我,說我偷他的錢包,這是什麼天理呀?我死了算了。”
列嘉輝臉上青了又紅,紅了又白:“你胡說。明明是你偷了我錢包,我抓住了你,人贓俱獲。”
女孩子對他又扯又打,彷彿她真的是現代的秦香蓮,而他呢,則是現代的陳世美。
喬安娜擠進了人羣,拉住了女孩子:“有話好好說。”
女孩子還在哭:“姐姐,你要幫幫我呀,雖然你搶了我老公,但我並不怪你,誰叫你家中這麼有錢呢?可以招他做上門女婿。他不要我倒罷,拋棄我倒罷,爲什麼偏偏要誣衊我偷他的錢包?他有沒有良心?”
不明真相的好事者也打抱不平,紛紛指責他:
“對呀,爲什麼要誣衊她偷你錢包?真過份。”
“她都有了你的孩子了,還拋棄了她。”
“這女孩子心地真好,還叫那不要臉的第三者叫姐姐。”
“這樣變心的男人,還要他幹嘛?嫁豬嫁狗也不要嫁給他。”
……
衆目睽睽之下,列嘉輝百口莫辯。長了這麼大,第一次這樣出醜,而且,還是蒙冤。列嘉輝氣急敗壞:“我不認識她,是她偷了我的錢包,好不好?”
女孩子說:“我什麼時候偷你錢包了?你摸摸你口袋看看。”
列嘉輝伸手,摸了屁股袋。
咦,錢包在。
女孩子是什麼時候把錢包放回給他的?對,一定是在他和她拉扯間,她偷偷的放下去的。
真是神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