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中山看到魏季塵低下頭,沉思起來,不禁開始打量起這個小小的地方來,與其說是辦公署,不如說是一個書桌好,魏季塵的背後,是一排排的書架,上面置滿了整整兩排書籍。
孫中山仔細一喵,中文的,英文的都有,甚至還有好幾本書的文字他都不認識。
除了書桌用具外,房內竟然還有一張臥榻,估計是魏季塵在辦公累了之後,可以小憩一會。
最引人矚目的,應該是牆壁上面掛着的各式各樣的刀劍了,有日本人所用的武士刀,估計是他的戰利品,還有俄國人哥薩克騎兵所用的長刀,英國人所用的長劍,其中不乏名品,都擦得一塵不染,顯然主人對其甚是喜歡。
如果能夠說服魏季塵加入我興中會之中,則我興中會的名氣將要大大打響,在海外的籌款也必將大增,吸收會員也將變得無比容易。
孫中山這兩年在海外奔波顛勞,四處演講,企圖從華人華僑手中籌款,但是效果並非太理想,一就是他的實力太弱了,興中會中同樣沒有什麼有名氣的人,如果不是他遭到清政府的通緝,估計名氣還要小得多。
魏季塵既有財力,又有實力,只要他能夠幫助自己,何愁不能推翻滿清?何愁興中會不能夠發展,成爲國內的第一大黨。
一旦推翻了滿清,按照美國的制度,建立起合衆國來,採用選舉制度,我身爲興中會的會長,想必當仁不讓的當選爲總統。
到時候,整個中國,就能夠按照我的設想,建設成中國有史以來第一個共和民主制的國家。
孫中山似乎看到了,自己站在衆議院內,暢談着自己的治國理念,無數人爲他歡呼,無數人爲他投票。
“孫先生,對不起,在下與你理念不同,因此…”正在孫中山越想越興奮的時候,魏季塵開口了,而且一開口就是毫不猶豫的拒絕。
孫中山頓時像被人澆了一捧冷水,從身體外面到骨子裡,來了個透心寒。
魏季塵原本就什麼民主革命,他擁有超級系統,完全能夠帶領中國,在頓時間內崛起,而不是建立什麼民主國家,讓一幫沒有學全西方民主思想的議員吵吵鬧鬧,浪費時間。
看後世歷史就知道,從滿清滅亡,到新中國成立,期間,又何曾有過真的民主,又何曾是真的民主國家,反而鬧得國破人亡,國家四分五裂,人民流離失所。
再說,先今世界,英、德、日、俄等國,都是君主立憲制,自己即便要放權,也應該在中國成爲世界超級大國之後,也應該在自己不能夠再帶領這個國家前進的時候。
那時候,民衆經過了民主洗滌,思想成熟,才能夠建立一個真正的民主共和國。
魏季塵之失望者,還是那個獎勵拿不到了。
“魏將軍,難道你不多考慮一段時日嗎?”要是魏季塵一開始就拒絕了他,孫中山還好想一些,偏偏魏季塵還‘思考’了一陣,讓孫中山心中已經有了很大的期望。
最終,失望就更大了。
“興中會乃是海內外所有反清志士共同成立的一個組織,魏將軍身爲反清志士之一,怎麼能夠不加入呢?我和少白都能夠充當魏將軍的入會介紹人,魏將軍只要加入我們興中會,孫某保證,魏將軍能夠成爲副會長。”
會長有一個,副會長有多個,憑藉着魏季塵的威望,以及孫中山這個會長的舉薦,相信給魏季塵弄一個副會長還是手到擒來的。
“孫先生如果無事的話,可以在某府上待上兩天,某必定熱情款待。”魏季塵笑笑,不再多言,轉而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陳少白臉漲得通紅,當即憤而說道:“方今強鄰環列,虎視鷹鄰,垂涎我中華之富,物產之多,瓜分之禍,實堪慮於目前,有心者都是大聲疾呼,拯萬民於水火,扶大廈之將傾,魏將軍爲我中華子孫,手握大權,不思振興中華,卻自甘墮落,一再推諉,實在令人不齒,孫先生,我們走,與此等人沒有好商量的。”
孫中山亦是搖着頭站起來,道:“魏將軍太過令人失望了,空有武略而無膽量,終究泯然衆人矣,孫某還因爲將軍是一英雄人物,如今看來,只是一赳赳武夫,稍微取得一兩勝利,便不思進取,貪圖享樂起來。”
兩人一唱一和的,冷嘲熱諷,激將有加。
一時間,說的魏季塵似乎就成爲了那歷史的罪人,成爲那無膽無謀,只求一己之安樂自私自利之人。
魏季塵臉色陰沉下來了,心中想道:自己似乎表現得太過和藹了啊,難道不加入你興中會,就成了朝廷的鷹犬,只有加入你興中會,纔算的上是反清志士嗎?
“兩位!說完了沒有!”魏季塵緩緩站起來,眼神如利劍一樣,掃過兩人臉上,讓原本還在慷慨激昂的孫中山兩人,頓時住了口。
“如果說完了的話,魏某也有幾句話問你們!請問兩位到底幹過什麼?只不過是上躥下跳,四處嚷嚷而已,魏某帶着定遼軍力抗倭寇,問心無愧,如果魏某所料不錯的,兩位還準備去日本國,既然知道強鄰環列,日本圖謀我之國土,魏某就奉勸兩位不要再東渡日本,與虎謀皮,飲鴆止渴。如若不然,魏某完全有能力,在日本國讓兩位從地球上消失。”魏季塵冷冷的說道。
“你,你…”陳少白指着魏季塵,氣得說不出話來。
“魏某言盡於此,興中會無論去哪裡發展,去哪國發展,魏某都管不着,不過,魏某一旦聽說興中會去日本發展,與倭人有所勾結的話,必將按照叛國罪處治,恕魏某不再遠送。”魏季塵坐下身子,端起桌上的茶來,不再看兩人一眼。
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陳少白一番話當真把魏季塵給激怒了,原本魏季塵就算不加入興中會中,還可能與他們保持友好的合作關係,但是陳少白太過自以爲是。
“魏將軍,今日之恥,來日必報!”陳少白怒而一甩衣袖,連孫中山也不打招呼了,憤而出走。
孫中山鬱悶的嘆了一口氣,方纔他想用激將法,讓魏季塵加入興中會,想不到陳少白太過年輕氣盛,說出的話太過激憤了,反而弄巧成拙,失去了再拉攏魏季塵的大好機會。
“魏將軍,孫某告辭,但願來日再見的,我們還是朋友。”孫中山拱了拱手,臉色黯然的說道。
“等一等!”魏季塵忽然擡起頭來,孫中山腳步一頓,心中一喜,卻聽見魏季塵慢悠悠的說道:“出門之後,請把門關上。”
孫中山差點像跳到魏季塵面前罵娘,好在他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嘴脣顫抖的看了魏季塵一眼,然後快步而走。
當然,他也依言將門給關上了。
孫中山走出督署,看到陳少白站在外面等自己,依然氣呼呼的憤憤不平的樣子。
“少白!”孫中山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的樣子,不知如何說他是好了。
陳少白對着督署門口狠狠吐了一口濃痰,他是一個愛憎分明的人,認爲魏季塵就是一偷奸耍滑、不顧大義之人,心中已然全無好感。
“難道革命事業沒有了他魏季塵,還成不了嗎?”看到孫中山一臉惋惜的樣子,陳少白不以爲然的說道。
“算了,少白說得也並無道理,全中國有志之士多得是,只是,魏季塵警告我們不要去日本,少白,你如何看呢?”孫中山馬上收拾好心情來,渾身上下又充滿了鬥志。
陳少白雖然有些魯莽,但並非是傻子,魏季塵剛纔說得殺氣騰騰,他不認爲對方是在說笑。
“先生,以我之見,還是去南方得了,南方不像這北方,盡是一些無膽之匪,再說,日本人也不見得有多了不起,居然被一無膽之輩殺得丟盔棄甲。”陳少白想了想,給出了自己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