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那胖墩墩的傢伙手裡的刀要落下之際,“哐”地一聲,門被撞開了,緊跟着一前一後後走進兩個人來。
衆人一愣,不知什麼人,竟如此豪橫。
擡眼相望,趕忙一個個點頭哈腰的一陣討好的直道:“哎呦,哎呦!原來是這裡正大人呢?不知大人一大早的到此有何貴幹呢?!”
里正,官名,春秋始置,一里之長。戰國、秦漢沿置,東漢又稱裡魁。北魏置,掌管京師諸坊內事務,每坊內千戶左右設一人,有二屬吏,先爲流外四品,後爲流外勳品。
北齊每坊置二人,或有屬吏、隅老。隋代畿外五保置一里正,以比閭正。
唐代百戶爲裡,置一人,五代時沿襲唐制,主要負責掌按戶口,課植農桑,催辦賦役,檢察非法。
那胖墩墩的傢伙聞聽是里正大人駕到,趕忙將手裡的刀收了回來,也撤回了緊抓着店家的手。
“有何貴幹?四處探查可疑人等!你們難道不知道?前幾日那洺州城內出現了官兵被殺的命案嗎?現在州府已發出了告示,懸賞緝拿殺人兇犯!嗯嗯,我來看看,你們這裡可有那嫌疑人等……!”
隨之里正的眼睛,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掃了一遍。除了那店家和那壯漢,他認識外,其他人,他全不識得。
這店家在這開店,自然要和這裡正搞好關係,也好有個照應,所以日常請吃請喝,自然廝混的很熟。
這裡正遇到手頭緊巴了,便經常過來,可勁的刮地皮,吃雜畝地。
那店家知道得罪不起,自然祖宗般的供奉着。
那老闆娘每次自是身前身後的扭着肥大的屁股,緊張羅着,奴顏卑膝的不行。
如果她真有那麼幾分姿色的話,倘若里正稍微看上她一點,她早就以身相許了。
可她自己還一直自作多情的,以爲自己有着多麼大的魅力,要不那裡正會經常的到她這店裡來。
特別是當那裡正在她店裡喝醉了的時候,受到了酒精的刺激作用,分不清好歹美醜,忍不住在她的凸翹的部位,摸一把拍一下的時候。
她便誇張的,故作姿態的一聲驚叫,渾身顫抖着興奮的不行。
可她急切地等待着下文的時候,那裡正卻又顧着與旁人去碰杯喝酒去了。
每次都大失所望的她,都扭動着肥大的屁股,忿忿的離去。
漸漸的,那老闆娘也對着里正失去了希望,便將情感轉移到了那壯漢的身上。
那壯漢也是因爲常來店裡與別人賭骰子,而漸漸的與那老闆娘混的熟了。
壯漢卻不同於里正,里正起碼是這周圍的百十戶人家的頭,自然有一定的身價和學識,講究一些品味。
可那壯漢卻不是這樣,他可是那粗蠻之人,他可不管你什麼生熟美醜,那可真是來者不拒。
他也不需要什麼情感上的交流,要的只是那本能的需求。
這裡正之所以熟悉壯漢,也是由於他經常的跑到這店裡賭錢吃花酒。
特別是那天出現的那事,那日裡正又犯了酒癮,可這兜裡沒有多少銀子,別便想到這店裡來混吃混喝一頓。
那日,日近黃昏,那裡正來到了這個店門前,見大門緊閉,便心下犯疑,輕輕的將門推開,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裡面黑燈瞎火的,不見一個人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突然的,聽着那櫃檯下面有那吭哧吭哧的喘氣聲音。
定睛一瞧,上面露出兩隻小腳來,明顯是那女人的腳。心想這老闆娘是故意逗他,跟他捉迷藏了吧?
急步走了過去,使勁一拍櫃檯,大喝一聲:“我看到你了,快出來吧!“”
只聽得“嗷”的一聲慘叫,“呼通”的一聲,一個碩大的腦袋,拱了出來。滿頭大汗,滿臉漲紅,氣喘吁吁的。
倒把那裡正嚇了一跳,這不正是那個經常到這店裡來賭錢的壯漢嗎?!
“你如何在這?究竟在這幹什麼?想趁着這店裡沒人,盜竊東西嗎?現在我懷疑你有那偷盜嫌疑,馬上給我走一趟!”
出於一種職業的敏感,那裡正一聲斷喝道。
那壯漢被這裡正的一聲呼喝,和剛剛的驚嚇,一下弄蒙了。
少傾才清醒過來,一把將老闆娘從身下拽了起來,“你快點起來吧,別在這兒藏了,里正要把我抓走了,你還在這藏個什麼勁啊!”
隨之轉向了里正,氣惱的道:“什麼叫趁着店裡沒人?人不就在這兒嗎?真是豈有此理!”
老闆娘極不情願的被他從那櫃檯下面拽了起來,一副頭散衣亂的樣貌。
臉漲的痛紅,氣喘吁吁的直嚷嚷道:“哎呀,這是幹什麼呢?人家在這睡覺,睡得好好的,怎麼了?爲什麼要拉我起來呢?”
里正這個氣啊,這一對狗男女,還能說出口好好的睡覺。你這是在這好好的睡覺嗎?分明是做那苟且之事!
這個就怪了,什麼地方不好,偏偏拱到櫃檯下面?家裡就是開店的,房間和牀不有的是!里正心裡不停的犯嘀咕。
他就沒想到這原來是那壯漢在別處喝多了酒,便跑到了這店來,找那老闆娘私會。
正遇上老闆娘坐在那櫃檯前打盹,便趕忙將那店門關上,哪管三七二十一,扯過來就壓在了那櫃檯下面。
正做着吶,便被裡正給撞上了。
這裡正心下一樂,好了,今天的酒錢有了,看我不把你們倆砸出骨髓來。
當下一拍櫃檯,厲聲喝道:“你那二人竟色膽包天,竟然在那下面做那苟且之事,這真是有傷風化,我要讓你們到那官衙去說個明白,快跟我走吧!”
“哎呀,我的爺爺,你可不能這樣啊!”那老闆娘趕緊把衣服穿好,奔上前去,直往那裡正的身上貼。
那壯漢也急忙趕過去,掙着胳膊道:“你這裡正大人,日常兄弟可從來沒拿你當外人,你今天也不能不講情面!這個情兄弟領了,日後定當報答!”那壯漢一陣抱拳作揖的道。
“日後——?!”那裡正鼻子一哼道。
“哦?這!”那壯漢馬上就明白了這裡正的意思。這傢伙是怕事過境遷,自己提上褲子不認賬。
馬上回頭對老闆娘道:“哎呀,我說大嫂,快快的準備些酒菜,今天晚上我們哥倆就好好的喝上一杯!這銀子我出了!”說完這話,心裡暗暗的罵道,這他媽的是什麼事啊?!
這樣二人一來二去,臭味相投,竟做起了朋友。
所以說呢,這屋裡面的人,除了這店家,再就是這壯漢與里正相熟了。
“這裡正大人,你說殺那官兵的人,具體長的什麼樣貌啊?”說着話,他不停的用眼睛引着那裡正的眼神,瞄向那胖墩墩的傢伙和石敬瑭等人。
那裡正心下一愣,這壯漢難道是向自己暗示着什麼?難道這裡面真有殺人逃犯?!
他彷彿依稀覺得剛剛進門的時候,隱隱約約的好像那胖墩墩的傢伙,手裡高高的舉着鋼刀,見自己進門,才慌忙的抽了回去。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覺得剛剛那胖墩墩的傢伙的手,還抓着那店家的手。
“你是幹什麼的啊?!”他走過去,緊盯着那胖墩墩的傢伙,上下不住地審視着問道。
“不幹什麼,就路過住店的!”胖墩墩的傢伙沒好氣的道。
他心想,這屋裡這麼多人,你爲什麼偏偏來問我是幹什麼的?其他的你都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嗎?
這裡正大小是個頭目,所以說日常啊都是衆星捧月,前呼後擁,聽好話長大的。
此番聽了胖墩墩傢伙的話,甚不順耳,當下厲喝一聲:“我看你跟那殺人兇犯像似有些牽連,跟我走一趟吧!”
“大人果然明察……!”那黃皮蠟瘦的店家眉開眼笑,手指那胖墩墩的傢伙,厲聲道,“剛剛他還要動刀傷人呢!所以說,那殘殺官兵之事,定然是他所爲!”
“是啊大人,剛剛他還訛詐着我們的銀子和馬匹呢!”那魚泡眼趕忙隨聲附和的道。
“你們——?!”胖墩墩的傢伙,真的是怒髮衝冠。他沒想到這些人隨風倒,剛剛還一起指責那耍老千的店家。這一會兒立馬就變了臉了?就開始攻擊自己了!這都是些什麼人呢?!
“你想做甚?!”緊隨在里正身後的隨從,見氣惱中的胖墩墩的傢伙,不由自主的舉起了那把閃着寒光的佩刀,當下一愣,“蒼啷”的一聲,拔出佩劍,指向了那胖墩墩的傢伙。
“怎麼?想來武的不成?!”本來就火氣沖天的胖墩墩的傢伙,一見那隨從竟狗仗人勢的拔出了佩劍,並且指向了自己,心下更加着惱,心道,就憑你那兩下子,還敢跟爺爺我來橫的。
念及至此,手起刀落,只聽“咔嚓”的一聲,面前的整張桌子被他一刀劈兩半。
衆人“啊”的一聲驚叫,沒想到這傢伙脾氣如此的暴躁,趕忙紛紛向後躍去。
里正更是不住的扯着嗓子不停的嚎叫着:“你想造反不成?!”
“那又如何——?”此時那胖頓頓的傢伙,一時紅了眼睛,哪管那三七二十一,一聲暴喝。
此時那姑娘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種結果,一聲驚叫,生怕胖墩墩的傢伙受到了傷害,趕忙扭頭向着石敬瑭等人望去。
但見石敬瑭臉色鐵青,雙眉緊皺,牙關緊咬,手握着那沉甸甸的大刀的刀把,“嘎吱嘎吱”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