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東漢末年,戰火連延,三國鼎立,爾虞我詐,西域邊界有一小國,喚“暹國”,雖以國稱,卻僅千餘人,國人皆依山谷而存,安居樂業,與世無爭。
暹國在西域遠近馳名,國人皆是能人異士。傳聞,其每一任領袖皆爲女性,能解百毒,領百獸,容貌堪稱傾國,卻無人真正見識過…
每年總有好奇之人想一窺究竟,但往往無功而返。其國門非常人根本不可見。亦有羅患重病之人登門求藥,卻難能遇見。西域小鎮中幾十年來僅一人見過暹國中人,此人喚爲釋迦南,如今已是八十歲高齡的老人。
鎮中之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釋迦南少時爲給家中重病的祖父求藥,隻身前往暹國,在山中逗留五日卻苦於無門而入,恰逢冬雪,不慎摔傷,昏迷不醒,醒來時發現身在暹國,救他之人不但醫治其傷口,還贈予藥品,送其離開時,唯一要求便是不可告知任何人暹國入口,否則,穿腸爛肚,命喪當場。
果不其然,釋迦南迴鎮給祖父服下藥物,身體大好,祖父直至耄耋之年才離世。此事一出,一傳十,十傳百,人人都想求得神藥,前往暹國一探究竟。
數十年來,不計其數的富商及權貴花重金意圖撬開釋迦南的嘴卻無法如願。
“釋老先生,您看,這十箱黃金是我的見面禮,若是您告知我暹國入口…”
廳裡,一位打扮貴氣的婦人正緩緩放下手中剛沏好的熱茶,她轉頭看向正坐在主位的老人,雙手合十放在膝蓋上,右手的金絲手帕垂至腳尖。
婦人輕挑眉眼,示意道
“只要…我得償所願…後頭…還有十箱黃金…”
“這樣的條件該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吧”
許久,擡眼,見老人沒有開口之意,繼續遊說道
“這樣吧,再加碼兩箱白銀”
“…釋老先生,這…可足矣讓您成爲整個西域首富了,甚至…可以說富可敵國啊…”
“您放心!除我以外,世上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此秘密”
婦人內心狐疑道,這老人難不成還嫌銀子不夠多???
只見老人喝完手中的熱茶,捋了捋花白的鬍子,緩緩開口:
“遠道而來皆是客,此茶是老夫親手種下,親手採摘,味道還算甘甜,元夫人品完這杯茶,恕老夫不遠送了”
“什…麼!?”
婦人臉色一變,不可置信的模樣
“這可是真金白銀啊,老先生,您可別犯糊塗啊”
“不管金山銀山,恕老夫無法細細言說,這是在下與暹國人的約定,來人,送客”
“你!你可知道得罪的是誰?!”
“無論是誰,何等身份,在這裡都一樣”
“我可是堂堂魏國丞相的夫人!別不知好歹!”
“無論你是丞相夫人還是將軍夫人,老夫都要做到信守承諾”
“好你個釋迦南!你就等着大難臨頭吧!我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婦人氣急敗壞地轉身離去
二
“爺爺…這…可如何是好?”
釋懷莊攙扶着老人起身
“是禍,躲不過…”
“懷莊啊,拿着它去暹國吧”
老人從懷裡取出一塊透明的琉璃玉佩,遞給對方
“此爲信物,不可丟更斷不可落入他人之手”
釋懷莊接過玉佩,疑惑道
“爺爺,如何尋得到?如果我走了,誰來照顧您?要不…我們一塊走?”
“懷莊啊,爺爺以近耄耋,出行都要靠柺杖,何以登山?到了那裡,自會明白。放心,就算是丞相夫人,在這西域也奈何不了我,別忘了,爺爺也是歷經風雨的人,操持這十幾口人家,你是釋家獨苗,你爹孃走得早,若得暹國照拂,也許能躲避一年半載,若得師承,精通藥理,以後回來還能壯大家業,去吧!別顧及家,男兒志在四方”
老人顫顫巍巍說道,雖以高齡,但雙目炯炯有神,中氣十足。
“知道了,孫兒定不負期望”
次日,釋懷莊叩首堂前,拜別老人,簡單地收拾行囊,毅然決然地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