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輕狂少年

王星原的家住在西就市老城中的四井小區,還是五六十年代建造的平房,屋頂黑瓦縫裡擠出的雜草在這個夏天裡長得格外茂盛。

王星原將車穩穩停好,正準備下車,忽然看見一個秀美的女人和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婦人從不遠處走過來,王星原心頭砰然一跳,那個女人是他的鄰居沈玉婷,也是他青梅竹馬的初戀情人,今年剛剛大學畢業,至於那個老婦人,當然是她沈玉婷的老媽,王星原沒有下車和她們打招呼,因爲兩家可有着深仇大恨,王星原曾一刀捅破了沈玉婷老爸沈千三的肚皮,說起那段仇恨的起因,還是因爲王星原和沈玉婷的那段青春戀情。

沈玉婷從王星原的車旁經過,假裝不經意地轉過臉,似乎沒有看到王星原,其實她知道,只要每天起來陪老媽晨練,都能夠遇見王星原的出租車。

王星原淡淡一笑,心中樂呵呵地想着:“看來這妞對我還是有感情的,否則不會每次遇到我都是一副不好意思看我的樣子,哈哈,等着,在不久的將來,我的長矛一定會長驅直入你的城門,完成我們以前來不及完成的事業。”王星原不禁快樂的吹着口哨,和沈玉婷的青春往事也不禁浮現在腦海。

那一年王星原只有十八歲,是西就市第二中學高三的學生,沈玉婷是他的同班同學,也是全校公認的校花,雖然沈玉婷的追求者總是不斷,可是她竟然喜歡了沒什麼錢,學習也不是很突出,看起來總是壞壞的王星原。

有了校花作女朋友,王星原自然萬分得意,可比他更得意的人是沈千三,看着女兒一天天成長,出落地亭亭玉立,如花似玉,除了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傾城傾國這幾句名言,他都找不到詞語來形容女兒的漂亮,沈千三覺得自己這輩子快出頭了,有了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兒還愁找不到一個富豪做女婿? 所以他的女兒一定是要嫁給有錢人的,爲此他也對女兒看得很緊,深怕女兒一時糊塗,和窮小子勾搭上,壞了身子,死活要嫁給窮鬼,不然就以死相逼,那自己的發財夢就徹底破滅了。

王星原和沈玉婷的愛情一直是沒有人知道的,可就是有那麼一天給沈千三撞破了。那天王星原又假裝有作業不會寫,跑到沈玉婷家求教,平時沈千三在家的時候就會死盯着王星原,一刻也不放鬆,王星原只得裝模作樣地問完一道題就回家了,連手都沒有握上,可巧那天沈家沒人,就沈玉婷一個人在寫作業。

“婷婷,這題怎麼寫啊?”王星原湊過一張豬臉問。

“你不是會嗎,老師上課還叫你上黑板寫了。”沈玉婷撇撇小嘴說。

“我忘記了,你教我嘛。”王星原趁機握住了沈玉婷的手。

“討厭,放開我,被我爸看見就完了。”沈玉婷嬌滴滴地說。

“親一下我就放,再說你爸不是不在家嗎。”王星原說。

“下午放學在路上不是親過了。”沈玉婷白了一眼王星原說。

“我還要親。”王星原說着就猛地貼上沈玉婷的嘴脣,拼命地親起來。

兩人一時忘情,正親的如火如荼,突然房門被打開,沈千三衝了進來,一把拎起王星原,“啪啪”就是兩耳光,大聲罵這說:“媽的個王八羔子,竟然打起我女兒的主意,看我不宰了你。”

王星原只覺得兩邊臉頰火辣辣地發燙,又見沈千三來勢洶洶,害怕會繼續受到傷害,慌亂中一把推開沈千三,奪門而逃。

十八歲的少年力氣不小,一下子竟將沈千三推倒在地跌了一個四腳朝天。

“爸,你沒事吧。”沈玉婷見爸爸摔到了,趕緊過去攙扶。

“回來再好好教訓你。”沈千三火速爬起來,衝出去捉拿王星原。

王星原衝到家將大門緊鎖,沈千三在外拼命敲門撞門,今天女兒被佔便宜不說,自己也被那個臭小子推到在地,屁股都摔青了,今天非給他一點教訓不可。

“爸,快回家吧。”沈玉婷不想事情鬧大。

“給老子滾回去,別出來丟人現眼。”沈千三怒罵女兒。

很快一些愛看熱鬧的鄰居聚集過來,沈玉婷又怒又羞,淚水在眼中打轉,躲到房裡矇頭大哭,而沈千三衝到家拿過一個斧頭就要劈開王星原家的大門,幸虧被一些鄰居攔下。

“小兔崽子,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老子早就看出來你是發春的狗兒,今天就得替你爹媽好好教訓你,省的以後做流氓。”沈千三被鄰居們拉扯住,全身的力氣都使不上,只得拼命叫喊咒罵。

“媽來個b,小流氓,沒家教,一家子的窮鬼還想要我的女兒,做夢。”沈千三越罵越起勁,“像你這樣的雜種,以後也只有那些破爛貨來配你,你也只睡得起那些破爛貨……”

王星原徹底憤怒了,他擦了一下嘴角被打出的血,他可以接受批評,但絕不接受侮辱,沈千三的辱罵使王星原氣血沸騰,他要出去和沈千三一決死戰,可是思量着自己年紀還小,可能不是沈千三的對手,於是拿過自己平時喜愛把玩的一把從地攤上買來的匕首揣到來懷裡。

“你他媽的才睡破爛貨,你他媽的賣身人家都嫌你尿腥,你他媽的嫖#妓人家都嫌你吊臭。”王星原打開大門,指着沈千三的鼻子大罵起來。

“狗日的東西,還敢出來。”沈千三奮力掙脫衆人的阻攔,一腳就揣在王星原的胸口,王星原頓時四腳朝天,只看見藍藍天,白白的雲,還有一羣羣大雁往南飛,一會排成個一字,一會排成個人字。

王星原只感覺胸口劇痛,可是口中依然不服輸地大罵:“你纔是狗日的,還是被日本的矮子狗日的。”

“你再罵!”沈千三已經被王星原氣的快要吐血,趁他還沒有爬起來,又是一記重拳直擊他的面門,頓時鼻血直流,王星原潔白的新襯衫就被很快染得通紅。

王星原站起來,一字一頓地說:“你纔是狗日的,還是被日本的矮子狗日的。”

沈千三臉色鐵青,二話不說,又是一拳揮過來,王星原如同呆了一般既不避也不讓,任由那重重的一圈擊打到自己的眉骨,“轟隆”一聲,王星原重重倒地,衆鄰居這纔回過神來,一同衝過去查看他的傷情。

“快叫救護車。”有人大叫。

“不好,老沈的肚子上有把刀,好多血。”又有人大叫。

“要出人命了。”有人受不了刺激直接暈過去了!

王星原睜開被血迷糊住的眼睛,看着沈千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鮮血流了一大灘,頓時既害怕又心慌,他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撥開人羣,逃命似地奔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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