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爺,小王今日一定要帶她走!”
“等你先走出本王這裡再說!”歐陽沉醉眼底掠過殺意,腦海裡還停留在踹開門的那一刻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那女人竟然沒有掙開!沒有掙開!他的靠近讓她這麼厭煩,難道燕宗平就可以?
爲什麼歐陽東覺可以,甚至連燕宗平都可以,就他不可以?!
“你想做什麼?”宮秋如看到他眼底的寒意,一股不安涌入心底,她從燕宗平身後走出來,皺着眉頭盯着他看。“做什麼?”
歐陽沉醉冷着嗓子,聽到她的話,更是有氣,“世人皆知燕太子此刻在幽蘭國皇宮陪着老皇帝,既然他在幽蘭國,就是死在這裡,也沒人知道!”
“你敢!”他竟然想殺了燕宗平?
“本王有什麼不敢的?”歐陽沉醉低吼,“宮秋如,你對本王公平點!你懷了歐陽東覺的孩子本王不計較,你特麼的要和別人私奔難道本王還眼睜睜看着你走?!休——想——!你休想!除非本王死了,不,本王就是死了,你也要給本王守寡!”她別想逃離他的身邊,別想!
宮秋如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盯着歐陽沉醉的臉看,垂着的手慢慢收緊,“你敢動他,我就讓你給他陪葬!”
“陪葬?”
一字一句傳入耳膜,歐陽沉醉像是沒聽清,一雙眼瞬間森寒下來,“你要本王給他陪葬?!宮秋如,本王纔是你的夫君!”
“可我從沒有承認過。”宮秋如眼神發狠,兩人像是野獸一般死死敵視着對方,毫不相讓,歐陽沉醉整個腦仁都疼得發懵,只聽到那一句話,不承認?不承認!“宮秋如,宮秋如!宮秋如!”他一遍遍低吼着宮秋如的名字,眼珠泛紅,怒極反而突然冷靜下來,冷笑一聲:“就算你不承認,你也只能是本王的!等本王殺了他,本王倒要看看你怎麼讓本王給他陪葬?!”
耳膜被歐陽沉醉的怒吼砸的生疼,宮秋如臉色沉下來,拉住燕宗平的衣袖:“走!”
“不行,九王爺誤會了我們,他定不會放過你,跟我走!如姑娘,跟我走吧!”“不行!我現在沒有內力,你自己一個人也許可以逃出這九王府,可帶着我,根本沒有勝算,我記住我的話,我會離開的。而且,”宮秋如摸着自己的肚子,心裡默默嘆息一聲,孩子,對不起了!“他不會真的殺我的。”至少,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歐陽沉醉的,恨水不會讓他動手。
她只能賭一把了!“可……”“燕宗平!”宮秋如擡頭眉峰一冷,“你是不是非得死在他手裡讓我求他你才甘願?”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只有兩件,第一件就是不得不待在歐陽沉醉身邊,第二件就是求他!
可如果燕宗平真的落入歐陽沉醉手裡,她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
僅是這張相似的臉,她也絕對做不到眼睜睜看着他死!
歐陽沉醉是真的敢殺他!
燕宗平眼底露出一抹痛色,掙扎數次,才握緊了她的手,“我會再回來的!”
“你……”宮秋如頭疼他的固執,可望着他眼底的不捨,彷彿又回到了很久以前,只是那一次,是他騙她離開,而這一次,即使燕宗平不是遲歸,可能讓他安全離開,心底那種很微妙的感覺,讓她突然分不清到底她想幫誰?
兩人依依不捨的別離讓歐陽沉醉繃緊的最後一根弦徹底斷裂,掌心一翻,五成內力在指尖翻滾,一掌已經毫不留情地打了出去。
“小心!”一把推開宮秋如,燕宗平轉身,一掌擋了過去!
只可惜饒是燕宗平內力不俗,他身體剛剛復原,和出其不意的歐陽沉醉相比,還是差了一分。
失了先機,燕宗平被打地向後猛退了一步,被宮秋如扶住,停下來,心口血氣翻涌,喉間涌上血意,被他強行壓了下去。歐陽沉醉根本不給他機會,動作毒辣而又凌厲,招招致命,卻也很有技巧的把燕宗平逼離了宮秋如的身邊,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想要燕宗平的命,兩道身影交纏在一起,招式眼花繚亂,內力震得四處的桌椅“嗡嗡”作響,很快引來了侍衛,看到眼前一幕,也都傻了眼。“王爺!”
“都給本王滾!”
低吼的嗓音中氣十足地從打鬥的圈子裡傳來。
宮秋如能感覺到燕宗平的氣息越來越亂,不安凝聚心窩,她抿着脣,望着纏鬥在一起的身影,又掃了一眼門口的侍衛,眸仁攢動着流光,心思沉沉,燕宗平不是歐陽沉醉的對手,加上這些侍衛,他要逃走的機會微乎其微。
她要怎麼做,才能救燕宗平離開?
“噗!”突然,燕宗平吐出一口血,上一次未完全好的內傷被歐陽沉醉連連攻擊復發,在歐陽沉醉十成十內力的一掌下,直擊心口,退後數步,撞在了牀沿上,捂着心口勉強撐住了身體。
宮秋如臉色一變,走過去扶住了他,“你怎麼樣?”
“我……”燕宗平話還未落,宮秋如只覺眼前光影一晃,手腕就被抓住,身體被禁錮在一個胸膛,有力的雙臂死死纏住她的腰肢,同時,頭頂歐陽沉醉陰冷的嗓音帶着磅礴的怒意,“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宮秋如握着他的手腕,卻掰不開。歐陽沉醉的手像是鐵爪,死死禁錮住她的身體。
“給本王殺了!”
冷酷無情的吩咐,宮秋如猛地回頭,“歐陽沉醉,你敢!”
“沒聽到嗎?殺!”薄脣抿出一道冷絕的弧度,歐陽沉醉的手捏着宮秋如的下巴擡起,俯下身,幾乎和她的臉相貼,“宮秋如,你在乎的,你喜歡的,本王都不喜歡!所以,本王會一一毀掉。”
“……”
“你傷心嗎?難過嗎?可本王更傷心,更難過!”她的絕情,她的憎惡,無一不再傷着他的心,既然得不到她的愛,那他就絕了她的情。
“……”入耳的聲音鬼魅的冷,宮秋如腦袋嗡嗡作響,她現在的力道對於歐陽沉醉來說不過是撓癢,望着近在咫尺的臉,她莫名有種恍惚的流離感,可大腦卻異常清醒,她很清楚,只要這次燕宗平被抓住,他很可能再也走不出九王府。以歐陽沉醉的性子,定然會無聲無息地讓燕宗平這個人消失在世間,到那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侍衛已經開始行動,像是慢動作一般朝着他們身後的燕宗平走去。
歐陽沉醉最後那一下卸了燕宗平七分的力氣,可對付這些人綽綽有餘,可只要他反抗,恐怕將會面對歐陽沉醉更重的殺手。
可相反的,如果沒有歐陽沉醉,燕宗平憑着那三分內力,還是有機會逃走。
她望着歐陽沉醉,像是決定了什麼,突然手腕一番,主動握住了歐陽沉醉的肩膀,在他詫異的愣神中,蹙然身體像是靈蛇,瞬間骨頭就像是化作了一灘泥,軟的不可思議,像是藤蔓一般纏住了歐陽沉醉,尤其是他的雙手。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住了,燕宗平抹去嘴角的血,剛想去奪宮秋如就看到這一幕,可隨即就聽到宮秋如的聲音:“走!”
他一愣:“可……”
“走!”
“……”燕宗平臉色發白,痛苦地望了宮秋如一眼,知道自己這次大意了,留在這裡恐怕只會是九王爺威脅她的砝碼,終於還是拼了最後的三分力氣,身形一晃,飛了出去。
歐陽沉醉驚怒地望着這一幕,可雙手被纏住,他胸口劇烈的起伏着,擡起的手就要揮下,她竟然敢對他用縮骨功?她知不知道自己只要一掌拍下去就能讓她骨頭盡碎?她知不知道縮骨功逃脫時,骨頭是最脆弱的時候?她是不是算準了自己不敢動手?!
歐陽沉醉的手擡起數回,終究是狠不下心拍下去。
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人逃走,身影很快消失在漆黑的夜色裡。
卻激起了他心底最深沉的怒火!
“宮秋如!你就這麼在乎他?寧願死在本王手裡也要救他?”燕宗平就這麼好?好到她肯爲他死?他哪怕多心狠一分,甚至不瞭解她此刻的身體狀況,她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爲什麼?
爲什麼這麼逼他?!
“王、王爺?”
侍衛不安地喚了聲,“我們追不追?”
“滾——!”
怒吼聲幾乎震破屋瓦,樓閣屋檐上掛着的琉璃燈像是被風吹動,斑駁的光照在歐陽沉醉的臉上,黑沉的嚇人。
侍衛不敢停留,慌忙退下。
房間裡,一時間靜得恐怖,宮秋如這才慢慢鬆開力道,同時,被她忽略的疼痛漫天襲來,幾乎疼得要淹沒她的理智,她滑坐在了地上,一身的冷汗。全身的骨頭像是被硬生生碎開一般的疼,她咬着脣,並沒有擡頭。不用看,她也知道此刻歐陽沉醉的表情,她能感覺到他吃人的視線正死死纏繞着她,他不出聲,她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自找死路。
可等待,讓人更加不耐煩,能忍這麼久,倒不像他了。
“你現在滿意了?”很低的聲音,卻出乎她意料外的冷靜。
宮秋如慢慢擡起頭,視線從歐陽沉醉臉上滑過,想找到一絲一毫他情緒的波動,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就好像剛纔的一切從未發生過。她看着歐陽沉醉蹲下身,把她抱了起來,宮秋如渾身無力,別說抵抗,連動一下都覺得骨頭“咯吱”作響。
可歐陽沉醉的冷靜,卻讓她皺起了眉頭。
這就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她並不認爲歐陽沉醉的怒火真的就這麼輕易消退了。
歐陽沉醉抱着她,卻不是朝着牀榻的方向走,而是轉過身,出了閣樓,從發現懷孕到此刻,宮秋如已經數日沒有出過房門,冷風吹過來,很涼,卻格外的舒服,當然,如果忽略此刻她無力的狀態和抱着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