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沒有回覆他，而是問道：“請問焦主任，韓組長現在在辦公室嗎？”
焦主任愣了一下，隨即微微一笑。
這個楊帆，倒是有些意思啊，果然夠謹慎的。
“在。”
楊帆這才鬆了口氣，說道：“焦主任是負責紀檢的，您說我找您，會是什麼事？”
焦主任道：“昨天收到了郵件，是關於湘江市的馬進馬處長的，郵件裡面說馬進涉嫌違紀，證據都有。你又是特派員，這次來找我，恐怕是馬進的事吧。”
楊帆笑道：“焦主任說的不錯，就是馬進的事。”
焦主任有些疑惑：“馬進這件事證據確鑿，只需要我這兒和鄭副組長蓋個章子就成了，你特意來這兒找我，又是爲什麼？”
聽着焦主任的話，楊帆心中一鬆。
第五小組只有一個鄭副組長，就是鄭成。既然焦主任說的是需要他和李副處長蓋章就行，那很大的程度說明焦主任跟鄭成不是一邊的。
否則的話，他不會這麼不顧規矩，說鄭副組長而不是鄭組長了。同樣更不會只需要自己跟鄭副組長蓋章子就行。
楊帆道：“焦主任有所不知啊，馬進這件事我們自己可以處理，但是在調查馬進的時候，我們卻發現了一些不好處理的事情。沒辦法，只要來找上級領導彙報下了。”
“哦？什麼不好的事情？”
“原來，馬進的後面有人！”楊帆低聲道。
焦主任臉色不變，說道：“有人？什麼人？”
“這件事事關重大，我需要跟韓組長面談，但是按照條例，需要先來焦主任你這兒，所以我就過來了。”楊帆道，“希望焦主任能幫忙聯繫一下韓組長。”
“呵呵，楊特派員可以先說說具體情況，如果是在我管轄範圍內的，我肯定會秉公處理，如果超出了我的管理範圍，再提交給韓組長也不遲。”
楊帆當然不會就這麼跟他說，他說道：“焦主任可以跟我一起去找韓組長。”
焦主任倒是沒想到楊帆會這麼說，微微一愣，然後說道：“楊特派員稍等一下，我需要覈對一下你的身份信息，這是組織的規定，特派員想必也知道。”
楊帆點了點頭。
沒一會兒，焦主任皺眉道：“系統裡面沒有你的名字？”
楊帆笑道：“我並不是龍組的人，是龍組的副組長曹老，親自將我派到湘江市龍組的。如果焦主任信不過，可以向上諮詢，或者跟韓組長諮詢。”
焦主任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帶你去找韓組長吧，他自有定奪。”
然後楊帆就跟着焦主任上了五樓。
韓辰的辦公室在501號辦公室。
門是開着的，焦主任站在門口敲了幾下，裡面一個平和的聲音傳來：“進來吧。”
“組長，在忙嗎？”焦主任問道。
進來之後，楊帆就看到坐在辦公桌前面的一箇中年男子，他穿着筆挺的西裝，倒是像個商人。
楊帆知道，這就是第五小組的組長韓辰了。
“什麼事？”韓辰沒有擡頭，一直在處理着文件。
焦主任道：“組長，這位自稱是湘江市龍組特派員的楊帆楊特派員說是有事找您。”
“嗯？”韓辰突然擡
起頭，看向楊帆。
“特派員？”
“嗯，組長好，我是湘江市龍組的特派員，楊帆。”楊帆道，“是曹老派來的，並沒有入職，所以查不到我的信息。”
韓辰臉上沒有一點變化，說道：“你先坐下，我看完這份文件，會確認你的身份。焦主任，麻煩你了，你忙去吧。”
“額，行。”焦主任退了出去。
楊帆也沒有急躁，靜靜地坐在那兒。
“那邊有書，你可以看看。”韓辰道。
楊帆微笑着站起身，去書架開始找書。
韓辰藏書不少，不過大多是些國學類的，楊帆挑了一本《菜根譚》看了起來。
菜根譚是本神書，將佛學和大量的哲理用通俗易懂的語言編寫出來。楊帆比較喜歡這本書。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韓辰總算是看完了這份文件。
看完之後他沒有閒着，撥打了個電話，開始確認楊帆的身份。
跟那邊交流了一會兒，韓辰這才掛掉。
“沒錯。”韓辰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你也看到了，我工作比較忙，沒什麼必要的話，可以找各個分管的主任和副組長。”
楊帆道：“韓組長，這件事恐怕只有你能管得了了。”
韓辰沒有楊帆的身份對他有什麼表示，而是說道：“什麼事？”
楊帆問道：“馬進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韓辰點點頭：“收到了文件，證據確鑿，沒什麼意外。怎麼？”
“馬進的身份，您知道嗎？”楊帆問出了個沒頭沒尾的問題。
韓辰也是一愣，隨即意味深長道：“湘江市龍組處長，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身份？”
楊帆心中一鬆，道：“根據我的調查，他的身份不僅僅是這個。”
韓辰道：“無論是什麼背.景，只要違反了紀律，後果都是一樣。楊帆，你倒是個聰明人，不過我也知道你的身份，我也是曹老親自派下來的，你跟我之間不用來這些小聰明。”
聽到韓辰這麼說，楊帆這才放下心來，笑道：“能跟鄭家較量的，也只有韓組長您了，這件事牽扯範圍太大，我也是擔心出意外，所以試探了您一番，不要介意啊！”
韓辰同樣一笑，說道：“進來說話。”
說着，站起身關了門，然後帶着楊帆進了會客廳。
“說說你掌握的東西吧。”韓辰道，“想要對付鄭家並不容易。”
楊帆道：“我沒想對付鄭家，只是希望能將第五小組換下血，我這個人膽小，怕被人在背後捅刀子。”
“如果證據足的話，我保證整個第五小組管理的地方，沒有做這種事的人。”
楊帆哈哈大笑，然後拿出了視頻。
看完了視頻，韓辰重重地舒了口氣，說道：“證據……夠足！”
楊帆道：“哦？我還不怎麼覺得夠！韓組長，鄭家犯了哪些問題？”
看到楊帆這個樣子，韓辰笑道：“看來你還是不太放心啊，我就跟你說說。第一，濫用職權。監察這麼重要的組織直接交給他兒子，引發了大量問題。”
楊帆心中一動：“難道韓組長手裡還有其他監管小組惹的事？”
“楊帆，你果然很機靈。”韓辰道，“第二
，瀆職。鄭尚身爲監管小組組長，身兼重任，卻只顧玩樂，不顧責任。”
“你同樣有其他地方上報的東西是吧？”
“當然。第三，知法犯法。身爲監管人員，卻威脅他人。第四，公然違反龍組重要條例。包括威脅世俗界的人以及政法系統。第五，違反條例拉幫結派。”
楊帆疑惑道：“拉幫結派？”
“有證據，放心。”韓辰道，“別以爲我這些年什麼事都沒做。”
楊帆笑了起來。
“第六，買賣職務。第七，涉嫌謀害武者，涉嫌謀害掛職龍組成員。第八……”
楊帆甘拜下風：“韓組長，您別說了，光是這七條，就夠鄭家喝一壺了。”
“我原本只有其中一兩條，而且並不是太重要，現在剛好你提供了這麼多條件，再加上我的安排，就算是京城鄭家，這次也別想保住鄭成了。說不定，鄭家還得小心別被連帶着了。”
楊帆總算知道了，自己雖然有些小聰明，但是跟這些混跡多年的老油條比起來，還是差了好多。
要麼不下手，只要一下手，那就往死裡打。
這些傢伙，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以後不跟你們打交道了……
“我這就將幾個人給您送過來。”楊帆道，“我也剛好撤身出來，我可不想被捲入。”
韓辰搖頭道：“撤身？不，你撤不了了。”
“嗯？爲什麼？”
“鄭家是你弄倒的，一個鄭成和鄭尚不算什麼，重要的是鄭家這個名頭。”
楊帆不解：“我聽鄭尚說過，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韓辰嘆了口氣，說道：“自從你拿了鄭尚之後，你可就算是京城鄭家的眼中釘了。”
“啊？鄭尚的身份我知道，鄭成只不過是鄭家家主的堂弟，鄭家家主堂兄堂弟多了去了，難道爲了他這一個對付我不成？”
“你小看這些古老家族的面子了。”韓辰道，“他們這些古家族最看重的就是臉面，你職位高，他們的人又犯了錯，你搞了他們無話可說。但是如果你職位低的話，將他們的人搞到了，這不就是打他們的臉嗎？”
楊帆瞠目：“這樣也行？這麼霸道？”
“他們也有苦衷，如果不保持這樣的霸道，武者圈子還有誰會怕他們？”
“但我是自衛啊！”楊帆道。
韓辰苦笑一聲，道：“跟你說個事吧。幾年前，第五小組的組長不是我，是鄭成。當時擔任副組長的人也是龍組總部派過去的，他檢舉了鄭成，最後成了證據不足，鄭成被降爲副組長，沒過幾天，這個副組長就犯了錯，被調走了。之後纔是我繼任正組長。”
楊帆大怒：“這些古家族太囂張了！難道這樣龍組都沒有人出來管制他們？”
韓辰道：“怎麼管？在龍組做到管理層的，誰沒點虧心事？被鄭家抓住了，經過放大，有理有據，怎麼管？”
“那……”
“別那了，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只要這件事我與焦主任一查，肯定沒問題，然後我們一報，京城鄭家就知道了。他們知道這件事都是你乾的，這巴掌打得太響了，估計鄭家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成爲武者圈子的笑話，到時候他們就會對付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