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金碧輝煌的君士坦丁堡大皇宮已經被戰火湮沒了。鮑德溫國王和他的侍從們拼命想抓住阿戈狄烏斯,而蒙軍空中突擊隊員不斷投入兵力,用猛烈的火力擊潰不斷涌來的十字軍武士,擴大搜索麪積,搜尋任性而又善良的老頭。
阿戈狄烏斯二人躲進了一個地下酒窖,蒙古特工用身體死死擋住佈滿青苔的石階,直到戰死。陳翀局長的空中喊話激活了潛伏在大皇宮內部的總局特工,先後已經有4個人找到了酒窖,這些人選出了一個臨時小隊長,守衛着酒窖入口。
因爲信仰問題,政保總局向這裡派遣專業特工是非常困難的,爲此總局內部傷透了腦筋。唯一能做的,就是通過教會收買大皇宮內的東正教徒。問題是這些羅馬人在皇宮內都從事着低級工作,僕役、花匠、馬伕、廚娘、倉吏等等,難以接觸到十字軍核心機密,更別提影響十字軍們了,所以情報工作做的很差。
好的地方是,這些東正教徒都有堅定的信仰,對異端的十字軍騎士非常憎恨。他們雖然業務能力不強,卻非常忠誠,這個時候發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這些政保總局控制下的間諜都沒有受過軍事訓練,但是卻先後摸到了酒窖附近,義無反顧的使用簡陋武器與蜂擁而上的天主教士兵作戰,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他們心中的聖人。
這些人雖然勇敢,卻太缺乏經驗。蒙軍突擊隊已經索降到大皇宮內部,他們應該派人與友軍取得聯絡,引導突擊隊員找到酒窖。光憑他們幾個人,能擋住成百上千的皇宮侍衛麼?
時間在一分鐘一分鐘的流淌,8:10分,距離聯軍總攻發起還有20分鐘。
大皇宮內仍然在激戰,而議會廣場那一側,巴根臺已經任命提奧多雷爲城內托爾瑪軍團總指揮官,同時逼迫被俘的軍團軍官向提奧多雷宣誓效忠。提奧多雷也不再是那個公子哥,他冷靜的重新梳理了部隊的指揮系統,任命各級部隊長,一些蒙軍突擊隊員做爲副職進入部隊,立即接管了部隊實際的指揮權。
各級正職部隊長都被扣押在議會大廈,他們的私人衛隊都交給了副職,這些貴族軍官被逼迫寫下手令。一切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從攻擊議會大廈開始到完全掌控羅馬部隊,僅僅用了40分鐘。
隨後,提奧多雷向軍團各部發出了第一道命令:原地待命,亂動者殺。
天上的飛艇穿梭監視,機槍虎視眈眈,地面上各個戰術要點都被蒙軍佔領,黑洞洞的機槍迫擊炮口就對着羅馬軍隊駐地。這些民兵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加上蒙軍突擊隊員出示了指揮官的真實手令,誰敢不服,接管部隊還算順利。大部分老老實實的接受命令,個別反抗者,立即就被擒殺。
至少到目前爲止,從第六區一直到第十二區全部落入蒙軍之手。但是僅僅有這些是不夠的,巴根臺沒有時間,他必須要在今天,最遲明天攻佔整個君士坦丁堡城。這就需要這些羅馬部隊不僅要乖乖聽命於聯軍,還要主動向內城發起攻擊,那裡正是鮑德溫二世國王最精銳的十字軍軍團所在。
這些被奴役了40年的烏合之衆,這些習慣了服從騎士團呵斥的羅馬百姓,他們敢於拿起武器,衝向十字軍騎士麼?
唯一的指望,就是阿戈狄烏斯副主教。只有這個老傢伙,代表東正教大牧守出現在羅馬軍隊面前,以教會的名義喚起他們的宗教熱情,鼓舞起這些人的鬥志,只有這樣才能使他們和東正教的敵人拼命。這,纔是巴根臺敢於冒險深入這座城市的根本原因,這纔是巴根臺計劃的核心。
但是巴根臺太貪心了,他要把阿戈狄烏斯的價值榨取到極致,所以安排他入城與鮑德溫二世談判,麻痹城內的敵人,以達成行動最大的突然性。
一切順利,但是到了這個時候,阿戈狄烏斯還沒有出現在他面前,還沒有出現在羅馬軍隊面前,巴根臺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
“你們怎麼搞的?!人在哪裡?!”巴根臺趕到大皇宮上空的時候,地面上濃煙滾滾,根本就看不清戰況。也速兀哥和陳翀來到指揮艇,巴根臺一見他們就大聲呵斥,怒氣衝衝。
“長官,出現了意外,老頭兒沒有出現在鐘樓!我們一邊派部隊下去搜尋,一邊啓用我們暗藏在他們內部的人實施緊急救援。目前地面部隊正處於激戰之中,還沒有找到阿戈狄烏斯的蹤跡。”兩個人如實向巴根臺彙報戰況,面如土色。
“笨蛋!這點事情都幹不好!把地圖拿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20分鐘以後總攻開始,蒙軍的炮火將會覆蓋整個大皇宮區域。如果這段事件內不能找到阿戈狄烏斯,那麼玉石俱焚,誰能保證老頭的安全?到那時候一切全完了。巴根臺顫抖的手指在地圖上指點,現在着急有什麼用處?巴根臺壓抑着心中發了狂一樣的緊張,腦筋疾速的旋轉,思考着阿戈狄烏斯最可能出現的地方。
以阿戈狄烏斯的性格,他一定在最後時刻仍然在試圖勸說鮑德溫二世國王,他不可能提前就躲在鐘樓附近逃命。也就是說,在蒙軍開始攻擊議會大廈的時候,老頭兒最可能呆的地方就是議事大廳!
從也速兀哥部飛到大皇宮上空,大約用了6分鐘。以阿戈狄烏斯的年齡,6分鐘的時間他大概能走3百米左右,他爲什麼沒有出現在鐘樓呢?
“從議事大廳到鐘樓只有兩條路線,你們在這個地方展開搜索沒有?”巴根臺擡頭問道。
“這是重點區域,2個分隊在這個區域反覆搜尋,殺了不下2百名敵軍,把這一帶翻了個底朝天,我可以肯定阿戈狄烏斯不在這裡。”也速兀哥肯定的說道。
巴根臺沉吟片刻,開始下達一連串的命令:“立即派人通知馬爾馬拉海方向的海軍第二分艦隊,讓他們的艦炮暫緩攻擊大皇宮區域的目標。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開炮!要快!馬上!”
看着通訊艇向南飛去,巴根臺用筆在議事大廳周圍3百米範圍畫了一個圈,說道:“也速兀哥,命令你部飛艇戰隊把這個區域以外的周邊建築全部摧毀,阻隔敵軍的增援。據我判斷,阿戈狄烏斯大人就在我畫的這一區域內。把你的營全部調到這裡,索降到下面包圍這個區域,向心搜索。
光靠2營的兵力遠遠不夠,命令兀良哈臺所部,立即派一個連增援大皇宮戰場,把我畫的這個區域內每一寸土地翻個底朝天!”
陳翀目瞪口呆,弱弱的說道:“那麼城牆上的敵人怎麼辦?敵軍在內城有2萬多精銳十字軍啊!把監視城牆上的飛艇戰隊調到這裡,誰來壓制城內的守軍?如果他們涌過來,敵人會像海嘯一樣把我們淹沒的!”
巴根臺看也不看陳翀一眼,繼續說道:“我寫一個手令,從議會大廈那邊調1營2連過來,命令2連立即攻擊內城城牆上的十字軍,遲滯他們向大皇宮方向可能的增援。
我們腳下的戰鬥,事關君士坦丁堡得失,蒙古未來的命運,到了我們必須要拼命的時候了。也速兀哥,你帶人從東面那個馬廄方向向心搜索攻擊前進。陳翀,你從北面向心突擊。岱欽營長呢?”
“到!長官!”
“把你艇上的動力操作手集中起來,由艇長擔任班長,和我的參謀警衛人員組成一支混編部隊,由我親自指揮,我親自率領他們從西面和北面攻擊。
岱欽營長,你接替我的指揮位置,隨時處理整個戰場的突發事件。任何人請示你,你只要回答兩個方面。第一,在我沒有回來之前,我軍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把外面的羅馬軍團給我牢牢掌控住就是勝利,哪怕是我軍總攻已經開始,內城打翻了天也要原地待命。第二,如果羅馬軍團任何人輕舉妄動,格殺勿論。明白了麼?”
“是!長官!可是。。。。。。我只是一個營長,我資歷不夠。。。。。。”
“什麼營長?!如果我們這些長官都死了,難道你沒有勇氣承擔指揮全軍的責任麼?!”
“明白了,長官!我一定堅守崗位。”
巴根臺環視諸將一眼,冰冷的目光如同狼眼一樣閃着銳利的光芒。他想說些什麼,可是說什麼呢?難道他忠勇的部下不知道他親自參加戰鬥意味着什麼麼?難道他們不知道他們西征以來歷經磨難就是爲了這一刻麼?難道他們不知道草原特種兵爲何而戰麼?如果大家都明白,那麼多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終於,他一揮手,說道:“行動吧,5分鐘準備。以我的槍聲爲命令,立即實施索降!”
“是!保證完成任務!”諸將齊聲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