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讓一讓,讓一讓,不要擋住路,謝謝合作,謝謝……”
法院門口,身上帶着傷的李隨風挺直腰桿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在一羣人的擁護下,朝着一百米外停放着的車子走去,葉紅魚緊緊的跟在他的身邊。
他們雖然隊伍龐大,可是更多的記者卻已經將他們的去路給圍了個水泄不通,動作緩慢無比。
記者們很激動,不僅僅是因爲葉氏集團輸了官司,也不僅僅是因爲葉氏集團這個剛上任的董事長在輸了官司後無比平靜的宣佈葉氏集團將解散旗下的房地產公司。
而在這一連串看似是自毀長城的舉動下,葉氏集團的結局沒有像人們想象中的那樣一降再降,而是以一種讓人難以想象的姿態展露出昂揚勃發的勢頭。
就在李隨風那段慷慨激昂的話語落下之後,葉氏集團已經跌倒谷底的股票像是遇到了春天的枯木,一大波不知道從哪裡涌進來的大筆資金,一下子將葉氏集團的股票從泥潭的深淵中拉了起來。
在剛開市不到半個小時內,葉氏集團的股票就從最低谷的不足18元,一路高漲,到現在的3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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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的人都看得出來,如此詭異的漲幅背後一定有一個龐大的資金鍊在支撐着,所以起初人們還處於張望的狀態,因爲他們都怕這是莊家在背後操縱。他們害怕莊家沒錢了,股票漲到一半忽然停了,所以沒有幾個人敢輕易入市,生怕莊家一走自己就被套牢進去。
可是當看到股票價格漲到了25元后,這些還在張望的人們再也不能保持平靜了。即便知道背後有莊家操盤,可是他們也激動了,所以隨後更多的資金也一起涌入股市。
要知道,散戶的力量總是很神奇的。
無數的散戶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股腦的涌入股市,對市面上還殘留着的葉氏集團的股票進行瘋狂的搶購。
他們的加入,讓葉氏集團的股票漲幅陷入了一個高潮的階段。
可以說是每一分鐘,每一秒,葉氏集團的股票價格都在發生着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樣的大事件又如何能逃得過一向以嗅覺靈敏的記者著稱的關注?
所以在剛剛官司剛剛宣告結束,李隨風還沒來得及離開這個風暴的漩渦,就被一羣人再次堵住了路。
拿着長槍短炮的記者們堵住了他的路,嘴裡不停的叫嚷着。
“李先生,請等一下,請接受我們的採訪好嗎?”
“李先生,請問您這邊的官司剛剛結束,葉氏集團的股票就隨之大漲,這背後是否有着什麼必然的聯繫呢?或者說,這背後有着一隻神秘的大手在不停的推動着呢?”
“李先生,在目前葉氏集團股票大漲的情況下,您覺得這是透露出什麼樣的訊號呢?或者說,這個消息對您來說,輸掉這場官司的意義是不是已經不復存在了呢?”
……
……
聽着耳畔傳來的一個個犀利的問題,李隨風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看着這行走緩慢的隊伍,有些不滿。
葉紅魚跟在他的身後,小心的攙扶着他,也皺着眉頭,低聲說:“看樣子要是不滿足一下他們採訪的慾望,只怕這條路還真的不太好走呢。”
李隨風回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忽然說:“既然如此,那就說兩句吧。”他頓下腳步,手一擡,周圍的保鏢們紛紛止步。
李隨風對着護在他面前的兩個保鏢說:“讓他們過來吧。”
兩個保鏢臉上閃過一抹狐疑的神情,但最後還是有些無奈的點點頭,沒辦法,雖然這樣行爲充滿了危險,可誰讓人家纔是僱主呢?僱主纔是上帝。
他們讓開一些距離,但心中的警惕卻沒有放下,畢竟李隨風身上的傷就像是打在他們臉上的巴掌印,是那麼的直接乾脆。這個時候要是再出了什麼簍子,那可就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記者們見狀,也急忙湊了上來,雖然保鏢們讓他們與李隨風隔開了一段距離,但他們還是賣力的伸出了手中的麥克風,對準了李隨風。
李隨風蒼白的臉上帶着一絲笑容,說:“既然大家對葉氏集團這麼關心,作爲葉氏集團的董事長,要是太過拒絕了只怕也不好。不過由於我身上的傷勢還未得到緩解,所以精力有限,只能簡單的回答幾個問題。”
說着,他的眼睛在一衆記者臉上掃了一圈,落在一個幾分秀氣的女人臉上,說:“剛纔我隱約看見你很着急的樣子,既然如此,那就先接受你的採訪吧。”
那女記者聽見他的話,臉上露出振奮的神情,仗着個子矮小,趁着兩個保鏢的不注意,忽然躥到了他的面前,激動的說:“謝謝李先生接受我的採訪,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南方快訊》的記者,白曉堂。”
“你好,白小姐。”李隨風笑着說,雖然白曉堂看起來乾乾淨淨,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但李隨風卻不想糾纏太多,於是說:“好了,白小姐,開始你的問題吧。”
“是的,李先生。”白曉堂點點頭,臉上多了幾分幹練,說:“李先生,請問您這邊的官司剛剛結束,葉氏集團的股票就隨之大漲,這背後是否有着什麼必然的聯繫呢?或者說,這背後有着一隻神秘的大手在不停的推動着呢?這是我的問題,請您發表您的看法。”
這個問題很犀利,但李隨風卻早就在心中打好了腹稿,所以應對自如。
他沉着的說:“要說這兩者沒有關係,我想是不客觀的說法。”
白曉堂眼睛一亮,剛想丟出一個更犀利的問題,李隨風卻似乎洞察了她的心思,直接搶白道:“爲什麼說這兩者有聯繫呢?是的,葉氏集團的的確確是輸了官司,可這場官司只代表着葉氏集團在這件事情上確實有處理不得當的地方。”
“我們服從法院的審判,承認大衆的指摘,所以我們接受懲罰,並且拿出十足的態度願意去彌補、化解這件事情更深遠的影響,我們甚至願意將葉氏集團組成最爲重要的一個部分給拆分出去。”
“我們所做的這一切不是做秀,也不是妥協,而是想向更多人的傳達一種態度,就是葉氏集團是一個負責人的企業。企業是什麼?說白了,它是一艘由形形色色的人組成的大船,我們都在這艘船上。我們在這個船上各司其職,分工明確。”
“它是個龐然大物,可無論從哪裡說,組成它的只是一羣人,而人都會犯錯,所以這個企業在一羣偶爾可能會犯錯的人們的努力下行進着,總有偏離航道的時候。犯錯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意識到犯錯,更沒有改正錯誤的態度。”
“但葉氏集團不同。葉氏集團所有的決定都是向人們傳達一種態度,我們會犯錯,但我們會爲了自己的錯誤買單,也會爲了自己的錯誤去改正,去彌補,去修繕。所以這也是爲什麼葉氏集團雖然輸了官司,但卻在股市上旗開得勝的根本原因。”
越說到後面,他的情緒也就顯得越發的慷慨激昂,到了最後面,他幾乎是吼出來的這句話,一羣人也都被他這番話震懾的一句話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