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悲大師昨夜在佛堂遇襲,此事不多時,便是已經傳遍了整個身戒寺,無塵主持連忙去了靈藥與玄悲療傷,好在,李巖出手及時,這老和尚傷勢雖然不輕,但終歸是保住了一條性命,憑他的修爲,休養個兩三個月時間,當能痊癒。
不過,少林寺高僧在大理境內遇襲,這事情終究還是需要上告大理皇室的,於是,等玄悲緩過氣來之後,便即派遣了隨行的慧真慧觀二人去大理報信,只說自己遇襲重傷,對方也是個會使大韋陀杵的絕頂高手,並未提及姑蘇慕容氏的名號。蓋因此事關係重大,稍有不慎,便會引起少林寺和姑蘇慕容氏大規模的械鬥,便是玄悲卻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對此,李巖也是有所瞭解的,那晚慕容博來襲之時,也是不敢使用本門絕學與玄悲動手,恐怕也是擔心這一點,小說中,他最終不得以使用斗轉星移挪移大韋陀杵的力量殺了玄悲,是因爲玄悲的武功太高的緣故。
在身戒寺逗留了幾日,李巖終於告辭離去,往江南而來,既然來到了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又怎能不去見識一下這個世界的風雲人物,以及那些精妙絕倫的古武,否則,豈不是白來一趟了?
換了一套古裝,他一路邊走邊藉着那位蓋世武修留下來的真氣凝練竅穴,不得不說,這裡不愧是昔日那位蓋世武修遺留下來的小千世界,天地靈氣濃郁。遠遠不是外界可以相比的,短短十數日時間,內外兼修,他便是已經完成了九天竅穴的凝練,並且將十二元辰竅穴也凝練了一半,一身功力深厚,越發的不可測度。
這一日,他來到一個鎮中客棧休息,酒過三巡,便只見到一個黃衣僧人領着一個白衣青年進得店中。李巖瞧得清楚。不由得爲之一陣驚詫,那黃衣僧人雖然生的是慈眉善目,但周身卻自有一股戾氣盤橫,顯然不是什麼好人。一身修爲高深。竟然已經達到了凝丹後期。不再自己曾經遭遇過的慕容博之下。
至於那青年男子體內,真氣更是渾厚,隱隱然已經達到了凝丹大成的地步。可是,他的真氣太過渾濁,雖然有導氣歸虛之法運行,卻又被人獨門的手法封住穴位,顯然此時此刻,正受制於人。
二人來到店裡,那白衣青年雖然是被黃衣僧人裹挾,但卻絲毫不受威脅,反而滿臉笑意道:“大和尚,你要是想要我給你寫六脈神劍的劍譜,就須恭敬一些,古往今來,學生請教老師,總該是要講禮數的。”
那黃衣僧人臉上微微有怒氣閃爍浮現,卻又不得不剋制,保持微笑,維護自己的形象,勉強附和道:“段公子所言甚是,小僧這一路上也算是對你照顧有加,你看,這劍譜是不是也該寫給我一點了吧。”
那段公子卻充耳不聞,只道:“走了一天,我餓了,咱們還是先吃飯吧,今晚我要吃肥雞,要新鮮的,你快點叫吧,我是累的連叫菜的力氣都沒了。”
“就依段公子所言吧。”黃衣僧人滿臉的無奈之色,他一個和尚,當衆叫肥雞,這可成何體統?但他既有求於人,哪有不低聲下氣的道理,只得苦笑道:“店家,上菜,給這位公子來一隻肥雞。”
聞言,包括店家在內,客棧之中的衆客人都是忍不住的爲之一笑,李巖自然也不例外,他沒有想到,這黃衣僧人看起來也是一號人物,竟然給這個白衣青年吃的死死的,真是一物剋一物,世間循環,奇之又奇!
“小子,你笑什麼?!”那黃衣僧人被段公子一番戲弄,正自心頭火氣,瞧見裡的最近的李巖,不由得一聲怒喝,翻手便是一指,一道指力破空,直奔着李巖暗涌而來。
“嗯?大和尚惱羞成怒了!”李巖哈哈一聲大笑,屈指一彈,一道劍氣破空,徑直迎擊而上,他如今武功修爲,早已經超凡入聖,這黃衣僧人雖強,卻也遠遠不是他的對手,雖然事發倉促,卻也毫不畏懼。
那兩股指力半空之中交擊,只聽得“啵”的一聲悶響,李巖依舊坐在原處紋絲不動,而那黃衣僧人卻已然擋不住李巖的指力,忍不住的身子一顫,向後跌退了兩步。他一時難以消解來自李巖的洶涌力道,此時此刻,卻也立定原地,只將一隻手,緊緊的抓着段公子的胳膊不放,不得不說,這人對於武功的癡迷,已經到了成魔的境界了。
李巖呵呵笑道:“這位段公子身處危境,尚能自若,李巖佩服的很,本座瞧你是被這和尚抓住的吧,不如救你一救如何?”
“這........”那段公子一陣猶豫,道:“李兄好意,小生段譽這廂先行謝過了,只是,這個大和尚乃是吐蕃國師鳩摩智,武功高得很,打敗了我伯父與天龍寺五位高僧,將我擄來.......他與慕容先生交好,要拉我去慕容先生的墓前拜一拜。”他心知這個大和尚武功之高,只怕當世再無敵手,眼前這位李巖兄雖然武功過人,但畢竟年輕,只怕功力有限,若是動手,定會送命,不敢實言相告。
段譽、鳩摩智.......果然是他們二人,也難怪,這麼奇葩的組合,又是在這個時間段,不是他們還能有誰?李巖眉頭一皺,淡淡掃了一眼旁邊鳩摩智,口中淡然出聲道:“慕容先生,是姑蘇慕容氏的慕容博罷?”
段譽斜睨一眼鳩摩智:“這大和尚與慕容先生有什麼約定,要取六脈神劍的劍譜給慕容老先生,見我會使,讓我默出劍譜來,在慕容老先生墓前燒了,我便跟他一起來了!”
卻說大理國段氏也是以武立國,歷代段氏族人都有修習上乘武功的習慣。大理段氏的一陽指,更是名聞天下,到了這一代,大理國皇帝段正明膝下無子,只有其弟段正淳有一子,也就是眼前這段譽。
段譽從小好佛學不喜練武,卻不曾想,一次離家出走,隨名士馬五德往無量山觀摩無量劍派東西二宗比武較技之後,得逢奇遇。學得北冥神功以及凌波微步。更是巧吞了莽牯朱蛤,得以百毒不侵,後來四大惡人前來大理爭奪皇權,他機緣巧合。吸收了許多高手的內力。走火入魔。被送入天龍寺求醫,天龍寺五大高僧以內力爲他導氣歸元、洗精伐髓,恰逢吐蕃國師鳩摩智前來砸場子。一番激鬥之下,鳩摩智敵不過天龍寺衆高手的六脈神劍,卻只好使詭計將段譽擒來。
這其中的原委,說來話長,總而言之,這短短月餘時間之內,段譽實是經歷了諸多波折,可謂是他人生之中最富傳奇的曲折了。他雖然未曾對李巖細細嚴明,但李巖既然知道這世界是按照天龍此書演化,對於其中的諸般原委,倒也算是一清二楚。
“六脈神劍?可是大理段氏的奇功絕學,聽聞這武功是以無形劍氣殺人,這大和尚倒是好眼光。”李巖冷笑一聲,身形一閃,來至段譽跟前,輕輕一掌拍中他掌心。鳩摩智反應極快,右掌成刀,虛虛一斬,正是他的絕技“火焰刀”,雖然無形,卻有一股刀氣潛至。
李巖眼中清光一閃,無形刀氣清晰呈現,他右掌一吸,一把抓住了段譽的一條手臂,左掌畫了一個弧,真氣涌動,掌風呼嘯,奔着無形刀氣輕輕一推。只聽得“砰”一聲響,內氣涌蕩,如狂風颳過,三人衣衫飄蕩,翻飛不休。
“段兄弟,你且退開。”李巖真氣摧動,想要將段譽的穴道衝開,他的修爲精深,不可測度,只要給他幾個呼吸的功夫,必然能夠衝開段譽的穴道,只不過鳩摩智卻不肯給他機會,擡手之間,四五道無形刀氣交織划來。
“大和尚好手段!”李巖口中一聲稱讚,一邊給段譽衝穴,一邊擡手與鳩摩智激戰,他出手之時、或拳或掌、或指或爪,雖然是分心兩用,但真氣渾厚,連連激涌,與無形刀氣撞在一處,一時之間竟絲毫不露下風。
段譽忙道:“李兄且住!”當下掙脫了李巖的手臂,又轉過來,站到鳩摩智身側,道:“大和尚,我跟你走便是,莫要難爲我朋友!”
“如此卻是再好不過,小僧多謝段公子成全!”鳩摩智微笑點頭。
李巖聞言,卻是忍不住臉色一沉,目光閃動,忽然笑了笑,道:“段兄弟,咱們相交一場,本座便陪着你罷。”他心中暗歎,看來段兄弟並不看好自己。事實上,剛纔他雖然是分心兩用,又要顧及到段譽的安全,但是,若是拖個一時片刻,必然可以衝開段譽的穴道,然後擊敗鳩摩智,可惜,段譽此人太過心善,失了良機,如今鳩摩智防範之心已起,想要救人,卻也難了。
他也忍不住的嘆息,如若自己元神可以運使,搬弄些法術,救人不過隨手而爲,但現在卻只是空有一身武力,不免有些麻煩。
“阿彌陀佛!”鳩摩智合什望向李巖,微笑着問道:“不知李公子師承何門何派,年紀輕輕,竟有如此修爲?”先前他與李巖對了一指,見李巖年紀輕輕,還當李巖是南慕容或者北喬峰的其中一人,後來聽李巖自報姓名,卻是從來未曾聽過,因此纔有這一問。
“本座的師承來歷,着實不便相告。”李巖瞥了段譽一眼,方纔衝着鳩摩智道:“倒是大和尚的武功,着實不錯。”
鳩摩智一臉詳和,談吐文雅,合什一禮:“小僧與慕容先生乃知己,當年曾有約定,不得不履中原,中原物寶天華,人傑地靈,小僧大開眼界!”
李巖聞言只是一笑,忍而不發,若是段譽不再,他有十成的把握擊殺鳩摩智,但是,現在有段譽在側,一旦動起手來,勢必要分心護着他,難免束手束腳,還是穩字爲上。
三人互爲牽制,一路向東,行了三五日後,便到了蘇州城,來至太湖附近,這時正是三月天氣,杏花夾徑,綠柳垂湖,暖洋洋的春風吹在身上,當真是醺醺欲醉。正發愣間,便在此時,只聽得欸乃聲響,湖面綠波上飄來一葉小舟,一個綠杉少女手執雙槳,緩緩划水而來,口中唱着小曲,聽那曲子是:“菡萏香連十頃陂,小姑貪戲採蓮遲。晚來弄水船頭灘,笑脫紅裙裹鴨兒。”歌聲嬌柔無邪,歡悅動心。
段譽聽得這歌聲,頓時搖頭晃腦,一臉沉醉之色,李巖雖覺好聽,但也不以爲意,修行多年的他,早已經心性堅定,若非他自願,世間恐怕沒有多少外力能夠撼的動他,區區一段美妙歌聲,如何能夠建功?
卻在這個時候,只聽鳩摩智已然揚聲開口問道:“小僧欲到參合莊去,小娘子能指點途徑麼?”
那少女微微一怔,笑道:“參合莊的名字,外邊的人怎會曉得,不知大師父是從什麼地方聽來的?”
鳩摩智道:“小僧是慕容先生方外至交,特來老友墓前一祭,以踐昔日之約。並盼得識慕容公子清範。”
那少女沉吟道:“真是不巧!慕容公子前日剛剛出門去了,大師父若是早來三日,就能夠碰上公子了。”
鳩摩智道:“與公子緣慳一面,教人好生惆悵,但小僧從吐番國萬里迢迢來到中土,願在慕容先生墓前一拜,以完當年心願。”
那少女道:“大師父是慕容老爺的好朋友,先請去用一杯清茶,我再給你傳報,你看可好?”
鳩摩智道:“小娘子是公子府上何人?該當如何稱呼纔是?”
李巖見狀,忍不住的搖了搖頭,心中暗自感嘆這和尚的厲害,談吐文雅,神情慈和可親,當真是一派和善的高人風範,極易令人生出好感。
那少女嫣然一笑,道:“我是服侍公子撫琴吹笛的小丫頭,叫做阿碧。你不要大娘子、小娘子的客氣,叫我阿碧就好!”她語氣清雅,不含一點雜質,聽在人的耳中,便覺清新無比,直入心扉。
當下鳩摩智恭恭敬敬的道:“不敢!”
聽着這位阿碧姑娘與他說話,李巖卻是忍不住的打量了阿碧一眼,只見她姿容秀美,溫柔如水,惹得人憐愛不已。她聲音軟儂,嬌柔清脆,說不出的動聽。心中卻是不由得一聲嘆息,暗自感嘆:這位阿碧姑娘果然靈秀鍾於身,溫柔如水,令人心動。只可惜,她一顆心皆在慕容復身上,野心勃勃的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極易惹女子鍾情,便如燈火惹飛蛾一般,實在是可惜、可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