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殤將懷中已經睡着了的女兒交給了蘇悠悠,一身紅衣張狂無比,他牽着葉染染的手傲然的站着,就宛如一個地獄來的索魂使者。
一股屬於王者的氣勢直撲楚墨祈和宋音,帶着強大的威壓,壓得楚墨祈和宋音有些透不過氣來……
“還有這事?殤兒可有證據?”
楚昊天的臉色也漸漸的黑了下去,玥兒那小丫頭雖是個女孩,可到底也是皇家血脈。林若西的行爲要是坐實了,那就是殘害皇嗣,他想網開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證據自然有,還請國師大人將今夜發生的事詳細的講述一遍。”
沒有證據他不會這麼堂而皇之的要父皇當着全天下人的面處置林若西這個賤人,既然被他給抓到了,林若西想脫罪那就是絕不可能的。
他掃了鳳玄一眼,示意鳳玄開口,鳳玄是楚國的國師,也是楚國子民們信奉的神,他的話不會有任何人質疑。
“事情大概是這樣的……”
鳳玄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也沒有隱瞞,從祭天大典開始說起,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十分的詳細。等到他說完之時,宴會上所有人的臉都黑了,看向林若西的目光也帶上了各種鄙視不屑。
“太子妃,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對於鳳玄的話,楚昊天沒有任何的懷疑。聽完之後,渾濁的老眼看向了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陰森森的問了一句。
“父皇,六皇弟就是在血口噴人。兒媳只不過心中煩悶,在御花園吹了吹簫,就變成對小郡主下毒手的兇手了?這還有沒有天理?想要兒媳認錯,還請六皇弟將那日下蠱之人帶出來當場對峙。”
林若西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塵,她的嘴角含着一絲猩紅的血,看着楚昊天的目光沒有任何的波動,就彷彿這事真的不是她乾的一樣。
那三個下蠱之人,早就被她的暗衛給處理掉了,就算蘇悠悠他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讓一堆灰燼開口指證她。
“太子妃吹奏的那一曲,若是本國師沒聽錯,便是啓動啃髓蠱的曲子。這種曲子一般人不可能會,本國師倒是好奇了,太子妃如何會?”
鳳玄看着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林若西,直接給出了一個最有力的證據。若只是心中煩悶想吹簫,那吹的也應該是悲傷的曲子,可林若西吹的並不是。單單從這一點上,他便已經認定了林若西是那雙幕後的黑手。
“本宮擅長吹簫,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會吹一些稀奇古怪的曲子有什麼好奇怪的?況且曲調相似的曲子世上也多得是,國師大人真是孤陋寡聞了。”
林若西淡淡的笑了笑,沒有人證物證,光光憑着一首曲子便想治她的罪,這些人是不是太天真了。現在的她可不是兩年前的她了,三言兩語就能打發掉了。
她的一番話不卑不吭,說的極其的有道理,就連那抱着楚玥兒本來想置身事外的蘇悠悠都不由得撇了撇嘴。
“林若西,看來藍小潔當年之死還沒有給你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好,你要證據是吧,那我就將證據立刻送到你的面前。”
蘇悠悠大抵是已經猜測出了林若西會對楚玥兒下手的原因,也無非就是想要報復她,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朋友,就連這報復人的手段都驚人的相似。
“蘇悠悠,你別嚇唬本宮,還是那句話,想讓本宮認罪,將證據拿出來。”
林若西看着那緩步而來的女子,手中的拳頭握得咯吱咯吱的響,兩年前要不是這個女人,她不會被藍小潔下花紅醉,也不會落了今日的下場。
她怨,她恨,她甚至想將這蘇悠悠剁碎了直接熬湯喂狗……
“魅影,將在太子府裡服伺過林若西的丫鬟全部給我帶過來……”
蘇悠悠沒理林若西,而是暗中召喚了魅影,吩咐了幾句。林若西貴爲太子妃,手下替她辦事的丫鬟一定不少,她一個一個的審,還真不信問不出個所以然。
林若西要證據,她給她,要死,她也成全她……
“啊……啊……啊……”
不出三分鐘,幾道人影從天而降,狠狠的摔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發出了一聲聲淒厲的慘叫。
那些曾經服伺過林若西的所有丫鬟,一個不漏的全被魅影抓了來,有些甚至還衣衫不整。
“你……你……”
林若西看着跌了一地的丫鬟,心下大駭。她這一次出來並沒帶任何的丫鬟,蘇悠悠是如何做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將她們全部帶過來的?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們誰是林若西的貼身丫鬟?”
蘇悠悠站在幾名丫鬟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們,看着她們眼中的迷茫散去,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她的心中冰冷一片,沒有任何的溫度。
幾名丫鬟面面相覷,然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其中一名其貌不揚身材嬌小的女子……
“說吧,林若西有沒有指使你找人對小郡主下手。”
蘇悠悠一目瞭然,看着那戰戰兢兢的女子,一腳踩在了她的胸口,大有她要是不說立刻就踩死她的架勢。強大的威壓壓得那小丫鬟喘不過氣來,渾身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你……你說什麼……奴婢……聽……聽不懂……”
小丫鬟被嚇得三魂七魄都已經快沒了,蜷縮着身子一臉無助的看着不遠處的林若西,蒼白的脣瓣張了張,卻硬是將求情的話從喉嚨裡吞了下去。
她不能說,爲了她家人以後能衣食無憂,她就算被踩死,也什麼都不能說……
“聽不懂?我奉勸你最好別考驗我的耐心。”
蘇悠悠不可置否,腳下的力道猛然加大,看到小丫鬟原本蒼白的臉色一下子青紫了,才微微的鬆開了自己的腳。她向來覺得嚴刑拷打是一個逼供的好辦法,這個小丫鬟要是想跟她玩嘴硬,她不介意讓她嚐遍這世間的苦楚。
“奴婢真的不知道……什麼對小郡主下手……奴婢沒有……”
小丫鬟感覺自己胸口的骨頭都快要被踩碎了,她忍着渾身的劇痛,蜷縮着身子,連求饒的話都不敢說。
早已經知道會有今日,可當要去面對的時候,她又覺得實在是太痛苦了……
“楚墨殤,按照你的老辦法,將她抄家滅族,祖宗十八代的墳墓都給扒了,懸掛在皇城門口鞭屍。”
蘇悠悠從小丫鬟閃爍的眸光中已經看到了希望,這小丫鬟之所以不敢招供,一定是被林若西用什麼東西給威脅了。這世上用來威脅人最好的東西,便是她在乎的家人。
果然,她的話剛落下,腳下的小丫鬟的雙眸一下子睜大,直到確信了蘇悠悠的話是真的,纔開始死命的求饒。
“不要啊……奴婢真的什麼都沒做……別對奴婢的家人下手……求你了……”
小丫鬟被嚇得魂飛魄散,痛苦的扭曲着身子,大滴的眼淚不斷的滑落。要是因爲她的一意孤行葬送了整個家族人的性命,她就算是下了地獄恐怕也會擡不起頭。
“父皇,蘇悠悠這種問話方式無異於在逼供。這樣問出來的供詞,還有什麼真實性可言?”
見此情況,林若西趕緊站了出來替那可憐的小丫鬟說話。她很明白,這個時候她若是不表個態,不出言相救,接下來她面對的恐怕就是自己丫鬟的指控。
“林若西,你在怕什麼?怕這小丫鬟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嗎?你放心,我既然能讓她吐出話,那吐出來的一定會是真話。”
蘇悠悠看得出來林若西有些急了,白紗遮擋下的嘴角微微的勾了勾,倒是收回了自己的腳,只是雙臂環胸好以整暇的看着那小丫鬟,似乎就像是在看一隻獵物一般。
“本宮怕?本宮到底要怕什麼?本宮又沒做虧心事,不怕你栽贓陷害。”
林若西擺出了一副我什麼都沒有做過的姿態,聳了聳肩膀,便收回了放在那小丫鬟上的目光,沒有在說什麼,似乎有一種聽天由命的感覺。
“你說是不說?不說的話,我就讓你的親人在你的面前一個一個被五馬分屍,在讓你親看着你祖宗十八代的祖墳一個一個被挖開鞭屍。真到了那個時候,你恐怕連死的勇氣都沒有了……”
蘇悠悠也沒在理會林若西,而是一心一意的在攻破那小丫鬟的心裡防線。只要這小丫鬟找了,林若西就算是想跑都跑不了。她實在太相信人的自私性了,這小丫鬟一看就是個十分伶俐的,不可能不爲她自己留後路。
“奴婢……只要姑娘答應奴婢一個請求……奴婢什麼都說……”
短暫的掙扎之後,小丫鬟終於是敵不過心中的恐懼,巍顫顫的擡起了頭,巍顫顫的和蘇悠悠談起了條件。
她不求自己能活,她只求自己的家人能平平安安的別被她牽扯上。至於太子妃,都到這個份上了,不管她說不說恐怕都保不住了。
這蘇悠悠,實在是可怕,太可怕了……
“好,只要是合理範圍內的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