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雷劍算是楊帆的一個殺手鐗,可就算他已經激發出了全部雷霆,又有水幕的加成,還是傷不了此人一分一毫!
如果說楊帆的修爲是一座小土丘,那這白袍人的修爲就是珠穆朗瑪峰,兩人根本沒有可比性。
楊帆看着白袍人,不由瞳孔一縮。
“你的手臂怎麼斷了?”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攻擊完全沒能傷到此人。白袍人的修爲已經通天,能夠割下他一條手臂的人又該是何等可怕。
那割下他手臂的人,對自己來說,是敵是友?
楊帆心思急轉,想着能不能借由那神秘人逃出生天。可白袍人接下來的話完全打破了他的幻想。
“我的手臂是我自己割的。”白袍人平靜道。
“你自己割的?”楊帆眼露震驚,這個人是個神經病不成。
“我犯了錯,自然要受到懲罰。”白袍人從容道:“比起此時,楊帆,你此刻可願說出那女鬼的行蹤了?”
楊帆強自鎮定地說道:“你我修爲相差這麼大,你才讓了我一個時辰,也未免太過小氣了!這樣,你再讓我一個時辰,再被抓到,我絕無怨言。”
白袍人面無表情地看着楊帆。
“不就是一個時辰而已,你難道怕了?”楊帆激道。
白袍人淡然一笑:“不管你跑上幾個時辰,我都能輕鬆抓到你。但是楊帆道友,我之前讓你一個時辰,是爲了彌補我的過錯,這一次,我的過錯已了,不必再讓。”
白袍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自己犯了錯,可他究竟犯了什麼錯?楊帆眯了眯眼睛,直覺這件事情就是他逃出追殺的關鍵。
“這位前輩,我反正也逃不出你的追殺,那我就不逃了。”楊帆乾脆盤腿坐了下來。
白袍人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如此甚好,我原也不願多造殺孽。只要你帶我找到女鬼,我就放你離開。”
楊帆的目光動了動:“帶你找到女鬼可以,不過麼,今晚難得清風徐徐,星月交輝,咱們兩個又是不打不相識,難得相交一場,不如聊個天?”
白袍人眉頭微皺。
“哎呀,我跑了一個時辰,真的很累了。我現在腦門很疼,完全想不起來那女鬼在哪裡了。”楊帆大聲喊道。
白袍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盤腿做到了楊帆的對面。
“你要聊什麼?”白袍人淡然問道。
他原本可以用暴力手段,直接壓迫楊帆,逼着他說出女鬼的行蹤。但他卻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楊帆如果強行不肯說,那麼爲了天下蒼生,他也只能犧牲楊帆一個。可現在楊帆已經願意帶他去找女鬼,那他就不能平白害了楊帆的性命。
白袍人的原則聽起來有些自相矛盾,但卻是他內心深處的堅守。
“你剛剛到底犯了錯?”楊帆開門見山地問道。
他就算再委婉,估計也瞞不過白袍人,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點。
“原來你想知道這個。”白袍人面色淡然:“我沒有可以瞞人的事情,告訴你也無妨。”
“洗耳恭聽。”楊帆豎起了耳朵。
“你用來隱匿氣息的法門很是奇妙,我起了一些貪慾。爲了懲罰
我自己,我斷了自己一手。”白袍人就算說起自己起了貪慾,也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
楊帆:“……”
他還從來沒見過白袍人這樣的人,他不僅直接說出對自己的功法起了貪慾,竟然還爲了這貪慾斷了自己的一隻手。
楊帆目光一動,突然說道:“這位前輩,你起貪慾的對象是我的功法吧?那麼我才應該是受害者纔對。你卻僅僅是懲罰了自己,怎麼也不對我這個受害者做出一些補償?”
白袍人平靜地看着他:“我起了貪慾,卻並無付諸實際,又何曾對你造成了傷害?”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楊帆滔滔不絕都說道:“我雖然肉體沒有因此受到傷害,可是我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你想,你這樣的大大大高手對我的功法有意思,我是不是得時時刻刻地擔心你會突然動手?我這精神壓力絕對是槓槓的啊。”
白袍人挑了挑眉:“我並未看出你有何精神壓力,而且此事是你要我說的。”
“確實是我要你說的,可你在說之前就應該想到此事會對我造成精神傷害,就應該拒絕我。”楊帆義正言辭地說道:“我現在精神壓力自然是很大,我只是努力忍了下來。你別看我這樣,我心裡其實已經快要嚇死了。”
從未見過這樣厚臉皮的人,白袍人有些無言。
他眯了眯眼睛,一把抓住領子,將楊帆拎了起來。
“聊天也聊夠了,帶我去找那女鬼。”
“前輩!你不講道理啊!你還沒對我作出補償呢。”楊帆手腳並用地掙扎着。
白袍人垂眸,“現在開始帶路,否則我會以爲你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哪能呢!我可是出了名的忠厚人。”楊帆的臉上有些尷尬,也只能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他瞬間放棄了拿這件事再做文章的念頭。
白袍人確實有些固執,但他卻只是對自己的原則固執。他認爲自己起了貪慾應該受到懲罰,他就斷了自己一臂。
斷了一臂之後,他就認爲這懲罰已經足夠。至於楊帆所說他纔是受害者云云,白袍人完全不會放在心上。
因爲歸根到底,白袍人遵循的只是自己的原則。他的心境堅如磐石,他認爲懲罰已經足夠,那麼楊帆就算講的再天花亂墜,也亂不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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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路吧。”白袍人平靜道。
“好。”楊帆轉了轉眼珠子:“你先鬆開我。”
白袍人鬆開了手。
楊帆扭了扭脖子,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就飛了過去。
白袍人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最遲明日正午,我要見到那女鬼,若是見不到,我會認爲你是在騙我。而你若是在騙我,我也不保證我會採取一些強制措施。”
白袍人的話語裡沒有一絲煙火氣,楊帆卻不由渾身一凜。
此人看起來溫和,但他絕對是一個狠角色。
明日正午,這就是最後期限了。若是那時候他沒能見到小沫,自己恐怕真的只能是死路一條。
除非……
除非自己能找出白袍人的弱點來!可他修爲逆天,自己能有什麼辦法?
楊帆隨意地飛着,心思飛快地轉動
着。
剩下的時間不足十小時,他一定要在這十小時之內想出辦法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楊帆一路帶着白袍人遠離燕京城,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經大亮。
“前輩,你看這天也太亮了,咱們兩個這麼飛着有些不合適吧,萬一嚇到人就不好嘛。”楊帆磨磨蹭蹭道。
白袍人看了他一眼:“你的隱匿符不是可以隱藏身形嗎?”
“是可以,不過我修爲不夠,不可能一直堅持啊。”楊帆一臉的爲難。
“拿去。”白袍人直接扔了一個瓷瓶過去。
楊帆打開一看,一陣藥香撲鼻而來。這白袍人給他的,赫然是一種恢復真氣的丹藥,而且看着丹藥品相,效果一定十分驚人。
這樣的一瓶丹藥在戰鬥中,幾乎就是第二條生命,以楊帆如今的修爲也如果煉製出如此高質量的回覆真氣的丹藥來。
如今白袍人隨隨便便給了他一瓶,楊帆怎麼一定都不覺得高興呢……
好不容易想好的藉口也沒用了,楊帆苦着一張臉繼續前行。
“對了前輩,這飛了大半天的,我突然有點餓啊!”沒過一會兒,楊帆突然說道。
白袍人眼皮也不擡一下:“只要正午之前帶我找到那個女鬼,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管。”
“我突然想吃燒烤。”楊帆轉了轉眼珠子:“下面正好有個森林,我看看能不能弄點野味。前輩你坐着等會兒,我四處找找,馬上回來。”
白袍人垂下眼眸,平靜地落地坐好。
他根本不擔心楊帆會藉機逃走,這自然是基於強大實力下的絕對自信。
楊帆拼命在拖延時間,另一邊,小沫早已察覺到不對。
時間提前到昨天夜裡。
白袍人剛剛出現在燕京城,小沫正如往常一般修煉着,突然間,她的心中泛起一絲膽寒。
小沫抿了抿脣,這種熟悉的氣息……是那個人,那個人竟然這麼快就出現了!而且,他給她帶來的感覺,遠比二十年前更加可怕。
小沫她修煉了楊帆給予的秘籍,氣息和以前已經截然不同,可是爲了了保險起見,小沫還是第一時間收斂了自己的氣息。
時間過去許久,白袍人一直沒有找上門來,可小沫心中的不安卻沒有一絲減少。
等到第二日天命,楊帆始終不曾回來,小沫終於明白了這不安的來源。
“大哥哥……”小沫的眼底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絲紅色。
“你的大哥哥,多半是出事了呢。”一道聲音在小沫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你閉嘴。”小沫毫不留情地說道。
“哎呀,如果你大哥哥知道你有這麼兇的一面,他肯定不會喜歡你了。”那聲音說道。
“他不會知道。”小沫抿了抿脣。
“也是,他馬上就要死了,又怎麼會知道呢……”那聲音幸災樂禍地說道:“那個殺了你的人修爲通天,你的大哥哥絕不是他的對手。”
小沫握了握拳,眼底血紅一片。
“可憐的是,現在的你也完全不是那個人的對手……”那聲音繼續蠱惑,“你要肯乖乖聽我的話,我就幫你救你的大哥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