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米對於馬匹來說,即使是最差的馬匹,真正跑起來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因此,埃斯特尚未走到起點(終點)位置,萊恩和孔筱雨已經率先衝過終點,兩人的差距很小,但萊恩終究技勝一籌,以領先半個馬頭的優勢獲得勝利。至於張煌,在最後衝刺階段居然後來居上,超過了克森兩人,取得第三名。
至於李樹軒,毫無疑問倒數第一。當然,對於這個名次他也不怎麼在乎。
衝過終點之後,幾人紛紛跳下馬,拍拍馬頭,好像在和馬兒交流。作爲騎手,尊重自己的坐騎是首先必須具備的素質。別以爲動物就沒有感情,你對它是好是壞,它們完全能夠感受的到。平時你對它怎麼樣,到了賽場上它就會對你怎麼樣!
李樹軒也不例外,跳下馬輕輕的撫摸着馬匹的脖子,低聲細語道:夥計,你真棒。
“埃斯特先生,您怎麼來了?”
李樹軒正和坐騎套近乎,就見到埃斯特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埃斯特深深的看了李樹軒一眼,伸出手輕輕撫摸着眼前的馬兒,展顏笑道:“李,有沒有興趣和我比試一場?”
“什麼?”
李樹軒還沒來得及說話,孔筱雨卻是猛然瞪大眼睛,驚呼道。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看李樹軒,剛纔比試的時候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李樹軒絕對是第一,不過是倒數,就連這裡面最菜的歐旭都甩了他十多米。就這種馬術,雖然也有馬匹本身的問題,但怎麼看也看不出他像個高手。
萊恩察言觀色,見到孔筱雨聽完埃斯特的話,目中露出驚訝,當即詢問道:“孔小姐,剛剛埃斯特館長說了什麼?”
“哦,萊恩,埃斯特館長要和李樹軒比試騎術?”
“上帝,不會吧!”
別人不瞭解埃斯特,萊恩卻是清楚。同樣是馬術愛好者,如果說他是意國青年一代中的高手,那麼埃斯特就是整個意國的馬術高手,他的水平足以參加奧運會。
“埃斯特館長,孔小姐剛剛說的是真的?您真要和李比試?”萊恩明顯不怎麼相信,轉頭詢問道。除了不相信,他更多的是莫名其妙。這個連他都贏不了的傢伙,怎麼會讓埃斯特這麼感興趣。
埃斯特乾脆點頭道:“萊恩,謙遜是貴族的美德。如果你只能看到表面,那麼你永遠都不會進步。”
萊恩聞言點頭,不過神色卻有點糾結。話自然是沒有問題,放之四海而皆準,但是他卻不以爲眼前這個年輕人當得起這句話。
教育完萊恩,埃斯特笑着看向李樹軒,好似在等待他的回答。
李樹軒一時有點爲難,剛剛的比試他壓根沒怎麼放在心上,難道真要再試一次?但是眼前這人貌似不好糊弄,自己跑最後都能被他看出來,如果不盡力,好像有點不尊重人家。畢竟埃斯特怎麼說也是長輩,和萊恩等同齡人不一樣,而且人家還是博物館方面的專家,搞好關係還是很有必要的。
見到李樹軒猶豫,跟着過來的周建拍拍他的肩膀,慫恿道:“樹軒,千萬別和埃斯特客氣,不然他肯定有意見。師兄相信你,肯定能贏。”
“好吧!師兄,我盡力而爲。”
李樹軒心中苦笑,周建既然說話了,看在老師的面子上,總得有點表示。
見到李樹軒答應,埃斯特很是興奮,笑道:“李,本來考驗馬術最好的方式是盛裝舞步。但是這些馬匹很明顯做不到,短短一天時間,就算上帝來了也不可能教會它們如何表演。咱們就比賽競速,簡單直接。”
“好。”既然答應了,李樹軒自然不會怯場。
所謂認真不過就是做決定之前猶豫不決,儘量考慮各方面,做出決定立刻行動並且全力以赴。
“埃斯特,我也想參加。”
見到李樹軒點頭,萊恩知道他已經答應,當即請求道。他雖然對埃斯特服氣,但明顯李樹軒卻沒有這個資格。他從小練習騎術,絕對不相信自己比眼前這個中國人差。
聽到萊恩要求參加,孔筱雨目光一凝,當即表示也要參加。至於克森,張煌等人,則選擇在一旁助威。
等到所有人同意,周建哈哈笑道:“各位先休息一個小時,樹軒,你和埃斯特去換身衣服,回來選擇馬匹。至於裁判,則由本人親自擔任。”
李樹軒點點頭,他能感覺出來,埃斯特不是萊恩,騎術肯定很高明,既然決定全力以赴,換身衣服也好,至少讓人覺得被重視。換上騎士服裝的李樹軒,給人感覺雖然依然溫文爾雅,但卻多了幾分古代俠客的豪情,讓埃斯特看的暗暗點頭。
等馬匹上了跑道,埃斯特側頭看了李樹軒一眼,驚訝道:“李,你的腳蹬帶太長了,難道你不知道這樣不利於競速嗎?”埃斯特一聲驚呼,萊恩和孔筱雨也很快注意到李樹軒的腳蹬帶長出他們一大截,同樣覺得不可思議。
要知道現在競速賽中,採用的都是段鐙騎姿,也即髖部脫離馬鞍,身體完全有兩腿支撐,因此腳蹬帶必須足夠短,不然根本做不到。這種姿勢完全是爲了速度而生,蹲在馬上是爲了減少風阻和不給馬背任何壓力。但是重心非常高,髖離開馬鞍很高,稍有不慎很容易摔下來。
而李樹軒則幾乎是坐在馬上,以埃斯特等人的專業知識,這樣做幾乎很難發揮出馬匹的最高速度。
見到埃斯特和孔筱雨目中的詢問以及萊恩神色中淡淡的輕視,李樹軒苦笑着解釋道:“我並沒有經過正規馬術訓練,所學都是野路子出身,因此比較習慣這種騎馬方式。”
孔筱雨點頭表示理解,不過埃斯特卻不這麼看。畢竟和萊恩等人賽馬的時候,李樹軒的姿勢標準的無可挑剔,野路子也能這麼標準,你以爲你是上帝嘛。雖然不相信,但埃斯特卻認可了李樹軒的說法,畢竟姿勢各有不同,人家習慣這種姿勢也是沒辦法。雖然不好看,但只要實用就行。
等孔筱雨將李樹軒的話翻譯了一遍,萊恩頓時大爲不屑。就這種姿勢,而且還是自學成才,讓他都有點懷疑埃斯特的眼光。
面對萊恩的輕視,李樹軒淡淡一笑,說的再多也不如用事實證明。況且他這麼做也的確有他的考慮,他所學的馬術主要來自兩方面,意國文藝復興時期名家技能和耶律仁先的騎術。
兩者誰優誰劣很難說,但有一點卻很清楚。
歐洲那些名家所練習的馬術,對馬匹要求很高,非純血駿馬不行,而且騎士和馬匹要經過長久的練習磨合才能發揮出最好的效果。而耶律仁先的騎術則是來源於戰場。戰場瞬息萬變,隨時都可能更換坐騎,這就要求騎術必須有很好的適應性。無論駿馬駑馬,必須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發揮出最快的速度。耶律仁先要是沒有這本事,恐怕早就被敵人追上砍死了,自然也沒有機會成爲一代名將。
孔立言馬場的馬匹自然算不得好馬,充其量就是能跑而已,李樹軒又是第一次與坐騎配合。相比來說,還是耶律仁先的騎術更加適合。雖然姿勢的確醜了點,但勝在實用。當然,這些話他肯定不能直說。
休息了一個小時,四人選好馬匹,整齊的排在跑道上,各自裝扮雖然顏色不同,卻幾乎一樣。
周建站在跑道旁邊,手裡拿着一段臨時折下來的柳條,只見他將柳條平舉,然後猛地落下。
隨着柳條落下,四匹馬齊刷刷衝出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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