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邊嗡嗡直響,一顆心砰砰地跳着,如果照片上的人真的是老爹,那就說明石室裡的死屍就是三十年前跟老爹進來的人,怎麼這些人會被集體埋在這裡?
這時鬍子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往墓道深處走去。雷子嘿的一聲問道:“你丫的幹什麼去呀?”
鬍子回頭氣呼呼說道:“你管得着嗎?”然後看着我就道:“我說關心,你老爹太不厚道,本來這二進宮的買賣我就有點兒沒底,這下可好,看樣子你老爹早就進來過一次了,估計是第一次寶貝太多,一次拿不完,所以又進來一次,誰承想他那麼心黑,怕我拿他寶貝,跟爺玩兒失蹤,你跟你老爹是一夥的,保不齊你們都商量好了坑我,這個鬥,胡爺自己下了。”說完就走,然後還甩出一句:“老子他媽傷透了心了。”
我一看小刀還沒回來,這傢伙再走了,剩下我跟雷子兩個愣頭青在這兒也不是個事兒呀,當即拉着雷子追了上去。
鬍子沒好氣道:“你們他媽別跟着我,尤其是關心,有你跟着準沒好事,在二龍山的時候就差點給你害死。”
我一聽這話,頓時火了:“你他媽說的是人話嗎?狗日的要不是老子,你早死在那個磁場裡了。”
“狗屁!”鬍子的臉都氣得醬紫:“媽的我算看透了,有你和你老爹在,準他媽不落兒好,在二龍山還說得過去,好歹還搞一套金縷玉衣出來,到了這兒可倒好,還沒進門兒呢就讓人給甩了。”
雷子一聽也不樂意了,不過最終他還是站在我這邊,立即回罵:“你他媽少數落關心,這事兒他也摸不着頭腦,好像你這人就比別人強怎麼地?你不提金縷玉衣雷爺我還不想插嘴,你這一說我還一肚子氣呢!丫的那金縷玉衣雷爺我也有份兒,你他媽結果賣了那麼點兒錢,還他孃的是分期付款,你還有臉損別人?”
鬍子一聽更火了:“咋地?你牛逼你給我賣一個看看?你知道老子冒多大險纔出的手嗎?這兒他媽輪不着你說風涼話知道不?”
雷子的火爆脾氣一下子上來了,立即端起了高壓氣槍大叫:“操,你跟誰他媽的,別他媽以爲雷爺不敢弄你。”
“呀哈!”鬍子把胸口一挺:“來,你開一槍試試,胡爺我這輩子就不怕別人跟我耍橫。”
我一看這倆愣貨真要動手,本來就被那張破照片搞得有些頭大,他們這一吵吵更讓我心煩,當即大叫:“你們他媽的有完沒完?那金縷玉衣是從我爺爺身上扒下來的知道不?老子都沒說什麼你們吵個屁呀!”
兩個人一聽都有點發愣,雷子把槍放下就問:“你說什麼?”
鬍子明顯沒反應過來,雙眼直放光:“你說啥?你爺爺也有金縷玉衣?哎呀我去,這是要發呀!”
“發你媽個頭!”雷子道:“你就知道發,他的意思好像是說,咱們拿出來的那件金縷玉衣,是他爺爺的......”隨即臉色一變,愣愣地看着我:“我靠!你丫的不是開玩笑吧?”
我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轉身就走。鬍子忙上來給我道歉,哎呀,你咋不早說呀?你看這賣都賣了,要不等我出去,我用最好的紙再給你爺爺糊一套裝,要不親子裝也成,我親手燒給他你看行不?
我也沒心思跟他們廢話,氣呼呼地走了一會,突然發現不對,拿礦燈往四周一照,發現我們不知不覺進了一間墓室,墓室很寬敞,也是穹頂的,兩側各有個耳室,墓室的正中間,放着一個巨大的石頭棺槨,黑漆漆的看不出什麼石料。墓室的石門倒在一邊,落滿了灰塵,看樣子倒了有些年頭了,然而更讓我吃驚的是,整間墓室的牆壁上,全部刻着符號一樣的文字,如同鬼畫符,我猛地一下想起,在湖底神廟和龍鱗童虎上,都見過這種符號,看樣子,這個崐山古墓,還真的跟前者有巨大關係。
鬍子一見到棺槨,雙眼頓時大放綠光,也不給我說好話了,嘿嘿笑着就朝棺槨走了過去。
我忙把他叫住,讓他別胡來,但是叫也沒用,本身他來這兒的目的就很單純,摸不着明器他是不會甘休的。
雷子這時低聲問我:“關心,你剛纔說的是不是開玩笑?”我知道他被我剛纔的話嚇到了,但是現在沒心思跟他扯沒用的,以前在湖底神廟時我沒怎麼上心,以爲找到老爹之後這輩子也不可能下地了,這次看來我還真要好好跟鬍子學學,因爲以後這種事保不齊我要幹一輩子。於是一擺手讓雷子閉嘴,湊上去仔細看鬍子怎麼開棺作業。
鬍子來到棺槨下面,小心翼翼地從包裹裡取出一個小鋁盒,然後看了我一眼,從裡面拿出一卷東西來。開棺材這種事以前我只是在恐怖電影裡看過,實際操作我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不禁有些緊張,本以爲開棺都是用撬棍那種野蠻工具,沒想到鬍子竟然拿出那麼一個小巧的東西來,我有些好奇,心說二十一世紀的盜墓賊果然不一樣,開棺都用高科技!
想着,我就仔細去看鬍子手裡的東西,一看還有點兒眼熟,而且那東西我在最近似乎還經常看到,仔細一回想,頓時想了起來,我靠!那不是聽診器嗎?
雷子湊上來也驚訝道:“聽診器?不是吧老大?難道你們盜墓賊在開棺之前還需要體檢?”
鬍子嘿嘿一笑:“你們懂個屁,這開棺材可是個技術活,也講究望聞問切,古墓裡最危險的機關往往都在棺槨裡,一不留神就着了道。以前行裡的老人都是用耳朵聽,現在世道變了,城市裡噪音那麼多,耳朵根本不好使,這是爺我自己發明的,棺材裡睡的是活的還是死的,有沒有機關,用這東西一聽絕對好使。”說完就戴上了聽診器,得意地看着我們說到:“鬍子牌兒開棺神器,你,值得擁有。”
“............”
閒話少說,就看鬍子把聽診器往棺槨上一扣,閉着眼睛聽了起來,我們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過了一會,鬍子鬱悶地對我們道:“你們他媽腎虛啊?喘氣那麼大聲?離遠點,影響胡爺我操作知道不?”
我和雷子互視一眼,心說你裝個毛啊?但還是乖乖地退後兩步。
鬍子衝我們做個鬼臉,繼續聽了起來,不一會又衝我們瞪眼,我忙搖頭:“老大,我們真的沒敢喘氣。”
鬍子的臉瞬間白了,聲音都有些變了調:“我知道,不是你們,而是這棺材裡的東西......在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