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揚搖搖頭說道:“我和李師兄先出去,若對面全是一些小嘍囉就由我們兩個打發了就是了,若是人太多的話你們再出去不遲。你就留在城樓上觀戰,看我們有危險你就馬上前去支援,你看可好?”
皇甫羽然思量半天,始終是覺得不妥,但又說不出該如何處之,只能無奈的點點頭說道:“好吧,也只能如此了,不過你們要記得,抗不住不要硬抗着,我可不想看到有誰在這一戰中隕落。”
林揚哈哈一笑拍着皇甫羽然肩膀說道:“安啦,你多慮了,我身爲皇子怎麼捨得榮華富貴呢!你放心了,我可是很貪生怕死的!”林揚這麼說其實只是爲了安慰皇甫羽然,林揚從來就沒有怕過什麼。
事情既然有了決定,也就沒必要再繼續糾結下去。衆人閒聊了幾句就各自回去自己的住處了,爲了明日的一戰都需要養精蓄銳纔是。
皇甫羽然回到自己住處的時候,猛然發現黃鶯竟然還在自己房中,並且現在正躺在自己牀上睡得安詳。皇甫羽然輕輕嘆了口氣,盤膝坐在了牀邊的空地上逐漸進入了打坐狀態,既然黃鶯已經進入了熟睡狀態,那就沒必要吵醒她,讓她睡吧。
皇甫羽然不知道的是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躺在牀上的黃鶯輕輕睜開了眼睛。黃鶯轉頭默默的看了正在打坐的皇甫羽然一眼,眼睛中噙滿了淚水,慢慢閉上眼睛,淚水順着香腮滑落,浸溼了枕邊的青絲。
夜半時分,打坐中的皇甫羽然驀然睜開雙眼,身體一晃已經出了房間向着城門口奔去。就在方纔,皇甫羽然感覺到一股微不可查的真元波動,唯恐出現什麼情況便奔着真元波動傳來的方向趕來。
皇甫羽然直接上了城牆,卻沒有感受到生命的氣息,周圍一片的死寂。在黑夜的襯托下,周圍的環境更是顯得幽深恐怖。
皇甫羽然走了好遠都沒有找到一個活人,這時才感覺到不對勁,日間黃鶯明明吩咐過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可現在明顯沒有看到所謂的崗哨。
皇甫羽然皺着眉頭緩緩靠近一個崗哨,等到走近了纔看到躺在地上的兩個人。皇甫羽然心中一驚,一個閃身出現在兩人身邊,蹲了下去仔細檢視兩人的狀況。
這兩人雖然身體還是溫熱的,可是早就沒有了氣息,明顯是已經氣絕了。皇甫羽然將兩人翻看了幾遍也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傷口,就是不知道是怎麼死的了。
皇甫羽然站起來,展開身法奔向另一處崗哨,發現情況和剛纔那崗哨一模一樣。緊接着皇甫羽然又連續看了幾個崗哨,情況也完全一樣。這下就讓皇甫羽然鬱悶了,一點傷口沒有見到,自己也確定不了到底是何人所爲。
皇甫羽然皺着眉沉思着什麼,忽然空氣中傳來呼呼的衣袂破空聲。皇甫羽然眼神一冷,擡手就是一道真元射了出去。只聽見“叮”一聲,真元擊打在了兵器上的聲音傳來。
隨後一道身影從一旁竄出來落在皇甫羽然旁邊,擡手阻止要動手的皇甫羽然輕聲說道:“羽然,是我!”
聽到是林揚的聲音,皇甫羽然這才收回已經凝聚到手掌上的真元。林揚輕聲說道:“你也感覺到了?有沒有查到什麼?”
皇甫羽然搖搖頭淡淡的說道:“沒有,我也是剛剛過來,這些人死得很是離奇,全身上下找不到一點傷口。”說着還伸手指了指躺在不遠處的一具屍體。
林揚一邊搖着頭走過去一邊說道:“仔細點查找或許會有點蛛絲馬跡留下的。”說着將那屍首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最後也還是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
就在林揚轉頭準備跟皇甫羽然說些什麼的時候,眼角似乎瞥見一抹血痕,“咿?”林揚輕咿一聲,再度回身去將那屍首給翻了過來。皇甫羽然看到林揚怪異的舉動,走過來問道:“怎麼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林揚伸手扳過那屍首的脖頸,指着喉結向下一寸多的地方說道:“你看這裡!”皇甫羽然凝目看去,發現林揚指着的地方有一條頭髮絲一般的紅線,不知道這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於是搖搖頭說道:“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林揚輕嘆一口氣,淡淡的說着:“這只是表象,你現在再看!”說着林揚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那屍首的脖子,輕輕用力一擠,頓時間那道紅線就裂了開來,一股鮮血從那裂口中涌了出來。
林揚收回手問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吧?那根本就不是什麼紅線,而是確確實實的一道傷口,一道致命的傷口。羽然,你想到了什麼?”
皇甫羽然眯着眼睛看着那屍首脖子上的傷口,又走到其他屍體那裡看了一眼,情況也都一樣。皇甫羽然淡淡的說道:“無痕劍……是修羅堂的人!”
林揚輕輕點點頭,正要說些什麼,忽然就聽到城外有聲響傳來。林揚神情一冷,輕喝道:“有人!”說着就要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衝去。
皇甫羽然伸手拉住林揚說道:“是明孝帝國的人,他們在填護城河!”皇甫羽然說着伸手拿過崗哨之上用來傳訊用的訊號筒,對着天空就拉了一下,一道絢麗的照明彈帶着尖銳的嘯聲衝向了上空。
這一聲尖嘯聲徹底打破了黑夜的寧靜,蒼木城頓時間就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大秦的軍隊也不愧是訓練有素的部隊,片刻之後就知道城牆那裡出了事,甚至是有人夜襲。於是瞬間就有數千弓弩手帶着弓弩從軍營之中衝了出來,衝向了城牆,一衆修真者也在這一刻全都飛身到了城牆之上站在皇甫羽然和林揚身邊。
黃鶯原本就沒怎麼睡死,皇甫羽然離開的時候,黃鶯是知道的,只是沒有感覺到那真元的波動不知道皇甫羽然這麼晚出去做什麼。在聽到信號彈尖銳的嘯聲的時候,就知道是真的出事了,一個激靈便從房間裡衝了出來。
黃鶯到了皇甫羽然身邊問道:“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情?”
皇甫羽然沒有回答黃鶯的問話,而是伸手一指躺在一邊的兩個屍首。就在黃鶯驚訝得目瞪口呆的時候,皇甫羽然手掌中出現一個火球,隨着皇甫羽然胳膊一甩火球帶着呼呼的風聲向着城牆外面飛去。
藉助着火球微弱的火光,衆人都看到了在護城河外面的穿着盔甲正在往護城河裡填石頭的明孝帝國士兵。
因爲皇甫羽然這一個火球,倒是將皇甫羽然他們給暴露了出來。既然已經被發現了,明孝帝國的人卻猖狂了起來,竟然點起了火把明目張膽的開始填護城河。
一時間,城外的黑暗不復存在,從護城河開始向外綿延開去全是明亮的火把。一眼望過去只看得人眼睛花花的,一眼看不到頭的火把可想而知有多少人了。
黃鶯眯起眼睛看着下面火把的海洋,冷哼一聲道:“夜襲?不自量力!弓弩手準備,目標護城河以外,萬箭齊發!”這時數千弓弩手已經到了城牆之上站成了兩排。
隨着黃鶯一聲令下,數千弓弩手同時搭箭開弓,只聽“唰”一聲,數千箭只就像是雨點一般從城牆上劃過一道弧線向着護城河外落去。緊接着第一排弓弩手退下,第二排弓弩手上前將箭只射出。頓時間連綿不絕的箭雨就砸向了護城河外的明孝帝國的士兵們,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城外的火把竟然同時熄滅了。寂靜的黑夜中只剩下明孝帝國士兵悽慘的哀嚎聲,聽得人毛骨悚然。一個將領站出來說道:“元帥,何不趁此時機追殺出去,趁現在他們元氣大傷之時正好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
黃鶯搖搖頭說道:“沒有那麼簡單,月黑風高,誰也不知道黑暗中隱藏着什麼,況且我們至今仍舊沒有見到修真者出手。貿然追出去的話,恐怕是我們被一網打盡纔是。吩咐將士們,原地休息,隨時待命!”
依照着黃鶯的命令,所有將士都坐在城牆上半眯着眼睛假寐着。皇甫羽然看着城外一地的狼藉,忍不住嘆了口氣,這種黑暗在普通人眼中或許可以阻擋視線,但是在修真者面前根本和白日沒什麼區別。
皇甫羽然看了一眼城外,轉頭對黃鶯說道:“那個……我看明孝帝國也不會再在晚上進攻了,要不就讓將士們回去休息吧。”說白了皇甫羽然也不清楚明孝帝國會不會再次來進攻,這麼說也算是給將士們一個心理上的安慰。
黃鶯眼神冷冷的眨了一下,淡淡的說道:“不能,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明孝帝國想玩這點小把戲我們就陪他們玩!他們不來還好,來了就給他們來個當頭棒喝!”
黃鶯冷眼看着護城河,黑暗中的護城河異常的安靜,但是在安靜的背後則是無盡的黑暗,誰也不知道那寂靜之中究竟隱藏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