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遊弋在羣山之中,他們步伐矯健,迅如閃電。
翻過一座小山,前方又是一座軍營。只見營地裡軍旗飄揚,人頭攢動,比起之前經過的軍營,這個營地規模更加龐大,戒備也更加森嚴。
這一路,頗爲羅曼蒂克。若是刨去隨處可見的罌粟與軍營,金三角地區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美輪美奐,漫山遍野都是誘人的綠色,處處都是詩情畫意一般的旖旎風光,而伴在葉風身旁的大姐大更是嫵媚多姿。每每走至人煙稀少之地,大姐大就會突感腳腕痠痛,隨着一聲嬌嗔,或是一個媚眼,葉風就會立即擁美入懷,盡心盡職地充當起女主人的小M。
“美女,腳腕好些了嗎。”
佇立山頭,葉風笑眯眯地望着懷中的佳人,大姐大卻是毫不領情,眼皮一翻,送上一個風情萬千的白眼。
“你這個不懂事的小M,女主人還沒發話呢,哪有你說話的份兒。等我們下了山,我的腳腕纔會不痛。”
葉風哈哈大笑,把懷中的佳人摟得更緊。“親愛的美女,請問下面這一關,我們應該怎麼辦。”
“這座軍營,是前往霍蒙鎮的最後一道關卡,也是查康集團重兵屯駐的一座軍事要地。”介紹完前方的軍營,大姐大伸出玉手,遙指西北方向的一座大山。“那座高峰就是萊莫山,萊莫山西面是一處平坦開闊的谷地,萊莫河自北向南把谷地一分爲二,查康的軍部所在地霍蒙鎮就依山傍水地建在萊莫河東岸。”
順着大姐大手指方向望去,只見一抹殷紅色的夕陽映照在萊莫山上,湛藍湛藍的天空浮動着大塊大塊的白色雲朵,它們在夕陽的輝映下呈現出火焰一般的殷紅。而那座海拔千米之高的萊莫山,有如一柄利劍直指藍天,遠遠望去,雲絮在山腰緩緩飄蕩,山頂白霧渺渺,感覺就好似置身於飄渺仙鏡,讓人心曠神怡,爲之沉醉。
“那依你看,查康會把唐漢庭囚禁在這座重兵把守的軍營裡嗎。”
“這個不好說,能在金三角稱王稱霸的人,哪一個不是詭計多端。”輕輕搖了搖頭,大姐大接着說道。“查康的軍部距離這裡不過三十公里,我們在這裡探查完畢之後,就繼續向西北方向行進,趁着夜色混入霍蒙鎮。”
大姐大言出必行,剛剛走到山下,便掙脫了葉風的懷抱。此時的大姐大,動若脫兔,身輕如燕,完全看不出腳腕有什麼不適。緊隨其後的葉風不禁暗自發笑,感嘆造物主爲何這般眷顧女人,賜給她們花容月貌,又給她們萬千寵愛,讓男人無可奈何但又心甘情願。
西天的最後一抹晚霞已經融進冥冥暮色之中,天色逐漸黯淡下來,四周的羣山,呈現出青黛色的輪廓。這朦朧的暮色,再次讓人感受到金三角地區的與衆不同,相比於城市燈火通明的不夜城形象,這裡簡直就像回到了古老的舊時代,偌大的軍營之中燈光寥寥,而這僅有的些許光亮,還都是通過柴油發電機傳來的。
不過,有一弊必有一利,對於葉風和大姐大來說,軍營電力設備的落後,反倒讓兩人的行動更加隱蔽與自如。
隆隆的馬達轟鳴聲中,兩人悄悄地接近了軍營,隨着大姐大做出的手勢,兩人立即一左一右分頭採取行動。
軍營很大,一排一排的吊腳樓圍繞着營地中心的廣場呈放射狀分散鋪開,四周都是茂密的原始叢林,極其方便隱藏。葉風在叢林裡快速遊走,悄悄地繞過一處崗哨,縱身躍過籬笆牆,輕輕鬆鬆便潛入到了營地。
尋找的方法很簡單也很笨拙,那就是逐一排查,不放過任何一間房子。
營地裡的生活看起來很單調,軍人們除了打牌賭博侃大山,唯一的娛樂場所就是會議廳裡面的那臺老式放映機。
繞過人頭攢動的會議廳,葉風來到了一排吊腳樓跟前。
吊腳樓是極具緬北地方特色的建築,通常由黑竹製成,分爲上下兩層,下面用來圈養牲畜,上面則是人的起居室。
在幾頭肥豬好奇的注視下,葉風悄無聲息地登上了竹梯,一個房間接着一個房間地檢查着。
砰,一聲刺耳的槍響,瞬間打破了營地的沉寂。
房間裡面傳出拖拖拉拉的腳步聲,而原本空蕩蕩的營地廣場上,也忽然擠滿了人。
葉風大驚,不是因爲這些聞訊而來的軍人,而是因爲那聲槍響來自北方,那裡正是大姐大負責檢查的區域。
兩人制定的行動計劃,就是悄悄潛入,悄悄探查,悄悄離開,一切都要小心再小心。因爲這座軍營距離霍蒙鎮不過三十公里之遙,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勢必會驚動身處霍蒙軍部的查康本人。而且,這座軍營本就是查康集團重兵屯駐的軍事要地,一旦稍有疏忽,在此發生交火,那麼兩人將會面對千軍萬馬的圍剿。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大姐大那邊忽然發生意外,葉風的心也頓時懸了起來。
吱呀,竹門開啓,一名手中拎着大煙槍的中年軍人,搖搖晃晃地走出了房間。
“媽的,誰在打槍。”
中年軍人的咒罵少氣無力,繼而打了個哈欠,又忙不迭地把大煙槍塞進嘴裡。吧唧了一口煙,中年軍人似乎算是提上了些精神,也朦朦朧朧地看見了樓道上的男人。中年軍人眼睛眯了又眯,終於看清楚了男人的模樣,黃皮膚黑眼睛,外貌和當地人並無兩樣,不過,這個英俊瀟灑的年輕男子身上卻少了一樣重要東西。
墨綠色的軍裝,在軍營裡面,這是人人必備的裝束。
中年軍人臉色變了,想要呼喊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爲葉風的手掌已經卡住了他的脖子。
事情太過倉促,葉風不得不選擇出手,中年軍人的腦袋耷拉了下來,但是旁邊的房間裡卻再次傳來走動聲。
剛把中年軍人拖進房間,旁邊的房門便被推開了,一前一後走出來了兩名軍人。
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軍人手扶着欄杆,舉目向北方眺望。“怎麼回事兒,是誰在打槍。”
“副團長,你不用擔心。”跟在中年軍人身後的年輕軍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估計還是那羣酒鬼,整天喝得爛醉如泥,又不小心把槍弄走火了。”
“媽的,這羣兔崽子,真不讓人安心。”副團長轉過了身,望着葉風剛剛走進的房間。“老三呢,是不是又在抽大煙。”
“估計是吧,他可是團裡有名的大煙鬼。”年輕軍人笑着說道。
“大煙有什麼好抽的,還不如推牌九呢。”副團長一臉不屑地搖了搖頭,邁步向房間走去。“你去叫他一下,讓他也過來一起玩,我們三個痛痛快快地推幾把。”
“好,只要副團長高興,怎麼玩都行。”
隔牆有耳,兩人的談話一句不差全部落進了葉風耳中。
那個喜歡推牌九的中年軍人竟然是副團長,笑容不禁浮上臉龐,葉風也遂即改變了注意。既然已經開了殺戒,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只要能夠制服這個副團長,打聽唐漢庭是否被囚禁與此,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另外,葉風也不確定年輕軍人的話是否屬實,假如不是營地裡的軍人醉酒走火,那麼大姐大的處境就會很危險,不過要是能控制住這個副團長,挾天子以令諸侯,形勢說不定就會轉瞬即變。
敲門聲響起,年輕軍人的聲音再次傳到了葉風耳中。
“三哥,副團長有請,讓你到我房間裡一起玩牌。”
房門開啓,光線明暗交替之際,葉風閃電般出手,血飲無聲無息地刺入了年輕軍人的胸膛。
單刀赴會,葉風大大咧咧地推開了年輕軍人的房門,可是房間裡面的情形,卻讓他不禁搖頭感嘆。那名副團長果然嗜賭如命,縱然現在獨自一人,也沒有閒暇下來,只見他坐在小板凳上,專心致志地翻着骨牌。即便是房門吱呀響起,副團長也沒有放下手中的骨牌,更是沒有回頭張望,依舊趴在桌子上呼呼啦啦地撥弄着骨牌,玩得忘乎所以,不亦樂乎。
半天沒見有人坐上牌桌,副團長不禁有些着急,頭也不回地催促道。“老三,你他媽的快點啊。”
黑光閃過,葉風不費吹灰之力便把血飲搭在了副團長脖子上。“唐漢庭在不在這裡。”
“唐漢庭是誰,他會賭牌嗎。媽的,我說你能不能利索點,趕緊坐下,我們一起玩幾局……”
副團長發了一通脾氣,忽然感覺脖子上一片冰冷,不由得愣住了。“你,你,你是什麼人,老三呢,還有……”
“不用問了,他們都死了。”葉風打斷了副團長的話,手腕一轉,鋒利的刀刃在副團長脖子上蹭了下,臃腫的脖頸驀然現出一道紅線,隨後鮮血汩汩滲出。“唐漢庭在哪兒,快點回答我。”
鮮血順着脖頸流進懷中,副團長嚇得臉色蒼白,手中的骨牌也終於戀戀不捨地放了下來。
“你是說那個華夏人嗎,他不在這裡。我可以向你發誓,真的不在這裡。”
“那他被關押在哪兒,是不是關在霍蒙鎮。”
“聽說,聽說,他被關押在軍部的大牢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