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書生真的將魔女帶出太虛了。”
“怪哉，怪哉，大哥你說這書生到底是書生，還是小和尚？”
“必然是個書生，釋家弟子除了破戒僧之外不談情愛。看這小子風流浪蕩的模樣，便知道是個薄情的負心漢。”
“大哥，這雖然是個風流浪蕩的性子，但薄情負心漢何解？”
“見識少，豈不聞負心多是讀書人。我看這書生就很像。”
墨誠沒有去理會六賊的大呼小叫，他估摸着這裡很有可能只有他才能夠聽到和看到六賊。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只要自身不出問題，六賊也僅僅只是一種類似幻聽幻象的東西，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但要是自身出了問題，心靈出現空隙被六賊尋到機會了……
那麼之前陷入昔日夢魘的沈雪琪，就是最好的例子。
無視了六賊的喋喋不休，那六賊倒也聰明，只是在一旁交流，壓根沒有和墨誠搭話的心思。
他們要真的打算和墨誠說上兩句，那個時候就得看看誰先被破防了。
六賊話語挑動內心，但墨誠從競技場上學來的垃圾話也不是蓋的。
“唔……”
正想着要用什麼垃圾話噴的六賊無法開口的時候，身旁盤坐於地的沈雪琪卻是甦醒了，意識剛從黑暗之中迴歸顯得有些不適應，睜開的雙眼好半響之後纔對準了焦距。
“醒來了？”
沈雪琪彷彿做了一場大夢，夢中回想起了自己昔日小時候的事情，本以爲多年清修早已經將其忘卻了纔對。
只是在那夢中，似乎和記憶裡有着些許不同。
在她兩度近乎喪命的時候，兩度出現了對她施以援手的人，而那人的樣貌……
沈雪琪看着墨誠的臉，突然問道：“之前……是你？”
看來對於當事人來說，之前發生的事情並非是黃粱一夢，墨誠點點頭承認道：“之前見你身陷夢魘，不得已之下闖入進去將你帶了出來，我沒有窺伺你之經歷的意思，若是不信在下也可立下心魔大誓絕不外泄。”
昔日夢魘這種東西，多少算是當事人不願意給別人看到的傷疤，墨誠也清楚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對於這種事無動於衷，換做是自己被綁在椅子上聽着別人開始朗讀初中時期寫在QQ空間的青春傷感文字，自己估摸着殺光所有知情者的心思都有了。
那種東西哪怕把整個文明埋葬在時間長河之中，也絕對不能讓人知道。
爲了讓沈雪琪確定自己真的沒有對外泄露的意思，多毒的誓言他都敢發。
對於力量到達一定層次的修者，無論道，儒，釋，甚至是武者，誓言都不是隨意說出的東西。
這玩意屬於【今日假意立誓，日後升級登天】的東西，違反誓言短時間之內是沒什麼問題，但對於日後的自我提升，甚至是氣運那可就是一刀砍到底了。
用墨誠的話來說，那就是往自己身上掛【全收益-99%】，【等級提升需求X10】，【進階難度X100】的刪號DEBUFF了。
聽到墨誠打算立下誓言，沈雪琪搖了搖頭，“不必了，我相信你。”
同時她遲疑了一陣，纔再度開口，輕聲說道：“謝謝。”
謝他什麼？墨誠不是很清楚，但也沒有專門去問，只是看向四周打算找出離開這裡的辦法。
這個地方過於邪性了，專攻人的內心，墨誠可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
一邊找着，同時一邊問道：“對了，你被捲進來之後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我被暗潮捲入之後，便是在這裡了。”
從沈雪琪身上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墨誠也沒在多問，專心尋找離開的線索，這地方跟那【異次元殺陣】似的，想要安然離開就必須找到那線索。
要是貿然隨便選擇一條看似能夠離開的路就走……
墨誠尋思着以自己的運氣，怕不是要用肉身趟個四五次死路絕路之後，才能夠找到正確離開的道路。
就在墨誠專心尋找的時候，沈雪琪也在一邊試圖找出線索，但在找的時候，眼睛卻時不時的看向墨誠所在，眼中更是閃過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
……
另一旁，在不遠處看着的六賊正竊竊私語，“嘖嘖嘖，這神女有心，書生卻是個石頭心。”
“可不是嘛，這比木頭還要木，頑石亦有可能生出心竅，這書生……我看懸。”
“我打賭，這書生是個不開竅的，賭三兩銀子。”
“我和你賭了，壓五兩，不過不是賭他會開竅，我賭他會被紅線勒死。”
“跟你壓五兩，賭這書生是個可以成就正覺的，不過那魔女嘛，怕是要道心有損。”
六賊的首領看着自家兄弟直接把墨誠拿來開賭盤，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想了想還是打算給點提示將墨誠送走，要不然被那殺胚聽到了，怕不是真的會專門抽出棍子來將他們一個個敲死。
都在那殺胚身邊晃盪許久了，要是因爲把人開賭盤這事而被一棍子敲死，那可是太冤了。
這般想着，六賊首領站起身來高喊：“那書生，【鴻蒙初闢原無性】下句是什麼？”
鴻蒙初闢原無性？
墨誠當即領會要義，“原來如此，方寸，靈臺，六賊，這地方便一直在暗示我，想要離開便要跳脫出去。”
鴻蒙初闢原無性，
打破頑空須悟空。
謎題已經被點破，墨誠當即伸出手向前一點，這一點不知道上下左右，也不分東南西北，更加不是過去未來，彷彿已經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從另一個維度點出。
隨着這一手指的點出，將大半個城市籠罩的暗潮發生了劇烈的變換，猶如被人拿着棍子攪翻的江河，顯得混亂不堪。
“隨時變化方位，這倒是簡單。”
暗潮之中的地方一直在變化方位，但對於有了頭緒的墨誠來說，想要離開已經不再是難事了。
說着，他抓住了沈雪琪的手，接着腳尖一點，只見周遭暗潮猶如潮水退去，一陣天旋地轉後，兩人出現在一座莊嚴堂皇的建築面前。
沈雪琪皺着眉頭，“這裡是……知府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