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是一種病,一旦開始就很難停止,他想立即去南山,想把她擁入懷中。
然而許田不能這麼做,危機還沒有過去,雖然他相信殺老大即便不同意自己的方案,也不會立即撕破臉皮,可是畢竟有危險,他不能更不敢讓馮靜再經歷風險,有佳妮的前車之鑑已經夠了!
所以他只能走,靠着漫無目的的行走來一點一點消磨思念,消磨愛念,可越是行走越是孤寂,思念與愛戀瘋狂的生根發芽直至佔滿了整個身心。
獨自漫步,街道上人流漸少,店鋪關門……
清晨寒意襲來,孤陽東昇許田回到辦公樓下,在十二層的窗子邊,一個女人輕輕的嘆了口氣。
許田前腳進來,劉逸爽就蹦跳着帶着早餐飯盒跟了進來。
“嗨,老闆,昨晚睡的好麼?”她咯咯歡笑着問,眼睛眯成月牙。
“哦,好。一夜無夢,對了你今天怎麼這麼早。”
“當然要早了,老闆你給開薪水嘛,還沒吃早飯吧,剛好一起吃啊。”
天才矇矇亮,離上班還有兩個小時,辦公室裡還沒有人,劉逸爽咯咯笑着扯過一張辦公桌,把幾個飯盒擺在桌子上。
“看,有包子,有豆腐腦,還有八寶粥,泡菜……你喜歡吃那個?”
許田確實餓了,呼嚕呼嚕的吃起來,很香,吃到肚子裡暖暖的。
許田一早晨都在辦公室打盹,他在等,等殺門的消息,可直到中午,消息也沒來,人也沒來。
他開始有些慌,他怕殺門真的撕破臉,面對殺門的全力暗殺許田也沒有太多的辦法,就算自己應付的了,別人呢?
中午,劉逸爽推開他的辦公室,對着正在屋子裡打轉的他說:
“老闆吃飯了,你會不會請我啊?我沒有帶錢包……”
“哦,好,我們到樓下餐廳去吃。”
許田要出門,卻被她堵住,她幫着他理了理衣領,笑着道:“你可是大老闆,公司的主心骨,不能不注意形象的。”
許田哈哈笑道:“我算什麼大老闆啊,我就是一零工,全公司唯一一個零工,你們都是文職唯有我是苦力哈!”
咯咯……
哈哈……
二人笑着拉開門。
“許總心情不錯啊。”溫文爾雅的聲音,溫文爾雅的人,師爺帶着金絲眼鏡保持着萬古不變的笑容正站在大辦公室的門口。他的手握在一起擺在身前,一副很謙和的樣子。
“呼!”許田輕呼了一口氣,終於來了。
“嚇我一跳。”許田道:“還好我們兩個沒什麼,不然就被你偷窺到了。”
許田恰到好處的開了個玩笑把剛纔緊張的心情遮掩了。
師爺點點頭:“許總如此輕鬆還有心思與紅顏知己約會,看來是真的不擔心殺門不同意,呵呵,如你所願,我們接受你的條件。”
“哦,這樣最好,如此一來接下來我們就是夥伴了。”
許田笑着走過去伸出手,兩隻手握在一起搖晃,師爺的手很冰冷,像蛇皮一般滑膩。
“要不要一起用餐?”
“人家不要!”劉逸爽走過來抱住許田的臂彎,“你答應和我一起吃午飯的。”
啃啃,許田一陣乾咳掩飾尷尬,他是真的尷尬,但是沒有掙脫,他知道劉逸爽是在配合他演戲,演繹一處空城計。
“我就不打擾了,我們需要訂立合約嗎?”
許田還沒說話,劉逸爽搶先道:“當然,這是公司規矩,不過鑑於我們的合同與一般的委託不同,越少人知道越好,不如就訂立口頭合約吧。”
“口頭合約?”許田瞪大了眼睛,許田精通法律口頭合約和沒有什麼合約基本沒區別全靠雙方自覺履行,這和沒定有什麼區別。
劉逸爽笑道:“是啊,是啊,哎呀人家肚子餓了,快吃飯去吧。”
轉頭對師爺道:“就這麼說定了,我門就算訂立口頭合約了。”
說着拉着許田蹬蹬向着電梯緊走。
留下身後微笑欠身的師爺。
到了餐廳,點了幾道精緻小菜,許田終於問出來:“小爽你什麼意思爲什麼不定合約呢?”
劉逸爽嬌嗔的白了他一眼:“你沒看出來他一直在試探咱們啊,這種毒蛇人物訂立什麼合約說不算就不算了,關鍵還是實力。”
“哦。”許田不太明白。
“所以啊,我門必須保持不在意,知道嗎,越不在意越說明我們實力強大,越說明我們有實力完成合約,有實力不怕他們賴賬。”
“哦!”許田恍然大悟。
“你是千門門主可不能太實在了,裝,要充分領會裝的要義。”
許田呵呵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就是明明一分錢沒有卻要冒充土豪,吹大牛是不是?”
“呸,那是小無賴,沒底氣的,我們的級別不同。”
“本質還不是一樣,呵呵,我都被你們帶壞了。”
“哼,你敢看不起我們……討厭,你本來就不好,前晚上你裝的可比我厲害。”
哈哈……
逗着嘴愉快的一餐。
餐後許田要回辦公室,又被劉逸爽拉住。
“你不去嗎?”
“嗯?去哪?”許田莫名其妙。
“別裝了,去接嫂子啊,你準備把她關一輩子啊。”
哈……
許田尷尬的撓撓頭,“還有好多事做呢,我們要不要再裝一裝?”
“去死了你,南山那邊的關係也是個大門面,他們要是敢跟着,也夠你得瑟的了。”
“是啊,我咋沒想到,走,快走,現在就去……”
劉逸爽開車,許田又一次坐到了副駕駛位置,他忽然發現大白腿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筆挺的女士西褲,這才發現,劉逸爽忽然改換穿衣風格,由嫵媚性感變爲了氣質女白領。
車子在環城路歡快的飛馳,到達南山時,這裡的防禦級別又提高了,遙遙的看到附近幾個山頭上竟然建起了瞭望塔哨。
哨兵在許田刷臉之後痛快的放行,纔到軍營中校衛忠就竄上車來。
“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家婆娘這些日子把我都快折磨瘋了。”
“咋了?”
“嗨,想你唄,整天個梨花帶雨的,我的軍心都快被她渙散了。”
許田一陣揪心,這小妮子肯定瘦了。
車子沒到樓下,得到消息的馮靜就像小鳥一樣歡快的奔過來,劉逸爽識趣的停下車,許田竄出車子,也飛奔過去,一個擁抱,兩顆心歡快的跳動。
“哎呦,你怎麼重了!”許田有些意外。
馮靜害羞的把頭埋在他懷裡,小手輕輕錘了一下許田的胸膛。
“還不是因爲你,臭豬。”
“啊?”
“他們說你出事了,我不信,我要去找你,可是他們不讓,我幫不了你,好傷心。”
“哈哈,我也很想你,天天都想,但是有些事讓我不能來。”
馮靜點着頭:“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活着,你不會丟下我的,所以我要替你分擔,可是我能做的,只有照顧好自己不讓你操心,我就狠吃,強迫自己吃,就胖了……”
“啊?”許田長大了嘴巴。
“你這臭豬,還笑我!”馮靜不幹了,把頭在許田的胸膛使勁的頂。
許田摟住她,緊緊的摟住,“我是開心,我開心……我們再也不分開好不好,再也不分開,這次是我不好……”
“嗯,嗚嗚,嗯……別再撇下我……”
胸膛被淚水殷溼,眼睛也花了。
“再也不,絕不!”
劉逸爽望着這一幕,紅了眼睛。
“哎呦,好大的風沙。”她用手帕擦了擦,對衛忠道:“中校先生,能不能帶我這小女子轉一轉,上次來都沒好好參觀呢。”
“哈哈,願意效勞。”
二人向着遠處走去。
把雕像前的這片空地完全留給許田和馮靜,她們就這樣擁抱着,感受着彼此的溫暖心跳,直到……
“嗨,這不是許總嗎!”一位大嬸驚喜的尖叫。
“快來看啊,許總,許總活着呢!”換班的女工們宛如發現了新大陸,呼啦啦奔了來。
許田和馮靜尷尬的分開,此時纔想起來這是在工廠,有三千女工啊!
“許總你婆娘這段時間想死你了,你哪去了啊?”
“許總你好像又瘦了啊,是不是吃不好啊,來我這有兩個煮雞蛋你補一補。”
“哎呀呀,你們好沒眼色,人家小夫妻正親熱呢,許總,許總結婚沒呢,啥時候辦事啊,看你年紀不小了該抓緊了別耽誤生娃啊……”
馮靜嚶的一聲甩下許田跑了。
許田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傻小子,還不快追!”
有大嬸推了他一把,人羣自動分開,許田嘿嘿笑着追了上去。
身後留下一片歡快而和善的笑聲。
馮靜自然不會跑遠,許田在小樹下捉到了她,馮靜任他捉着小手,任他帶着路,任他走到哪裡去,反正只要在一起就好。
工廠建在羣山之間,水泥路盤山而上。
走到一半,許田才發現,這條路竟是通往魯聖門山門的路,倒是剛好,這山門應該也建好了,是時候讓徒弟們來進修了,話說這也是一步大棋啊。
山風冰爽,山景浩浩,遠眺層巒疊嶂,近瞧翠草紅葉,身邊佳人皓齒明眸,巧笑嫣然……
多天的陰霾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