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陽是在自己辦公室被紀委帶走的,市政府那邊人心惶惶,幾個小時之內李向陽被紀委帶走的消息就傳遍了江寧的官場。
易軍在辦公室內踱着腳步,兩道濃眉擰在了一起,李向陽被帶走的消息給他的震撼要遠比其他人強烈,因爲他事先已經得到了一點風聲。
這個風聲乃是李小川告訴他的,昨天晚上李小川神神秘秘地告訴他讓他注意江寧的官場動向,若有上升的心思可以早作打算。
當時易軍一頭霧水,還以爲李小川是開玩笑,並沒有真的放在心上。
易軍當然有上升的願望,否則就不會冒着天大的風險與李小川交好了。當李向陽的消息傳來後,他立刻就想起了李小川的叮囑。
易軍馬上意識到這件事肯定與李小川有關,他不禁深感震撼,這個社會要扳倒一個廳級官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沒有確鑿的致命證據,官方根本不可能動,因爲這關係到江寧的穩定與繁榮。
可一旦真的動手了,那就絕對是殺手鐗,會讓對方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易軍的心思活泛起來,他現在是公安局長,還兼了一個副市長的職務,而且是市委常委,要更上一層樓就只有跳出警察這個圈子,市長的職位就是不二之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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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資歷以及人脈都足夠了,缺少的就是機遇,這一次恰恰就是千載難逢的機遇。若他還不懂得抓住,那他這幾十年官場就真的白混了。
他當即三步並作兩步,駕車直奔市委去向鄭潮彙報工作了。
這一次李向陽倒臺,江寧官場將會有大的變動,許多人都瞄準了自己心儀的職位,四處奔走。各顯神通。
當然,最顯眼的莫過於市長的職位,眼紅的人挺多,但真正有資格競爭的卻並不多。而且這個職位還要省委的首肯。不光是下面的人就說了算的。
但其實許多人都明白李向陽這個空降派如此迅速地倒臺,省委也不得不考慮影響。不可能再派空降人員,這次極大可能會在江寧本土幹部中選新市長。
易軍在鄭潮辦公室呆了十多分鐘就出來了,擡頭就遇見一個副市長急急忙忙地走來,兩人心照不宣地寒暄了一陣。易軍瞧見對方也是去了鄭潮的辦公室。
毫無疑問,這也是爲自己謀前程之人,乃是市長之位的有利競爭者。
易軍心情很舒暢,方纔與鄭潮相談甚歡,雖然因爲李小川之事導致鄭潮對易軍有微詞,但最後因爲李明月的插手,讓鄭潮暗呼僥倖。若非易軍一再堅持維護李小川,那他早一點對李小川動手,最後卻引爆了李明月的怒火,那就真的鬧大發了。
因此。鄭潮對易軍非但沒有怨懟,反而多了一絲欣賞。況且易軍這麼多年一直與鄭潮關係匪淺,把市長之位給他也並非壞事。
市委與市政府有許多相互協調合作的地方,讓一個與自己交好的人和他搭班子也是一件幸事。易軍離開市委,卻並沒有直接回警局,而是約上了李小川。吃水不忘挖井人,易軍並非忘恩負義之輩,自然明白這一切都是李小川的功勞。
雙方相約在以前常去的茶舍之中,易軍與吳先生早早地等待着,見李小川與天龍走進來,兩人不約而同地起身。
易軍心頭的激動尚未完全消化,黝黑的臉膛上殘留着幾許紅暈,緊緊地握住李小川的手,言辭懇切地說:“李小川,謝謝你!”
李小川知道他領域了自己的一片苦心,淡淡一笑,道:“易局長客氣了,你幫我這麼多,我當然要有所表示了,這是禮尚往來嘛。”
易軍暗歎口氣,原本他就沒有想過回報會如此之快,原來的打算是長久投資,沒想到回報如此神速,讓他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以後有什麼事儘管說,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照辦。”易軍鏗鏘有力地說道。
李小川哈哈大笑:“有易局長這句話,那我就放心了,哦,不對,我現在應該稱呼易市長了。”
聽到這句易市長,易軍心花怒放,臉上快笑出花兒了,道:“李小川真是年輕有爲,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與你可就真的沒辦法比了,最近那小子似乎又在忙着搗鼓他的車,一整天就知道飆車斗狠,完全不像話。不過那小子就聽你的話,所以你若是有時間還請好好地管教一下他。”
易軍這是要進一步加強與李小川的聯繫。
李小川心領神會,道:“既然易市長這麼說,那我肯定照辦了,而且易凱是我的好哥們兒,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以後準備成立一個公司,只要他不嫌棄,到時候讓他到我公司來做事。”
憑着易軍的關係要給易凱搞一個職位易如反掌,可易凱就是死活不願意,整天就喜歡瞎玩兒,上班沒幾天就沒有耐性了,這着實讓易軍頭疼不已。
如今李小川答應了,易軍當然很高興。
“你是準備用那一塊地皮做一點文章?”易軍問道。
李小川如實點頭,“確實如此,但我現在還沒有想好做什麼,若是易市長有什麼好項目也一定要介紹啊。”
“這是當然的。”易軍當仁不讓的答應下來。
江寧官場的動盪以李向陽的雙規告一段落,據說省委高度重視,當初提拔他的高官也覺得蒙羞,下令嚴懲,李向陽的政治生命終結了。
易軍如願以償地被提拔成了新市長,江寧官場大換血,許多李向陽的親信或被隔離調查,或被調離原崗位去坐冷板凳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官場本就是這麼回事,成王敗寇,大家早就習以爲常了。
江寧風平浪靜,高新產業園又如火如荼的建設起來,但可以瞧見原來黃風的工地已然偃旗息鼓了。
不對,那已經不是黃風的地皮了,而是變成了李小川的地皮,各種手續正規齊全,即便誰想奪走也不可能了。
鳳凰小區對面的一個咖啡館。
李小川與李明月相對而坐,天龍戴着面紗坐在李小川身旁。
李明月掃了天龍一眼,眉目間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異樣,淡淡地對李小川說:“我明天就會離開江寧了,江寧以後的安定就靠你了。”
李小川明白這次逢凶化吉少不了李明月的幫助,誠懇地點頭道:“李小姐放心,江寧相當於是我的家,我又怎麼會看着江寧亂呢?若是有人膽敢在江寧搞風搞雨,我一定會讓他後悔。”
“這樣最好,鴻宇集團在江寧投資是爲了讓江寧這座城市發展起來,這對大家都有利。”李明月說着不經意地朝窗外看了一眼,對面就是破敗的鳳凰小區。
這個她母親曾經居住過的地方已經繁華不在,她看了沒有多少感觸,然而當初她母親看了感觸頗多。
其實,她從小就對鳳凰小區的名字不陌生,偶爾會聽母親提及,曾經有人要把鳳凰小區拆遷掉,也是因爲李夫人念舊,施加了壓力才保住這一塊老地方。
“母親心結已去,以後就不會光顧這個地方了。”李明月很瞭解母親,雖然李夫人不是她的親生母親,但二人之間的感情卻與親生母女毫無二致,甚至要好過一般親生母女。
“李小姐似乎對鳳凰小區很感興趣?”李小川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好奇地問道。他並沒有把李夫人與李明月二人聯繫起來。
李明月不置可否,準備要離去,恰恰這個時候,李小川的手機響了起來。”抱歉,先接一個電話。”李小川略帶歉意地說道,按下了接聽鍵,易凱焦急的聲音響了起來。
“李小川,快點來,有人踢場子,次奧,江寧什麼時候冒出來這幾個傻逼了?”
李小川眉頭微蹙,易凱在江寧紈絝界身份顯赫,況且如今他父親又升了職,如日中天,極少有人敢挑戰他的威嚴。
這次膽敢有人踢他的場子,那就肯定是來者不善了。不過,李小川沒有當一回兒,畢竟公子哥一驚一乍太常見了,易凱也不能免俗。
“易凱,你哪裡來的場子?說着好像道上混的一樣。”李小川啞然失笑地打趣道。
“李小川,我和你可是兄弟,當然就是道上的人,我的場子不就是紅山嗎?這還是當初你幫我從黃風的兒子黃浩手中贏來的呢。”易凱急忙解釋道。
李小川一拍額頭,恍然大悟,當初他與蘇媚在紅山山頂顛鸞倒鳳,初嘗男女滋味兒,就是被這件事給打擾了興致。
後來他駕着蘇媚的奧迪tt把黃浩以及請來的車手贏的顏面掃地。從此之後,黃浩大公子在江寧也就混不下去了,早就跑回了錦都。
此後的日子易凱的聲望在江寧紈絝圈內如此中天,一時無二,整天呼朋喚友勤練車技,可即便駕駛再豪華的跑車也達不到李小川的技術。
他又不好意思向李小川請教,所以憋着一股勁,夜以繼日的加以練習,雖然依舊無法與李小川神乎其神的車技相提並論,卻也進步不少。
這一次卻遭遇了滑鐵盧,幾個外地人駕着豪車直接來挑戰,輕而易舉地就贏了他們這羣公子哥,這讓易凱感覺顏面掃地,卻又技不如人,只能向李小川請求支援了。
“李小川,這次一定要幫我,否則我以後就沒辦法在江寧立足了。”易凱說的很嚴重,雖然李小川不以爲然,卻也不好搏了他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