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現在可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本王想做的事情,還沒有做不到的。”他說完,眼底閃過一道陰戾之色,蹙然俯身湊近宮秋如,捏住了她的下巴,宮秋如朝着身後一閃,想要避開他的碰觸,歐陽沉醉彷彿早預料到,棲身上前,另一隻手堵住了她所有的去路。
把她的身體牢牢固定在了手臂中央,突然,在宮秋如沒料到的時候,猛地落下了她的中衣,露出了大片凝脂如玉的肩膀。
宮秋如臉色蹙然變了。
恨水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動手,快速轉開臉,可還是看到了宮秋如的肩頭,一張清俊的臉漲得通紅。
“醉……”
“歐陽沉醉!”
宮秋如難以置信地低吼出聲,掌心握成拳,毫不留情地朝着歐陽沉醉猛地砸了下去,卻被他的大手包裹在掌心,狠狠制服住按在了頭頂,居高臨下地盯着她,像是一頭餓狼,瞳孔縮着,凌厲而又陰狠,眼中佈滿血絲,“宮秋如,本王是不是對你太好了,才讓你覺得本王真的不敢動你?別忘了,本王現在想做什麼,想怎麼對你,都由本王說了算,從現在開始,你只要稍微讓本王不滿意,本王就會讓你在乎的人償還,是,本王是不捨得動你,可不代表,那個人,本王不敢,不捨得!”
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完,歐陽沉醉看着她慢慢停止的掙扎。
嘲諷地勾起嘴角,近在咫尺的面容,慢慢閉上眼,再次妥協了。
他只想仰天大笑,他寧願她不妥協,他寧願,她現在就反抗,明明自己現在把她逼到了絕境,明明自己當着恨水的面這麼對她,她竟然還能忍?
竟然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是可以忍?
哈哈哈哈!
一個手下就這麼好?是不是她的任何一個手下都比他要來的重要?!
嫉妒一點點啃噬着歐陽沉醉的心,他像是着了魔,明明心痛得難以言喻,卻根本說不出來。
他這麼痛,她怎麼可以不痛?
怎麼可以?!
“撕拉!”上身的衣服突然被撕裂開,宮秋如的臉色徹底變了,難以置信地看着壓在身上恍若癲狂的男子,腦海裡突然想起久遠的一幕,她剛醒來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把她壓在了溫泉池邊,那個時候,進來的也是恨水……腦海裡“嗡”的一下炸開,她知道自己應該伸手推開身上的人,她知道自己應該拒絕,可腦海裡閃過的卻是地牢裡,秋鷹痛苦掙扎的面容,他無聲的嘶吼,她眼睜睜看着他的血肉被一片片割下,她卻只能裝作不知道,她只能視而不見,即使知道自己的計謀最終會成功,可她那一刻遠不如自己那麼冷靜,她在賭,她拿自己的命那秋鷹的命來賭。
他可以無怨無悔地幫她,她難道連這點苦都受不住嗎?
不就是讓人圍觀嗎?
反正不過是一具軀殼,無所謂了……
真的無所謂了。
可真的當身體暴露在空氣裡時,她的身體還是瞬間僵硬了下來,她擡起頭,死死盯着歐陽沉醉近在咫尺的臉,視線像是毒蛇在他臉上一一劃過,彷彿要把他整個人都刻入心底,一點點嚼碎,連同血肉。
她眼底的恨徹底激怒了歐陽沉醉,他猛地把人翻轉過來,讓她整個裸露的背暴露在空氣裡。
看着她背部還未散去的圖騰,無聲而又低低地笑出聲。
握着她手腕的掌心,傷口再次崩裂,他卻像是沒有看到,看着她毫無聲息的身體,只覺得一抹蒼涼從眼底一直蔓延到心裡,疼得像是被人用小刀颳着,很疼……很疼……
鬆開一隻手,再也忍受不住,猛地手起掌落,敲在了宮秋如的後脖頸上,把人徹底敲昏了。
直到宮秋如的身體鬆懈下來,歐陽沉醉纔像是徹底鬆懈下來,倦怠地看着她,無力地垮下肩膀,用被子把她包裹好,只露出背部的圖騰,這才慢慢下了牀,靜靜向後退了一步。
周身的力氣像是全部被吸走,只是那麼淡漠的看着。
“動手……”
低啞的聲音,帶着冰冷。
可恨水認識他這麼多年,還是從他一直壓抑的嗓音裡聽出了一抹苦澀,慢慢打開藥箱,拿出早已配好的藥汁,走到歐陽沉醉面前,終究是忍不住:“醉,你爲什麼……不直接告訴如側妃你只是要抹掉她身上的胎記?”
他這麼做,根本就是讓如側妃更加恨他而已。
沒有哪個女子能夠忍得住在另外一個男子面前忍受如此的對待?
歐陽沉醉有片刻的怔忪,半晌,才苦笑一聲:“爲什麼?恨水,她不會在意的,我在她心中,早就是一灘爛泥,她根本不屑於多看一眼,既然如此,我寧願她恨我,至少……這代表她心裡還有我……”
恨水完全愣住了,許久,才長長嘆了口氣,“這是……何苦……”
搖搖頭,終究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他們之間都不會有任何改變,只好走過去,儘量讓自己不去注意別的地方,拿出藥汁先靜靜塗抹在宮秋如的身上,等那些圖騰像是火一樣絢麗燃燒一般,才慢慢拿出一種特殊的玉石,開始在那些胎記上細磨。
兩個時辰後,等一切塵埃落定,恨水鬆了一口氣。
站起身,瞧着一直站在那裡神情莫名的歐陽沉醉,拍怕他的肩膀離開了小樓。
他開始後悔了,如果一開始他狠下心把人勸走,也許,一切就不會是現在這種境地了。
只希望,一切,都還不會太晚。
宮秋如再次醒來時,只覺得渾身發麻發木,像不是自己的身體一般。
尤其是後脖頸的位置,木疼木疼的。
她擡起手摸了摸,仰躺着的位置讓她很不舒服,只是手剛碰到脖頸,昏迷前的一幕就涌上腦海,她猛地坐起身,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此刻穿戴整齊,身上的裡衣潔白無塵,沒有絲毫的破損。
身體也沒有任何二次侵犯的異樣。
這讓她鬆了一口氣。
可隨即神經就繃了起來,昏迷前的一幕就像是一場夢,可手腕處清晰傳來的灼痛感讓她很清楚,那不是一場夢。
而是真實的情景。
想到歐陽沉醉當着恨水的面做的一切,她望着前方的瞳孔一點點縮緊。
留下的只剩下冰冷。
握緊了拳頭,強行壓下心裡的不甘,現在還不到時候。
她動了動身體,身上清清爽爽的,並沒有什麼不適,可她絕不相信歐陽沉醉帶着恨水來真的只是威脅她而已。她細細感覺身體有什麼不同,直到身體恢復些知覺,後背密密麻麻的痛纔出現,她眉頭皺了皺,慢慢下了牀,走到銅鏡前,看着鏡子裡倒映出的女子,轉過身,背對着銅鏡,寬下了上衣,露出了整個後背,可銅鏡裡並沒有什麼不同,除了整個後背有些發紅,倒看不出什麼。
宮秋如奇怪地皺了皺眉,歐陽沉醉帶着恨水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她靠近了些,只覺得整個後背略微紅腫,她想細看,可銅鏡成像極爲模糊,她自己又看不清楚,只能作罷。
一轉眼,當看到放在梳妝鏡旁的那一套雪緞錦衣,她的注意力徹底被吸引住了。
她重新整理好衣服,走了過去。
她怎麼忘記了……
差點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她的手輕輕碰觸着那些衣服,動作輕柔而又虔誠,眉眼是從未見過的溫柔。
許久,她擡手拿起衣服,輕輕一甩,一件件穿在了身上。
素服白裙,只在邊緣繡了同色的紋路,不細看,整套下來,只剩下一塵不染的潔白,像極了孝服。
她甚至打散了一頭青絲,把頭上所有的裝飾都摘了下來,只用白色的綢帶綁住了一頭的青絲,整理好一切,才慢慢走了出去。她很早就打探好了,整個九王府只有後院的一片小樹林裡纔有雪梅,而這個時節,應該是開了吧?
她打開門,撲面而來的涼氣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可因爲這冷,更是加深了她心裡的涼薄。
只是她剛走到小樓外,就被人攔住了去路,她眉眼冷冷一掃,那侍衛微微低頭:“側妃娘娘,王爺說你不能出府。”“……我也沒說我要出府。”
宮秋如眼底的冷光讓那侍衛不用擡頭就感覺渾身不自在,“側妃娘娘請。”
只要不是出府,那應該不算違抗命令。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宮秋如不想引起注意,強壓下隨着她朝前走跟上來的侍衛,低垂的眉眼裡掠過冷光,徐徐而行,走到一處偏僻處,徒手一轉,在侍衛沒有覺察到之前,已經把人以手爲刀砍暈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她才繞過九曲迴廊,朝着原本就沒有多少人的後院走去。
看到前方的小樹林,徑直走了進去。
她剛踏入小樹林,李毅帶着幾個人就趕來了,他站在小樹林的入口瞧了一眼那疾行而去的背影,擋住了其他幾個侍衛的去路,“在這裡等着吧。”
“是。”
——書房。
歐陽沉醉拿着那張拓下來的藏寶圖,地形是熟悉的地形,可如今擺在面前卻沒有絲毫頭緒。
只是一張地形圖,當年先帝到底把東西藏在了哪一處?“叩叩叩。”
書房的門突然被敲響了,歐陽沉醉收起藏寶圖,才應了聲,“什麼事?”“王爺,有一位姓燕的公子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