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還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楊帆翻身而起,回頭看了眼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凌冰清,見她無恙,便走向那邊還坐在地上的林思萱三女。
“怎麼樣,沒事吧?”楊帆先把離得最近的林思萱扶起。
林思萱心有餘悸地看着那臺空調,對楊帆的詢問毫無反應。
楊帆也沒空安慰她,總覺得這件事情太過詭異了,忙走過去將慕晴以及林琳扶起。
“好了,先離開這裡。”
前一刻還有說有笑,此時此刻險些人鬼殊途,饒是見過不少風浪的凌冰清也是愣在原地,久久無言。
楊帆又推又拉,才把五個女人帶到遮擋物下,他可不希望再經歷一次高空墜物。
比起凌冰清五女,他更加後怕不已。
若不是他手腳利索的話,他們六個至少要死一半以上。
即使如此,那空調墜落在地的時候,距離林思萱也不過半米,但凡慢上一拍,都會被砸成肉泥。
或者那空調的外殼不夠堅固的話,那他們也會被紛飛的碎片所傷,比起空調本身,碎片更是防不勝防,楊帆也無能爲力。
冷飲店的老闆比楊帆他們更錯愕,楊帆等了半天也沒給找錢,只好不要了。
如同行屍走肉般,直到坐上車,凌冰清才率先醒過神來:“楊帆,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楊帆把車子掉了頭纔不容拒絕地說道:“回酒店。”
剛纔的事情,讓楊帆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這種虛無縹緲的直覺,曾經在戰場上、叢林裡救過他跟他的小隊不下十次。
因此,縱使他證明不了那高考砸落的空調不是偶然,也不敢再讓凌冰清她們瞎逛了。
“在事情沒搞清楚前,你們誰也不準再出去。”酒店房間裡,楊帆用近乎命令的口吻對還有些不甘的林思萱以及其他四女說道。
“哼!哪有你這樣當保鏢的,會不會英雄救美啦?”
林思萱見楊帆臉上露出嚴肅凝重的表情,吐了吐舌頭,不敢再糾纏出去的問題,轉而埋怨起剛纔楊帆一腳將她跟其屁股下的椅子一起踢開的事情來。
五女中,她摔得最慘,也是最心悸的一個。
楊帆不由得翻了白眼,不準備跟她解釋,反而說道:“我可不是你的保鏢,至於英雄,我也不是,我還不想這麼早就到碑裡去。”
嘴上這樣說着,心裡他卻琢磨着林思萱的話。
跟林思萱說的恰恰相反,楊帆覺得之前他就是太過憐香惜玉了,在救凌冰清跟葉菲的時候浪費了不少時間,才差點讓林思萱被砸中。
“那個瘋女人說的對,我確實不是獨狼了。”
換做以前的他,絕對不會出現如此驚險的情況。當然,楊帆也知道,這裡面也有凌冰清是凌雲峰妹妹的緣故在。
林思萱被楊帆不冷不熱的話氣得俏臉通紅:“你……”
“萱萱,別爲難他了。”凌冰清走過來圓場道,“楊帆就一雙手,能救幾個美人啊?”
言下之意顯然是說楊帆能夠做到這一步已屬不易,不能再要求他些什麼了。
“你們還有什麼需要的,列個清單給我,我會購置齊全的。”楊帆緩了緩
語氣,讓這幾個女人整天整天的不出門,確實也夠難受的。
可是林思萱卻不買賬:“我纔不要你幫忙買呢!”
其實她跟凌冰清一樣清楚,那種情況下,楊帆已經盡力了,換做別人的話,或許她就沒辦法在這裡發脾氣了。
只是剛纔確實是太驚險了,心裡悶悶的,總覺得要說些什麼來發泄一下。
楊帆對林思萱的心理清楚得很,死裡逃生之後總是需要發泄的,就像許多僱傭兵執行完任務後總會找女人放縱幾日幾夜。
他沒跟這女人計較,轉向慕晴:“你跟我來一下,我想再瞭解下鄧海潮的情況。”
今天的事情讓楊帆又有了新的想法,那臺空調或許真的只是意外,但只要鄧海潮的事情一日不解決,他就會把事情往那邊聯繫。
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楊帆本來就厭倦了,所以才選擇回國內來的,但沒想到回來之後還是一樣。
一味的防守以及退讓,造成今天這樣被動的局面,是時候主動出擊了。
既然鄧海潮緊咬不放,楊帆決定把他的牙齒打碎,如果還不放,那就把嘴也打掉,甚至讓他從此消失。
天蠍調查過鄧海潮的情況,但奇怪的是,不管是鄧澤富名下還是鄧海潮名下的房產,都找不到鄧海潮的蹤影。
“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已經跟你說過了。”
慕晴看得出楊帆眼睛裡流淌着的殺意,懇求道:“楊帆,如果不是不得已,留他一命,好嗎?”
慕晴始終沒法下狠心,不管怎麼樣,鄧海潮都是鄧澤富的兒子,念及跟鄧澤富的舊情,她於情於理都必須盡全力保住鄧家這最後一棵獨苗。
楊帆見慕晴不似說謊,不禁嘆了口氣,慕晴所說的,愛麗絲都查過了,沒能找到鄧海潮。
既然慕晴沒有隱瞞,也就是說連她都不知道。
楊帆想想也是,鄧澤富就算再窩囊,也虎毒不食子,鄧澤富爲了避免慕晴找鄧海潮的麻煩,竟把事情做得如此完美。
要想找到鄧海潮,就連天蠍都感嘆好無異於大海撈針。
既然房產不在鄧海潮的名下,也不在鄧澤富的名下,天蠍就無從下手。
“那車子呢?你記得那輛車子的車牌號嗎?”楊帆記得慕晴說過,鄧海潮有一輛很酷炫的跑車。
不過跟房產一樣,這輛車的牌照竟然同樣既不是鄧海潮的名字也不是鄧澤富的名字。
慕晴露出思索狀,想了好一會兒,纔不確定地說道:“我只見過一次,應該是湘江市的車牌,紅色的,至於車牌號,有個字母R,還有一個‘2’……”
楊帆聽到這話,不禁翻了翻白眼,這車牌號一般來說是五位,慕晴卻只記得兩位。
再詢問下,讓楊帆頭疼的是,慕晴竟然連這兩位數的位置都不確定,那就更難找了。
不過,聊勝於無,總算能給天蠍一些線索着手去查,至於能不能找得到就要看運氣了。
“你……你還有要問的嗎?”
慕晴見楊帆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胸脯看,又情不自禁地想起跟楊帆的第一次見面。
想起第一次見面便是紅果果的相見,她臉頰飄上兩朵紅暈,心慌如小鹿亂撞。
而楊帆其實只是目無焦點地睜着眼睛,腦中同樣思索着還有沒有要問慕晴的。
聽到慕晴的問話,楊帆醒過神來,搖搖頭:“暫時沒了……”
他話剛說到這裡,慕晴便起身跑了。
看着慕晴落荒而逃的俏影,楊帆苦笑着摸了摸鼻子,他有那麼可怕嗎?
跟凌冰清說了一聲後,楊帆離開房間去找豹子。
隔壁房間已經被豹子租了下來,此時房間裡,不僅豹子在,這次負責盯梢狙擊手的幾人也在。
負責警惕狙擊的有三人,這三人都是黃斌介紹來的,其中國字臉的中年男人名叫吳鴻升,高個子的那人叫甘尚和,剩下的寸頭是寧長洲。
第一次見面,楊帆比豹子要和氣得多,主動朝三人伸出手:“我是楊帆,辛苦你們了。”
可是三人中卻無人表示出要跟楊帆握手的意思,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楊帆。
楊帆既疑惑又尷尬地收回手,正要再說些什麼,卻聽到甘尚和開口了:“你就是孤狼?”
聽到這個外號,楊帆渾身一震,目光凌厲地扭頭望向一旁的豹子。
豹子在甘尚和開口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不好了,迎上楊帆的目光,歉意地攤攤手。
他一時間叫慣了,在訓練時不經意就把楊帆給透露了出去。
“孤狼已經死了,我現在叫楊帆。”
楊帆這話等於間接地承認了,這讓甘尚和眼睛裡的躍躍欲試更濃了:“有機會,打一場。”
楊帆一愣,這個甘尚和的名字真是取錯了,如此好鬥怎當得起崇尚和平的名字。
“再說吧!”楊帆敷衍了一聲,隨即說道:“先說說情況吧。”
這時,豹子開口了。
“孤—楊帆,我們覺得應該是個意外。”豹子也有跟楊帆一樣的懷疑,在楊帆進來之前已經詢問過甘尚和三人了。
楊帆卻還是不放心,具體地詢問起當時的情況來。
當時,吳鴻升負責正面偵查,那臺空調所在的樓頂以及窗口,並沒有發現明顯的殺手痕跡。
事後,三人跟豹子在現場守候了半個小時,並沒有發現有可疑的人離開。
那臺空調所在的樓層以及房間,豹子也偵查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而那臺空調的架子卻是生鏽得嚴重,不像是人爲的。
天蠍調用攝像頭,事前事後都查了幾遍,也並無任何發現。
豹子便是根據以上的情況,得出是意外的結論。
楊帆從中也找不到豹子他們的偵查有哪裡遺漏的地方,分析得也很有道理,但他總感覺這件事情不是個意外。
“會不會是你多心了?”豹子見楊帆還皺着眉,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了。
“我也覺得更像是意外,”一直沉默的寧長洲也傾向於是意外的結論,“你們到那家冷飲店是臨時決定的吧?而且你們坐下的時間也不算長,不過五六分鐘罷了。”
寧長洲的話,其實也是豹子三人想要說的。
他們當然也懷疑過這並不是意外,但問題是,如果真的是蓄意的,那殺手如何算得準楊帆他們能在哪臺空調的底下落座,又如何算準空調砸落的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