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義一番話,剖析利弊,給王成說的是不能再透徹了。
王成那張臉時陰時晴的,他在權衡利弊。
沒辦法,對一個正常人來說,自己的東西被他人佔據,自己還要給這個人授權,雖然有合理的補償,但這怎麼想怎麼虧,怎麼想怎麼彆扭啊!
張正義又嘬了一口茶,望着王成那張變幻的臉,“王先生,我認爲這是你最好的選擇。”
王成擠出一張笑臉,“張律師,應該不是劉先生的律師吧,敢問張律師在那個律所供職?能不能留一張名帖?”
張正義笑道:“這都是小事,我想我們現在該談一談正事。”
王成沉吟良久,“張律師,你知道的,我在國外混了很久,見識過許許多多、形形**的人物,但是像你這樣把握人心……”
張正義搖了搖頭,“我是律師,維護公平,追求正義是我的目標,在這次三方事件中,我認爲我的當事人並沒有主觀上的過錯,而且他購買房子完全是支付了等價的貨幣,我不認爲我的當事人有什麼錯誤,也並未違反我的辯護原則,所以,我願意幫他。”
王成面色難看,張正義這話說的有道理,但是在別人看來顯得有些沒頭沒腦的,這說的啥跟啥?對不上啊!
但是王成聽懂了,他閒的沒事兒拍張正義馬屁幹啥?還不是想跟張正義扯上關係,以後用用張正義?不然他閒得慌,他一個隔壁老王,又在國外混出了名堂,何必給一個小小的律師學徒拍馬屁。
但是張正義這番話呢,就一個意思,我是律師,我維護公平正義,我追求公平正義,只要我的當事人沒有錯誤,我纔會幫忙!
王成是個啥人?隔壁老王!潑人大糞,把人按在糞桶裡!不是個好東西!
張正義心下冷笑,要不是今天是來談談的,目標是和諧的解決問題,我會這麼客氣的隱喻?
你一個隔壁老王,狗一樣的東西,也配讓我幫你?
張正義在微笑,但是王成看得出張正義眼裡的不屑,王成覺得自己很屈辱,自己也是個人物,就這麼被一個小律師拿捏?
張正義微微皺眉,“王先生,你要拒絕嗎?”
王成很想狠狠地打張正義的臉,爺就是要拒絕,你求我啊!
但是話到了嗓子眼兒,就變成了,“張律師,怎麼會呢,怎麼能呢,您不愧是技藝精深的大律師,我實在是太佩服您了,就按您說的辦!”
方義飛跟劉寬對視一眼,終於安心了!
張正義笑道:“王先生應該也知道,這口說無憑的,不如立個字據罷。”
王成皺眉道:“沒必要吧,張先生,我王成還是有信譽的……”
張正義擺擺手,你一個隔壁老王,有個雞兒的信譽,當然這話不能明說,不然先前的談話就都廢了。
張正義笑道:“在紙上落實,那是對王先生的保障,畢竟王先生若是在庭上反水,想要將劉先生跟陳亭一網打盡,房子也要,錢也要,那最終只能落得個房財兩空罷了!”
張正義這話不是在嚇王成,善意取得要是成立,房子王成根本別想拿回來。
而王成要是沒有劉寬的幫助,再加上他做隔壁老王的破事兒應該賠給陳亭不少錢,到時候還真難說!
王成聽了這話,覺得是真憋屈,他在國外做生意,往往藉着通曉多門語言的優勢,串聯在各方之間,掌握最全面的信息,就跟無所不知一樣。
結果回了國,被張正義一番陽謀組合拳教育了一番,他是真難受!
但是沒辦法,張正義這套陽謀組合拳太猛了,他必須得接!
張正義取出兩張紙遞給王成看,這是在律所打印好的。
王成乾笑一聲,“張律師還真是算無遺策啊!”
張正義笑道:“過獎過獎!”
王成最終還是簽了,他同意追認劉寬的買房有效,但是他確實沒收到來自劉寬的房款。
最後這句不是爲了證明劉寬沒給錢,劉寬的銀行流水完全可以爲其證明,其在幾年前,支付了一大筆款子。
但是這筆錢沒到房主人的賬戶裡,自然去了陳亭的賬戶裡,這句話只是爲了防止陳亭抵賴罷了。
據陳亭的前妻說,陳亭是個極其狡詐的人,他說話向來摻雜着假話,讓你信的同時,又不由得開始懷疑,這話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待王成簽完以後,劉寬也簽了,然後一人一份,各自保存。
辦完了正事兒之後,王成就開始跟旁邊兒的人眉來眼去的,當張正義三人兒不存在一樣,張正義戳了戳二人,便開始起身告辭。
王成假意挽留了一下,張正義也沒客套,直接走出了茶室。
走了約摸十來步,張正義對身旁的二人道,“這廝真是個敗類!”
當今龍國的風氣,對於破壞家庭婚姻的人,那都是極爲唾棄的,在社會上不光要受人白眼,這種記錄會留在檔案裡,到時候用人單位一看,呀,你居然是這種人,那還得了?不用,不用!
這也是王成去國外混的主要原因。
要是能衣食無憂,誰願意背井離鄉呢?
方義飛搖了搖頭,“這廝的確不是個好東西,但是他明顯做出了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
張正義點點頭,陳亭之所以這麼狂,敢賣王成的房子,其實是龍國相關法律對隔壁老王的經濟處罰也很重!
因爲家庭是社會的基石,要是家庭被破壞,還不加緊懲處,那社會風氣就完蛋了,那對整個社會的影響太大。
所以說,王成沒有別的選擇。
劉寬佩服的望着張正義,“張律師,您真是太厲害了。三言兩語就說服了王成,這下我們贏定了!”
張正義搖搖頭,“事兒還沒結束,哪有一定能贏的案子?別驕傲,也別大意,要是你在庭上說錯了話,被王成找到機會,他當庭反水,你怎麼辦?”
劉寬滿腦門子汗,“不至於吧,這不還寫了書面證據……”
張正義沉聲道:“這上面只說了你們應當怎麼做,沒說不這麼做有什麼處罰,只能做保底用。”
“那爲什麼不規定一下違約……”劉寬說了一半就嚥了下去。
王成那廝方纔臉色已經那麼臭了,若是再弄個更嚴格的,說不定就掀桌子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劉寬問道。
張正義笑道:“我們再去找陳亭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