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良辰像往常一樣,一大早就去給徐賢至請安,這是他自進徐家就養成的習慣。
一進大堂只見一個打扮得妖豔俗氣的女人坐在大廳的梨木椅子上,顯然是徐賢至請來的客人。
良辰早已能獨當一面了,只看一眼就知道她一定是爲歐家上門提親的媒婆,不禁在暗自皺了下眉頭,但表面上還是波瀾不驚,像沒有看到她一樣。
“來,良辰,這是媒婆花嬸;花嬸,這是犬子良辰。”
不管心裡多討厭這個女人,良辰還是以禮相待,對花嬸微微欠身抱拳,既沒有顯示出多少熱情,也沒有失禮。
“哎呀呀徐公子不要多禮。”花嬸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不僅一表人才,更是以後徐家繼承人,心想這個歐老爺還真是有眼光,不愧是在京城混了大半輩子的人。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歐老爺怎麼不在京城給自己的心頭肉找個婆家,反而一定要回到老家江城呢?但這不是自己能瞭解的,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爲好。
“義父,這些事您老人家決定就好,良辰一切都聽義父的。良辰還要去店裡看一看,就先走了。”
“好好好,去吧去吧。”
得到徐賢至的允許,良辰沒有一絲留戀,略微行了一禮就退了出去。徐賢至收回看着良辰背影的目光,“不好意思,良辰這孩子……”徐賢至的語氣帶着歉意,但那種驕傲的神色毫不掩飾。
“哎呀沒事沒事,徐員外,徐公子這是有事業心,婚事我們來談就好。”花嬸一臉笑容。
“讓人把阿水叫來。”良辰並未擡頭,眼睛盯着賬本。
……過了良久也沒有聽到腳步聲,一擡頭卻發現流蘇失神地站在身側。
“怎麼了,一天都沒精打采的。”
“哦……沒事……不好意思少爺;少爺有什麼吩咐?”流蘇低着頭,不敢去看良辰探詢的目光,雖然前一晚已經知道他要和別人訂婚了,但早上的事,把那一絲絲僥倖全部打破。
“讓人把阿水叫來。”良辰又重複一遍。
流蘇忙出去把事情吩咐下去,才緩緩退回來。
“好了,流蘇,你回去休息吧。”
“沒關係,少爺……”
“流蘇,我一直把你當成親妹妹,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能不擔心?”良辰知道流蘇的心思,他不想耽誤流蘇的幸福,只能在事情沒有更復雜之前把話講清楚。
“……好,我知道了……少爺,那流蘇今天先回去了……”流蘇努力揚起笑臉,可是一轉身,淚水就再也無法控制了。
看着流蘇微微顫抖的雙肩,良辰心中一嘆,“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你這麼痛苦……”
“少爺,你找我?”阿水打斷了良辰的思緒。
良辰一擡頭,阿水沒什麼表情的站在他面前。“坐”
阿水也不拘束,坐在良辰對面的位子上,“阿水,過一陣子我要去京城開店,拓展徐家家業,你願意和我一起去麼?”
“當然,”阿水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良辰就知道阿水的意思了。
雖然阿水話很少,又總板着臉,但是自從跟着良辰以來,他的一切努力與忠誠都被良辰看在眼裡,這次去京城意義與衆不同,帶在身邊的一定得是心腹……
夜色籠罩着徐府,一隻灰色的鴿子無聲的飛出高高的院牆,躲過了所有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