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下。
少年擡頭瞥了一眼遠處的少女,也不說話,仍然低頭劈柴,只是目光時不時的落在少女的翹臀上,有些疑惑。
少年皮膚黝黑,個子不是很高,體型偏瘦,給人一種骨瘦如柴的感覺。不過他有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當然,與其說是明亮,倒不如說是發紫,帶着一種邪意的紫色,掩藏在瞳孔深處。
“師妹,爲什麼女孩子的屁股這麼好看?”
少年名叫甘澤,而那名少女是他的師妹,叫做葉小青。
葉小青長的不美,只能算是清秀,不過一雙丹鳳眼着實惹人注目,無形之中又給她添了幾分姿色。
“這個問題嘛?”葉小青皺了一下眉頭,有些不悅少年問了一個這麼深奧的問題,於是道:“回去問問爺爺,他肯定知道。”
“對了,今天的柴禾多劈一噸!”
葉小青也不去看少年苦了吧唧的表情,自顧自的先離開了,她要回去問問爺爺這個深奧的問題,然後再來告訴這個笨蛋。
甘澤盯着她的背影,也不惱火少女給他的懲罰,只是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砍柴刀,一噸似乎太少了吧?
少年劈了七年的柴,準頭不差,力氣就更不用說了,只是磨磨時間罷了。
“爲什麼老頭子讓我天天劈柴呢?”
少年百思不得其解。
……
青雲山並不高,峰頂更是一座方圓百米的平地,甘澤五歲來到這的時候,這裡還很荒蕪,那時他第一眼就看見了正在撒土種花的女孩子葉小青。記得當時女孩讓他站遠一點,他沒同意,然後甘澤的手背上就多了一道疤,是少女的手指甲刮的。
第二眼看見的是一隻狗,一隻體型格外龐大且脫了毛的狗,就像當時的他一樣,是一條喪家之犬。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甘澤和這條狗相處的很愉快,可以說是它的半個主人。
最後他纔看見躺在椅子裡的老人。
那時候老人的身子骨很硬朗,臉上也沒多少皺紋,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少年,也不見外的直接說道:“去把角落裡的那堆柴劈了。”
甘澤也沒猶豫,提着砍柴刀就去劈柴。只是那時他才五歲,劈柴對他來說實在是一件體力活,每天都要累的像只死狗。不過,老人每到洗澡的時候,便會親自在盆裡撒些東西,讓一盆清水變得黏糊糊的,末了還會瞪一眼一臉苦逼的甘澤,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不識貨的傢伙!”
這樣過了七年!
少年又重新打量了眼前的小茅屋,也沒啥好傷感的,又不是回不來了。想到這,甘澤提着砍柴刀,三步並兩步就進了院子。
“我回來了,開飯了沒有?”甘澤擺弄一下老狗,向廚房那邊出聲問了一句。
“餓死你這個飯桶!”葉小青咬了咬牙,說道。隨後便傳來一陣刀砸菜板的聲音。
甘澤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不再說話,生怕觸動少女敏感的心。
“小六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也無妨,不過就是得多劈點柴,要不然還怎麼生活。”
老人走出房屋,先是對着老狗一笑,隨後也不理會老狗對他的無視,徑直看向少年,笑道:“那個人來了封信,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老頭子本也不想再跟你囉嗦,但是吧,人一老了,就是有點愛囉嗦,你也別嫌我囉嗦你幾句。”
“自己都嫌自己囉嗦,那還囉嗦幹嘛?”廚房裡,少女不滿的敲了一下鍋鏟。
甘澤“嘿嘿”一笑,也不言語,等着老人的話。
老人也不搭理孫女,自顧自的說道:“小六,你知道爲什麼我喜歡叫你小六嗎?”
甘澤搖了搖頭,說實話,他對這個問題一直也很好奇,只是沒問出來罷了。
“老頭子我叫王五,而你又是我的弟子,本來按照門規,你應該也得姓王,又是這一脈的第六人,按道理應該叫做王六,只是你小子天生的倔脾氣,像極了年輕的我,要是把你逼急了,肯定得跟我大鬧一場。可老頭子這一門就是這個規矩,要不然我也應該叫做葉……葉啥來着?”老人拍了拍頭,感嘆道:“人老了,記性也跟着變差了。”
甘澤笑道:“老頭子,不是我不想改名改姓,只是你也知道我的難處啊!”
“嗯,不是我老頭子不講道理,只是你姓甘實在不是一件好事。如今皇朝分崩離析,天下大亂,你這姓名要是傳出去絕對得掀起一場風波,不如你在外頭混的時候,就叫王六,只是個化名,怎麼樣?”
“聽你的,老爺子。”少年略微思考一下,就答應了。
“餓了吧,邊吃邊聊吧。孫女,上菜!”
老人走進屋子,竟然還哼起了小曲,可見老人心情不錯。
“吃吃吃,就知道吃,怎麼沒吃死你們這對飯桶!”葉小青不情願的端了飯菜,放在桌子上,只是自己卻沒坐下,徑直離開了。
“丫頭,你咋不吃?”老人有些急了。
甘澤也有些疑惑,只是沒說。
“今天不餓!你們自己吃。”話落,少女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唉,不吃就不吃,發這麼大脾氣幹啥呦?”老人給自己倒了一杯小酒,也不顧少年那熱切的眼神,笑眯眯道:“你還小,不能喝。”
甘澤也不生氣,道:“老頭子,你教我的藏刀術,拔刀術,都已經練的小有火候了,只是這搏刀術實在沒摸到門檻,讓您失望了。”
老人滿飲一口,笑道:“小子你也別太不知足,老頭子我在你這年紀的時候,也就拔刀術還像個樣子,藏刀術和搏刀術根本就不知道是個啥嘮子,你這天賦,不錯了。”
“另外,搏刀術本就是最難的,它涵蓋三種克敵制勝的刀法,分別是搏刀術,搏劍術,搏槍術,只是統稱搏刀術罷了。想要練好這門刀術,你沒經歷過生死搏殺,又怎麼可能懂得這門刀術的精髓?如果你能夠進入軍機營的話,倒是有些可能。”
老人繼續說道:“當初,老頭子我在軍隊裡呆過三年,隨後又四處挑戰江湖上的高手,以此來磨礪己刀,這才略微領略了些皮毛,否則現在也輪不到劍來做萬兵之首!”
少年略微癟了癟嘴,不置可否!
老人也不理會少年的不屑表情,道:“以後在江湖上混不好,也別說是老頭子我的弟子,省的丟了我的老臉。”
“唉,最後再送你一樣東西。”
說到這,老頭子頓時一臉肉疼的表情。只是甘澤分明沒感覺到,自顧自的問了一句:“不如把小師妹送我吧。”
“滾!”
老頭子一生修身養性,很少爆粗口,如今……
甘澤跟着老人走進那間對他來說十分神秘的鍋屋,初一進去,也沒啥感覺,就是比其他房間更黑了點,只是再黑,能有自己黑嗎?
老人蹲在地上,東翻翻,西找找,嘴裡唸叨着什麼。
“嘿,在這!”
甘澤看向老人,只見老人慢吞吞的從桌角下摸出一本泛着油光的小本子,一臉肉疼。少年略微有些疑惑,難不成是什麼絕世神功?
“這是我年輕的時候花了兩個銅板買的,你可要好好珍惜!”
看着老人一本正經的模樣,甘澤好不容易忍住了想將其暴打一頓的想法,裝模作樣的將其裝進懷裡,只是嘴角癟了癟。
“現在就走吧,還跟不跟小青打下招呼?”
“不了。”
“真的不用?”
“當然不用!”
少年有些惱羞成怒。
山下,葉小青早已哭成了花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