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秋水頓時氣得面色鐵青,一言不發的揮掌向李巖擊來,凝成一束的強勁掌力擊至中途,忽地折了一個方向,繞到李巖身後擊他背心“命門穴”。
“當心,這是賤人的‘白虹掌力’,曲直如意,最是難纏!”見狀,天山童姥連忙出言提醒道。
李巖並未回頭,左手反向揮出,五指如揮琴絃,極其巧妙地一陣撥弄,李秋水的“白虹掌力”立時就被引得得偏向一旁。不待對方再次出手,他身形一閃欺身直進,剛剛學會的“天山折梅手”綿綿不絕地攻了過去。
李秋水揮掌接招還擊,口中冷哼一聲道:“憑你這半桶水的‘天山折梅手’,也敢拿出來在我面前獻醜?”
她與天山童姥作了多年對頭,對她所精擅的這門絕技瞭解甚深,這些年來更苦思了數種可知之法,本以爲最多用上二三十招便可尋到李巖這初學乍練的“天山折梅手”中的破綻,一舉誅殺這令自己出了個大丑的可惡小子。
豈知等交上手後,她才發現李巖所用的“天山折梅手”與天山童姥的頗不相同。所謂“差之毫釐,失之千里”,竟使得自己籌劃多年的剋制之法竟是完全派不上用場。只能見招拆招,各憑真功夫來分個勝負。
兩人用的皆是逍遙派功夫,舉手投足都從骨子裡透出一股飄逸清雅之氣。一個長袖飄飄,如列子御風;一個白衣輕舞。若仙子凌波;一個矯若遊龍,經天遨遊;一個翩若驚鴻,浮空掠影:實已將“逍遙”二字發揮得淋漓盡致。
李秋水久戰不下,心中不免焦躁,尤其看到一旁的天山童姥躍躍欲試之態,忖道:“這老怪物雖然未曾恢復功力,見識眼力卻還在,若也摻上一腳,我一人恐難敵他們兩個聯手。爲今之計,只有行險一搏。先解決這難纏的小子!”想到此處。她藏於袖中的右手一震,一柄長不盈尺、質地似是水晶的透明短匕從綁在手臂上的鞘內彈出,悄然無聲地落入掌心。
在與李秋水的激戰之中,李巖忽地用一式“分花拂柳”的擒拿手法。雙手拿捏李秋水雙腕。手法中卻用暗藏着“大金剛指”的功夫。兩根食指的指尖吐出絲絲氣流,雙手未至,指力已先點向對手雙腕的“太淵穴”。
李秋水將真氣灌注與一雙廣袖。衣袖充氣般膨脹起來,抵消了李巖的大金剛指力,但她後面的反應似乎慢了一拍,雙手未及時變招,眼看便要被李巖的擒拿法擒住。李巖的雙手堪堪要抓住李秋水雙腕之際,左手的指尖忽地隱隱感到一絲森寒之氣,他心中一動,忽地想起原著中的一個情節,暗叫一聲不好,雙手急往後縮。
幾乎就在他縮手的同時,李秋水右手一翻,暗藏於掌中的那柄奇異短匕向上反撩,斬向李巖雙手的手腕。
李巖總算是提前警覺,早了李秋水一瞬往回縮手,那散逸這絲絲寒氣的短匕便擦着他的指尖一掠而過。李巖頓時被驚出一身冷汗:若非這匕首質地特異,匕身自生寒氣,若非自己因爲感應到寒氣而猛地想起在原著中李秋水擁有這麼一柄奇異短匕,方纔自己便已然敗了,即便是靠着人仙之軀,生生受她一擊,但終歸是敗了一招半式。
李秋水也沒有想到自己醞釀多時的殺招竟被對方躲過,急施左掌右匕連環進擊,欲借神兵之利取勝。一旁觀戰的天山童姥大笑道:“李秋水,這可是你自找倒黴!小子,人家已經動了兵器,你還客氣什麼?”
李巖眼中掠過一絲精芒,當下提了一分功力,霎時之間,出手的速度、力度,都有了極大的提升,李秋水見到對方的招數有異,心頭微微一驚,揮匕橫向一格,只覺得對方出手的時候,周遭好似附着一種奇異的勁力,自己的短匕與之相觸後不僅未能將其震開,反而被牢牢的吸附在其附近。
李巖一隻手接住了李秋水的短匕,一隻手隨之探出,指力透發一曲一直,儼然已經將速度提至極限,化作一道流光飛射李秋水的咽喉。
李秋水見狀,不由得爲之大驚,盈盈一握的纖腰向後一彎,整個上半身仰倒與地面平行。腳下用力,身體輕飄飄地向後滑出丈餘。雖是險之又險地躲過了李巖這迅疾無比的一指,卻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天山童姥鼓掌笑道:“李秋水,你可知道這小子被人稱作‘魔神’?一身武功修爲之高,便是我也要對他甘拜下風!”
李秋水心中叫苦之際,李巖接連攻來。她以手中短匕相迎,數招一過,李秋水便覺對方武功果然精奇玄奧,實爲她生平僅見。魔神之號,名副其實。如此一來,兩人的這場激鬥平添了幾分兇險。李秋水右手短匕靈動多變,除了劍法以外,還蘊含着刀、短矛、判官筆、點穴撅等兵器的妙用;左手則忽而掌法,忽而指法,忽而擒拿,其中又間以廣袖拂穴或遙發“白虹掌力”,奇招秘技層出不窮。李巖則凝神出手,隨機應變,見招破招,不管對手招式如何多變,他都能夠演化出相應的剋制招式。
李秋水越鬥越是心驚。她當年與無崖子隱居深谷時,曾相約要合創出一門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武學,併爲此而四處蒐集天下各門各派武學以作參考。雖然此事到後來因與無崖子的情變而告夭折,但李秋水卻也因此而博覽天下武學,胸中所知的各種絕技數以千百計。饒是如此,在交手至千招以後,她出手時亦不免開始重複使用先前用過的招式,而與她交手的李巖卻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一招重複,每一招都是即興發揮,且妙至毫巔。
兩人越鬥越緊,便在兩人的兵器再做一次交擊之後,李秋水忽地感到丹田處彷彿被一根極細的利針狠狠刺了一記,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讓她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慘叫;劇痛之後,卻又是一陣徹骨的奇寒,彷彿瞬間將她的整個丹田凍住,使她在這一瞬間連一絲真氣都提不起來。
卻原來,這是李巖深藏已久的一招殺手鐗,這門功夫的原理是從陰陽合一之中提取一縷至陰至柔的真氣,不知不覺之間便會釋放出一縷極陰極寒的寒毒,便如一根無形的細針,而後在與人交手之際將這枚細針送入對手體內。雖然威力極其有限,但卻能給對手造成的傷害也就是一瞬間的劇痛、奇寒與真氣失控,過後便會立即回覆如常。然而這傷害又是絕對致命的,因爲若是高手過招,即使是短短的一瞬,便已足夠做許多事。
李秋水武功雖然高強,但是,面對的是李巖這樣的人仙境界的超級高手,雖然只是稍稍一點的失誤,卻已經足以讓她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便在李秋水因這一瞬間的劇痛與奇寒而稍稍停頓的時刻,李巖擡手之間,一道無形劍氣便是已經自的指尖激射而出,疾如閃電般一下吞吐,李秋水的身形如斷線風箏般向後飛退,人尚在空中時,高聳的酥胸處驀地噴射出一道血箭,在潔白如雪的衣衫上繪出大片觸目驚心的殷紅。
此時此刻,李秋水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驚訝與恐懼,她忽地發出一聲尖叫,手中的短匕化作一道淡淡的流光,挾着震耳的隆隆風雷之聲向着李巖飛射而出。這垂死的一擊是她畢生功力所聚,簡直強橫到了無與倫比的的境界,李巖眉頭一皺,並未硬接,當即便是停下了追擊的腳步,側身避開。只是耽擱了這麼一瞬的功夫,李秋水已轉身飛掠而去。李巖看她的速度之快,匪夷所思,當下便索性放棄。
天山童姥有些緊張的問道:“如何?”
聞言,李巖忍不住搖了搖頭,口中有些感慨地嘆息了一聲,道:“剛剛她在中本座無形劍氣的瞬間以內力裹着心臟向旁偏了一點,所以才未當場斃命。不過她的心脈已被本座無形劍氣重創,不出半月,必死無疑!”
天山童姥面上現出狂喜之色,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這賤人終於要死了,殘身奪愛之仇,六十年來切齒拊心,今日終於得報,哈哈哈.........”笑到中途,漸漸透出一絲嗚咽,眼角亦隱現淚痕。
半晌之後,她轉回身對李巖道:“小子,此番你不僅救了我的性命,更爲我報了平生大仇,此恩此德,我自會銘記於心。日前你說過的那件事,我自然會全力以赴幫你做到,你儘可放心便是!”
李巖聞言,當即呵呵一笑道:“天山童姥,肯收容那麼多被人拋棄的女人、女孩,雖然行事霸道,但卻也算得上是大善之人,呵呵..........把阿紫託付給你照顧,本座卻也放心,只希望你能夠好生教導她,讓她明白事理,進入正途。”
天山童姥不耐煩的應道:“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我既然答應你了,自然會做到,不會有半點偏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