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家最拿手的就是觀山尋龍,剛進盆地的時候,他就從山川走勢中,看出了這裡埋藏着一座大墓。
尋找墓葬是一件技術活,能從十萬大山中找到不容易,能直達墓主長眠的主穴,更是難上加難。
冉家幾代人總結的經驗可不是蓋的,就見他從兜裡摸出一快古樸的青銅羅盤,左手拇指開始在四根手指關節上掐算。
冉洪道:“劉副會長,剛纔你使用的那張軍用地圖呢?給老朽看看。”
一名協會的青年從包裡掏出地圖,展開後鋪在地上。
以前尋龍點穴要站在最高的地方,俯瞰整片山脈的走勢。
不過現在有了詳細的軍用地圖,免去了不少的麻煩。
冉洪捧着羅盤,蹲在地圖前不住的比劃,他孫子冉浩則在一旁抓起一把沙土灑落。
撒完一把又抓起一把,揚的四周滿是飄落的黃土,高芙和高蓉兩姐妹眉頭皺起。
高蓉斥責道:“你這個熊孩子,都什麼時候了還玩,老實待着!”
冉浩一撅嘴,道:“我沒有玩,我這是在看風向!術業有專攻,阿姨你不懂就不要亂說!”
風水風水,講究的就是有風有水,風爲氣運,水爲財,觀山不止看山的走勢,還要看風和水的流向。
冉浩幾句話,氣得高蓉面色漲紅,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她不是氣冉浩懟她,而是氣冉浩居然叫她阿姨,真是豈有此理!
冉洪將羅盤揣進兜裡,“好了,我們出發!”
衆人跟隨冉洪退下山丘,拐彎向北走,走了一百多米,然後向右走了五十多米。
此刻他們距離魔教那夥人,已經有三百多米,加上雜草叢生,這裡生長着不少小灌木,還有夜色掩護,如果不發出大的聲音,絕對不會被發現。
冉洪解開揹包,將裡面的東西倒在地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衆人低頭看去,居然是一節節的鐵管,其中有幾根半圓長形的鏟子。
這種鏟子有個學名,叫洛陽鏟。
洛陽鏟發明與上世紀20年代,是河南洛陽一個叫李鴨子的村民發明,後又經過改進,成了現在的樣子。
洛陽鏟最早廣泛用於盜墓,後來成爲考古學鑽探工具。
冉洪這一套洛陽鏟做工十分精緻,每根連接管上都佈滿了花紋,增加摩擦力,實用性和美觀性結合。
頭上的鏟子是用百鍊鋼做的,堅硬無比,即便地下佈滿了石頭,一鏟子下去也像切在豆腐上似的。
冉洪從中選了一把小鏟子,接上連接杆,在原地打了個孔。
將洛陽鏟提上來,他抓起上面的土捻開,又湊到鼻子近前聞了聞。
冉浩也有樣學樣,走出去十幾步,下了第二鏟子。
不到半個小時,爺孫倆在這一片地方打了二十多鏟子,最終確定了準確的位置。
冉洪在地上畫了個叉,“挖!”
這種體力活就不用冉洪了,五名協會成員輪流上陣,洛陽鏟舞動如風,兩人在下面打洞,仨人往上拉土,然後散在附近。
冉洪蹲在一旁,從腰間抽出菸袋鍋裝了一袋煙,冉浩從兜裡摸出打火機,湊過去給爺爺點上。
凌晨四點,衆人折騰了一夜,肚子空空如也。
來的時候準備了壓縮乾糧,大家各自掏出乾糧填飽肚子,柳青和柳紅吃完去替換幹活的幾人。
人休息,活不能停,李道然還在敵人手中,早一點下去,他生存的機率就大。
盜洞不需要多大,能容得下一個人進去就行,這裡土質鬆軟,挖起來不費力,況且這五人都是武者,體力比一運動員都強,精力旺盛不知道什麼叫累。
一個小時後,洞地傳來聲音。
“挖到一堵牆!”
“不要亂動!”冉洪磕了磕眼袋鍋,來到洞口邊:“先把他倆拉上來。”
兩個青年被拖拽上來,冉洪將菸袋鍋塞到腰帶裡,抓着繩子滑了下去。
上面有人打開強光手電,就見洞地下整齊羅列着青色的墓磚,縫隙被一種堅硬的東西粘連着。
劉建武也下來了,他用手摸了摸墓磚,觸手冰涼,用洛陽鏟敲了敲,發出咚咚的聲音。
“冉老,在這鑿個洞,咱不就進去了。”
冉洪瞥了他一眼,道:“是下去了,咱倆也得跟着下去,而且還得燒死。”
劉建武一挑眉毛,“這麼嚴重?”
冉洪沒有搭理他,而是抄起洛陽鏟,在一旁挖起了洞。
洞口不大,只能容得下一個人蹲着前進,橫向延伸出五米,然後拓寬。
等挖好洞,冉洪已經累得有些氣喘。
“上年紀了,乾點活身子骨經不住。”
冉洪伸出粗糙的大手,撫過羅列整齊的青磚,道:“盜墓是一場盜墓賊和墓主人之間的鬥智鬥勇,爲了不讓盜墓賊進去,墓主人可謂是無不用其極。”
“如果我沒猜錯,這青磚下,有一道夾層,裡面佈滿了可燃物,只要我們敲下一塊青磚,下面的東西就會燒起來,連同墓裡所有的一切都會被燒燬。”
劉建武聽完,臉色微變,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冉洪道:“青磚不能往下砸,但是能往上拉。”
他撫摸青磚的手背突然筋骨凸起,拇指和中指夾住了一塊青磚,血管鼓起如一條條蚯蚓,低吼一聲,堅固的青磚完好無損的被他拔了出來。
“嘶!”
劉建武倒吸一口涼氣,古代的青磚都非常大,一塊足有二三十斤,單手拎起來也不算難,可這塊青磚是羅列着的,而且縫隙非常小。
劉建斌是武者,將青磚從裡面拔出來也能做到,但是要做到和冉洪這樣完好無損,他不能。
術業有專攻,劉建武暗挑大拇指。
拔出青磚,藉着燈光可以看到裡面有類似油脂黏糊糊的東西。
在青磚拔出的一刻,這些黏糊糊的東西噴涌了出來,幸好冉洪提前挖好了坑,又培出一道凹槽,那黏糊糊的油脂順着凹槽向旁邊的洞裡流去。
半個小時後,黑色的油脂不再往外流淌。
冉洪將四周的青磚撬開,一塊一塊碼放在一旁,露出裡面如蠟如玉一般的內殼。
“把你外套脫下來。”
劉建武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脫下外套,交給冉洪。
只見他拿着外套,將墓牆內的黑色油脂擦乾淨,劉建武臉上的肌肉頓時抽動了起來,心想你個老糟頭子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