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繞了一圈,才找到停車位,熄火後,宋巖拔下鑰匙,甩上車門,咒罵了一句,放纔跟着一行人,往目的地而去。
“那倆貨什麼來路,囂張地眼睛都瞅不見了?還正當自己就是協會會長了,還奉勸別人保重身體,他們要是成了協會會長,我第一個不服,就他們這麼沒品的人,不知會將協會領到什麼陰溝裡,連我都不如的貨色。”宋巖吐槽道。
孔銘揚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點頭,“要是這樣,還不如你來坐。”
宋巖攤手揚眉,“我坐就我坐。”完全沒把孔二少的譏諷當回事,扭頭,看向自從見了那對兄妹,就一直黑着臉的謝敏雪,“那女人說謝家老爺子保重身體是什麼意思?你們家跟他們不對付?”
帶着小傢伙們走在前面的蘇青聞言,也看着謝敏雪,心裡大致猜測,這盛家背景應該不小。
謝家,在南方,本身就有着不小的影響力,根基深厚,威望深重,再加上,與孔家有着某種微妙的淵源,一般家族要想對上,還是要三思再三思,衡量再衡量。
可聽剛纔這盛家兄妹的口氣,似乎完全沒把謝家放在眼裡,話中意味,對會長之位,似乎隱隱有着篤定,家族沒有這種十足的把握,出來的小輩們,是不敢有這麼大的架子和口氣的。
這自信那來的?
華夏古武者,現世的,隱世的,不計其數,臥虎藏龍者,多的更是不可估量。
在京市的古武世家裡,宋家可算是老大哥,宋老爺子更是晉升古武九級的高手,都不敢託大,能夠坐上協會會長的位子,這盛家好大的口氣,難不成背後有什麼殺手鐗的東西?
謝敏雪掃了大家一眼,嘔了半天,這才嘆口氣,“那搶你車位的男人,叫盛于飛,女的是他妹妹,叫盛於美,同時也是我的校友,跟我念同一所大學……”
聽了謝家表妹的一番話,蘇青這纔算明白,這盛家人的口氣爲什麼如此大,人爲什麼如此之囂張,在京市地界,敢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
在南方古武界,排名靠前的也就是謝家和盛家,俗話說,一山還不容二虎呢,所以,這謝家和盛家兩家向來不對付,敵對關係,大大小小的爭持,這些年沒少發生,但由於勢均力敵,倒也一直就這麼相持下去,可前不久聽說,盛家的老爺子,居然不聲不響,就突破了古武九級,進入到了化天境。
可這盛家老爺子很是狡猾,隱瞞不說,千方百計,設計謝敏雪的爺爺,也就是謝家的主事者,跟他比武。
謝家老爺子,防不勝防,不慎中計,答應了與他比武,毫無疑問,最後,被打成內傷,無法跟其再爭奪會長位子,而這正是他盛家所要的結果。
“這也太陰險了。”宋巖不恥。
“是啊,一個家族的昌盛和威望,不單單是武力值高,還要有沉澱百年的傳承之魂,那纔是家族立足世界的根本,光靠暴力手段,興盛一時罷了。”蘇青淡淡地說。
“就是,他盛家要是坐上會長的位置,還不如師傅您來坐,讓這種沒品的人來坐,我是一百個不服氣。”宋巖說。
然後,就被其師傅莫名其妙地瞅了一眼,瞅的他心裡直發毛。
“我現在的日子已經忙得夠暈頭轉向了,看看前面那三個小傢伙,你覺得我還能有閒暇做別的?況且,這會長怎麼說,也要選一個德高望重,有威信的人才能勝任,你還是饒了我吧,見天地聽你喊師傅,我都不知道要折壽多少年了。”蘇青無奈。
她連九局都不願意過多深入,更何況是擺在人前的華夏古武的會長,她想要的是那種低調,平淡的生活,儘管這些年,一直沒有達到,可能不出風頭,還是要儘量避免。
謝敏雪瞥了宋巖一眼,“不折壽,也會被喊老。”
蘇青深有同感地點頭,“沒錯。”
可她接下來的話,卻讓蘇青愕然。
謝敏雪的視線落在蘇青的身上,打量了老半天,故作深沉地來了一句,“你要是競選會長,我舉雙手贊成。”
自家爺爺的身體,競選會長無望,要是落到對手盛家手裡,那還不如讓二表嫂坐,總歸是自己人。
女人?女人怎麼了,論心智,論功力,別說年輕一輩,就是老一輩的,又有幾人是她的對手,太白山上,古武九級可都不是她的對手。
雖說,現在的社會講究男女平等公平,可真的平等公平嘛,政商界的領導,女人又有幾人?難道說女人就真的沒有真才實學?誰敢說,那二表嫂這樣的人就可以上前糊他一臉。
在謝家,雖然她的資質好,可就是因爲她是女孩子,家裡的長輩整天地大嘆可惜,要是個男孩子就好了,可以接管謝家。
難道女孩子就不可以嘛?幸好,爺爺不古板,對她寵愛有加。
可恨的是,她沒有二表嫂的能力,要不然她也要爭上一爭,給家裡的長輩瞧瞧,女孩子照樣可以光耀門楣。
孔銘揚挑眉,瞪眼,“搗什麼亂,有你們什麼事,要坐自己搶,別打我媳婦的主意。”陪他的時間,都還嫌不夠,還要當什麼老麼子會長,門斗沒有。
“二少,你該不會是吃醋了,支持師傅,沒支持你吧?”宋巖偷瞧孔銘揚。
“吃屁的醋,你少在那挑撥離間,我媳婦的能力,還用得着你們支持,想要會長,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小事一樁,不過咱家不稀罕,有那個閒工夫,我們還不如好好享受生活呢,是吧?媳婦。”孔銘揚看向蘇青。
“是。”蘇青敷衍答應,還手到擒來,小事一樁,不稀罕?你這口氣豈止囂張能形容得了。
二爺得意,回頭,“石頭,咱們多年的兄弟,深知我的能力也不差,怎麼沒支持我,還有表妹,你不是最崇拜我嘛?”
這粉轉黑的速度是不是有點快啊!
宋巖拍拍他的肩膀,“你還是別了,你要是競選,人家還以爲是魔教頭子呢,你還是還給人家一片清靜之地吧。”
謝敏雪竟然也贊同地點點頭。
孔銘揚停下了腳步,望着兩人的背影,黑臉。
蘇青同情地拍怕他的後背,沒多少誠意的安慰,“其實,魔教也不錯,你成了魔教頭子,我不也成了魔教婆了,我都不生氣,你生什麼氣。”
鬱悶的孔銘揚,聽到魔教婆三個字,心情好轉,轉身趴在媳婦身上尋求安慰,“他們都欺負我,不就是一個古武協會,要是落在有心人的手裡,還不如魔教來的好。”
蘇青摸他的頭髮安慰。
“我贊成老爸的話,電視上演的,不都是正派假仁假義,邪派行事光明磊落,敢作敢當嘛,魔教好,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成立一個。”小白摸着下巴,爆出驚人之言。
“哥哥是大魔頭,那我不就是二魔頭了,橙子就是三魔頭了。”葡萄掰着指頭,喃喃自語地挨個排名。
蘇青黑線,“這還用成立,你們本就是一窩子魔頭。”真是怕了你們了。
孔銘揚愕然,看着三個孩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小白和葡萄兩個狼崽子也就算了,可自己的寶貝閨女被稱爲三魔頭,怎麼聽,怎麼驚悚。
“小白,葡萄,電視是可以看,但要豎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以及道德觀,電視上演得是沒錯,可那些都是編的,現實社會,那些歪門邪道,還是爲人所不齒的,你們內心還是要保持陽光滴。”
小白撇嘴,“電視來源於生活,再說,你自己的三觀都不正,歪到沒救的份,還要求我們?”
“啥是三觀,老爸咋就沒救了,不是好好的嘛?”葡萄睜着呆萌眼,認真無比地看着老爸。
小白無語,更是無從解釋三觀是啥,索性拉着弟弟妹妹,走到了前面。
被兒子鄙視三觀不正的二爺,氣的冒火。
物品交流會,俗稱坊市,擺在酒店後面的草坪上,一排排的展臺,放置着各式物件,少部分能叫出名,大部分都不認識。
形狀古怪者有之,精雕細琢者有之,璀璨如明珠者有之,暗淡如石頭着有之,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蘇青以前也去過那些撿漏的黑市,擺出的東西,夠五花八門了,眼花繚亂了,可與之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
在黑市上的那些東西,最起碼還能認出是做什麼用,大致屬於什麼物品之類。
可眼前的物品交流會,展臺上展出的東西,掃了一圈,愣是沒幾樣認識,更不知道做什麼用處,恍惚間,好似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真可謂,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而我們所熟知的東西,其實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這是蘇青見識到坊市所產生的感概。
櫃檯後面站着同一色酒店工作服的工作人員,在給客人介紹展臺上的物品,有的展臺後面還站着非工作服的人員,蘇青心想,大概是展示物的主人。
蘇青他們到時,現場已經來了不少人,熟識面孔,也有,但大部分都是陌生面孔,應該是外地趕過來的古武者。
不時,碰到熟識之人,孔銘揚和蘇青停下來打招呼寒暄,而三個小傢伙,耐不住性子,早跑到前面,尋找感興趣的東西去了。
現場這麼多人,來的可都是身份持重人士,夫妻兩人,倒也不擔心,孩子會有危險。
一路走來,蘇青看到不少的翡翠玉石,高年份的藥材,還有一些刀劍兵器等等,對於這些,她的興趣並不大,注意力放在了那些琥珀,藥種子上面去了。
賣藥材種,比着賣藥材的,少之又少,幾乎不見,至於琥珀倒是不少,但包含種子的,目前還沒發現一個。
其實,蘇青也知道,自己太異想天開了,包含種子的琥珀的機率,本就微乎其微,哪能那麼容易就能找到。
走到一家展示名劍的展臺,碰到了宋老爺子一行人。
“你們也來了,沒見宋巖那小子回去,老夫就知道,肯定是跟你們一道來了,孩子們呢?留家裡了?”宋老爺子往他們身後望了望,沒看到人,頗有些失望。
“留在家裡,他們也待幹啊,一進來,小白領着雙胞胎,就跑的沒影了,您老尋着什麼稀罕物了沒有?”孔銘揚笑着招呼。
“好東西肯定是有,可要考究眼力勁,我這老頭子年紀大了,眼力更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了,來也是純粹湊熱鬧,你和蘇青倒是要好好看看。”宋老爺子客氣道。
“你這會兒承認年紀大了,誰信?前幾天脫了鞋,還追着我打的是誰?”在場的沒有外人,宋巖沒有顧忌地揭他爺爺的老底。
在場的人低笑。
瞪着自家孫子的宋老爺子,嘴角猛抽,熊孩子,怨氣不少啊,敢扯他後退,回去非好好收拾不可。
宋巖無視他爺爺的威脅。
宋老爺子眼光掃見孫子旁邊的女孩子,繃着的臉,瞬間展開,帶出慈祥的笑容,“這位應該就是謝家丫頭了?”
“宋老爺子好,晚輩謝敏雪,拜見老爺子。”謝敏雪端莊優雅地行禮。
不吭不卑,收放有度,宋老爺子忍不住暗暗點頭,笑道:“好,好,是個好孩子,你爺爺什麼時候到,改天老夫要親自接待,一盡地主之宜。”
“宋老爺子言重了,應該是爺爺親自拜訪纔是,爺爺身體不適,後天纔到。”謝敏雪客氣道。
謝家的事,宋老爺子也是知道的,“好,到時再說,跟着我們這些老頭子憋悶,你們年輕人去瞧瞧,我們到這邊看看。”
幾人答應着。
離開前,宋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宋巖一眼。
不知怎麼的,宋岩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這想法一出,瞬間被自己咔嚓掉,他可是爺爺一手養大的,有這種感覺,純屬大逆不道,爺爺豈有陷害他之理。
前面一家展臺圍了一圈的人,三個小傢伙,身材小,很容易就擠了進去,見展臺後的工作人員,正在介紹手中的物品,說是真正的“至純老天珠”,還是被有道高僧佩戴過的,緊接着,憑藉着三寸不爛之舌,將他手中的天珠,說的是天花亂墜,人間少有的至寶。
橙子的眼睛,緊緊盯着那枚天珠,她的脖子裡就佩戴着一枚珠子,老媽說對她的身體有益,連洗澡睡覺都不讓她摘下,這枚跟她身上的,不知有什麼區別。
工作人員,解說的各種珍貴之處,小白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唯獨一句話,記在了心裡,那就是得到高僧曾經佩戴過,揚起腦袋,問,“叔叔,你這枚珠子,真有高僧佩戴過嘛?”
那工作人員,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夥子,聞聲,四下裡望去,沒尋找說話之人,低頭時,看到三個娃娃,趴在展臺上,目光灼灼地瞅着他。
這小夥子,雖然沒有結婚,沒有孩子,可自從在電視上看了擋父子真人秀之後,對孩子那叫一個萌,一個稀罕,看到這三個精緻的娃娃,心瞬間軟化的一塌糊塗,高亢的聲音,瞬間緩和了幾拍,生怕驚着了孩子們。
“小朋友,這珠子的主人親口說過,這天珠被有道高僧佩戴,想來應該是不假。”小夥子倒是個坦誠人,並沒有哄騙小孩般的一口咬定。
“那能給我妹妹看看嘛?”小白再次詢問。
小夥子猶豫了,圍觀的這些人,可都等他解說完,看貨呢,按常理,潛在的客戶,可都在這些大人當中,理當緊着他們,可心裡實在是拒絕不了孩子純真的眼神,軟乎乎的聲音。
對圍觀的客人,報以歉意,“不好意思,孩子擠進來不容易,我先給他們看看。”
見這麼可愛有禮,一臉認真的孩子,大部分人都沒有意見,可珠子剛到橙子的手裡,沒有一秒鐘,就被身後一人給奪了去。
“這東西可不是小孩子隨便亂玩的,你這小夥子也是的,怎麼工作的,價值連城的寶物,你給一個小孩子看,弄壞,弄丟了,你怎麼交代,現在社會上的騙子,可都是些幾歲的孩子,丟了,你賠得起嘛?”一個刻薄女人的聲音,從頭頂傳出。
三個小傢伙回頭一看,眼睛頓時緊縮,這女人,可不正是,在停車場,霸道地搶他們車位,差點害橙子碰到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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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純屬驢子個性,激情需要大家的支持,明天更新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