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兩人下樓的腳步聲越來越稀疏遙遠。
陸青霜快步走了過來：“怎麼？你和那石堅明日還有約鬥？”
石清避而不答，拱手道：“多謝陸小姐解圍。不過藥液的事情，還是要請你多多保密了。”
說及此處，陸青霜也忍俊不禁地道：“他們窮算計，怎麼會知道藥液竟然是出自你這位書呆子的手中呢？咯咯。”
“哈。”石清也覺得嘲諷，“此間事了，我便離開了。陸小姐，請了。”
石清正要轉身離開，陸青霜卻突然將他叫住，令人將須彌戒指取了過來，道：“這枚戒子，難道石公子忘了嗎？”
石清一愣，道：“陸小姐解圍之話，何必當真。”
“石公子煉丹化液，總要盛裝，每每前來，總不可能以馬車載之吧。這須彌芥子，全當算作我心齋堂外借之用，請不要拒絕。”
石清猶豫了片刻。雖然陸青霜口中所言只是外界，但須彌芥子一旦認主之後，除非主人隕落，才能更易，外借，不異於相送了？
而自己若是接受，顯然就欠下了心齋堂一個天大的人情。
“石公子不需要多疑，青霜只是聊表心意罷了。就算是我父親，也定會如此。”
石清最終也還是忍不住須彌芥子的誘惑，頷首將其接受下來。冰涼的觸感彷彿身處寒冰極地，令人心緒澄明。
見他收受過後，陸青霜心中暗鬆了一口氣，道：“石公子，青霜有一冒昧的請求，萬請答應。”
“但請直言。”
“我自小好慕燒煉，希望能夠在石公子煉丹之後從旁觀察，也能備作襯手，不知道意下如何？”
石清遲疑了一會兒，暗忖凝真丹也只是藥丹，就算被她學去了，自己也不過損失一筆交易，何況還有須彌芥子，這樣天大的恩惠在，便點頭道：“陸小姐請吧。”
兩人同坐馬車一併向石清的府邸而去。沿街路上，石清就聽到了不少關於明日自己和石堅比試的事情。
對坐的陸青霜似乎有話在哽，挑着簾子的一角四顧。
兩人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陸青霜先挑開了話題，道：“石公子，明日的比試，你有幾分的信心
？”
由陸青霜相贈給石閬的藥液，最終一定是落在石堅的手上，如果他煉化之後，最大的可能，則是突破凡士四重。但這樣的機會，微乎其微。但再差強人意，也能夠增加他體內的真氣數量。由此看來，想要取得勝利，也並非易事。
石清思忖片刻，將所有的可能性都推測了一遍，隨後堅定地道：“應有七成的機會。”
陸青霜一愣怔，對於石清的事蹟，她亦有過了解。從正式開始修行到現在，也至多不過十數天石堅，卻能言辭鑿鑿，以七成把握，打敗凡士四重的石堅。
“如是這樣，明日則看石公子的手段了。”
馬車不旋踵便到了府邸門前，福伯迎出來，正恭請石清，卻發現從他身後又走下來一位國色天香的女子，心下不勝好奇。
“少爺，這位是？”
“心齋堂陸青霜陸小姐。”石清又吩咐道，“福伯，稍後我需要進入倉庫煉丹，你勿令下人不得打擾。”
福伯耳聞心齋堂已久，甚至當年還和石夢溪一同見過老闆陸仁，但卻沒聽聞心齋堂內，還有這樣一位女子，便警惕地道：“少爺，萬事小心。”一邊則慢慢退下，告誡府內衆人去了。
陸青霜自然知道福伯寓意所指，便笑道：“這位老丈人，真是好機警呢。”
石清笑了一聲：“福伯事我父子兩人已久，爲人頗有見識。陸小姐，請吧。”
於是便領着陸青霜，徑自走過跨院，穿過書房，到了倉庫之中。
鎖鏈封閉的門牆上貼滿了禁止叨擾的紙張，然而任憑如此密閉的倉庫外，也依舊能夠感覺到空氣中隱隱傳來的藥草味道。
陸青霜走到門前，細細聞了一下，道：“原來前幾日，將所有藥材鋪內藥材購置一空的，就是石公子。”
石清笑道：“既然要煉丹，自然就需要準備妥當了。”
將鎖鏈解開之後，四五排架子上琳琅滿目的材料，就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一口巨大的鼎爐平放在地面，柴禾，高矮凳，一應俱全。
石清走到一排擺放瓷瓶的架子前，取過一個搖晃了一下，感到漣漪盪漾，便道：“陸小姐，這兒八瓶，悉爲藥液，請取走吧。”
陸青霜快步走
去，看了看其餘的瓷瓶，：“想必石公子也有不少丹藥吧？何不如出售一些。彼此雙贏更甚呢。”
石清笑道：“雖有此意，但也要等過品劍會之後。”
陸青霜恍然大悟，道：“是青霜冒昧。”旋即看向八瓶藥液，又道，“石公子，我今空手而來，也無承載的器物，不如你先將之收入須彌芥子之中，日後送往心齋堂如何？”
說起須彌芥子，石清現在纔想起自己的手上還有這樣一件寶貝，醒悟道：“多虧陸小姐提醒。”
但接下來，卻也讓他有些爲難了。
如果說起佛經道藏，石清甚至能夠侃侃而談，三天三夜也不歇息，但要論及煉化寶物的知識，他則有不少的欠缺。
陸青霜似也看出了石清的苦惱，便笑道：“這須彌芥子，只需要存入一縷神識，便能自如掌握了。”
神識乃是念頭的另一種說法。石清點頭依照陸青霜的指點而行，一縷念頭沉入須彌芥子之中。
以大拘小，乃謂佛性自如。
當石清念頭沉入戒指中厚，伊始感覺彷彿有一堵銅牆鐵壁，阻擋在自己的身前。念頭所及的地方，無不是一片漆黑混沌。
未及，眼前就突然通明。念頭彷彿如魚得水，瞬間就連通了自己和須彌芥子之間的聯繫。
“只要心念所想，事物就能被收入戒指之中。”
陸青霜的提點在耳邊忽然迴響起來。石清興致所致，收攝藥液的念頭剛一生出，架子上的八瓶藥液便倏地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而當他沉入念頭細看須彌芥子中的時候，宛如沙粒大小的空間內，卻平平整整地擺放着八瓶藥液。
“果真方便！”石清面色一喜，相繼將諸多藥材和瓷瓶都一同納入了須彌芥子之中。
“石公子可不要隨意收攝，須彌芥子乃是最低級的儲物戒指，能夠收攝的物品十分有限，你如今所能夠調用的空間，約摸一百畝大小。”陸青霜不忘提醒道。
石清點了點頭道：“如有此寶相助，日後煉丹，則要簡單許多了。”
然而不僅僅是煉丹一面，日後遠赴他方尋找散落玉簡的下落時，須彌芥子亦有無窮的妙用，只是石清目前並無其中的考量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