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查睜大眼睛:“當然是啊!如果不是本教的幫助,一個科西嘉島上的鄉下孩子,怎麼能夠登上法蘭西皇帝的寶座?且不說別的,就是這位統帥翻越阿爾卑斯山隘口的路線,都是本教提供的。”
好好,我不和你爭這些,指着那副一羣人圍着桌子,其中一人拿着鵝毛筆奮筆疾書的油畫,問道:“米查,這一幅又是畫的什麼?”
“哦,這是托馬斯.傑斐遜和他的同伴們在起草《獨立宣言》。”
我勃然大怒:“米查,你是在哄三歲小孩嗎?你千萬不要說傑斐遜、富蘭克林和華盛頓都是撒旦教的教徒!”
米查的表情波瀾不驚:“怎麼不是呢?彌賽亞大人您說的就是事實。”
“證據,給我看證據!”別以爲隨便弄幾幅贗品油畫就能唬住我,沒有證據我是不會相信的。
米查掏出錢包,抽出一張鈔票遞給我。
這是張普普通通的一美元鈔票,我瞟了一眼,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米查用手指頭點點鈔票正中上方的位置,我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一美元鈔票上,赫然印着金字塔的圖案,金字塔中央,一隻眼睛冷冷的注視着世人。我不敢置信的攤開左手,掌心的“魔鬼的烙印”,竟然和一美元鈔票上的圖案完全相同!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
米查的話彷彿從天邊傳來:“金字塔,實際上是象徵三位一體的魔鬼三角;中間的眼睛,是‘晨星之子’熾天使路西菲爾的晨星之眼,也是墮落後路西法大人的審判之眼!”
這、這些都是真的!我被眼前的事實驚得目瞪口呆:撒旦教的勢力竟然如此強大,把自己的宗教符號印上了級大國的鈔票!
一幅幅的油畫,映入我的眼簾:一位智者,在比薩斜塔上拋下了兩隻鐵球,他製造瞭望遠鏡,從此人們通過那兩塊薄薄的玻璃片,知道了星星上佈滿了隕石坑,並沒有神仙上帝的宮殿;一位航海家,從西班牙巴羅斯港揚帆出海,他以爲他能夠繞過地球到達遍地黃金的印度,怎知命運的捉弄讓他在無意間現了一片廣袤的處女地,日後這裡會有一個強盛的國家建立;一位鐘錶店的小學徒,出神的盯着火爐上的水壺,蒸汽衝開了壺蓋兒,若干年後,他明的蒸汽機開創了一個時代;一位天文學家,被縛在羅馬鮮花廣場高高的火刑柱上,他揚起不屈的頭顱,因爲他堅信地球繞着太陽旋轉,羅馬教廷的權威在科學的力量下顫抖……
米查的解說把我的思緒拉回了中世紀那個黑暗矇昧的年月,無數大大小小的貴族領主,公爵、侯爵、伯爵、子爵和男爵,呆在他們堅固的城堡裡,依靠騎士們手中的長槍維護着自己的統治,那時候,羅馬教廷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國王、皇帝都匍匐在教宗面前,虔誠的親吻着這位人間聖人足下的泥土。宗教裁判所和火刑柱,是打擊異教徒的有力工具,撒旦教的教徒們,往往最後的下場就是在火刑架上被燒成焦炭……那個時代,撒旦教完全無力和如日中天的羅馬教廷對抗。
直到十三世紀末,在和羅馬教廷有“嗜血教宗”之稱的格里高利十世對抗的過程中,撒旦教時任教皇李維七世現,在西班牙、法蘭西和哈布斯堡王朝治下的神聖羅馬帝國,這些傳統、封建的國家,人們對羅馬教廷忠心耿耿,威逼利誘甚至死亡的威脅都難以改變一個人的信仰;但是在商業達的航海城市威尼斯、熱那亞,商人們爲了一袋金幣,就可以出賣羅馬教廷最重要的機密!
李維七世漸漸悟出一個道理:要擊敗羅馬教廷在宗教上的千年統治,就必須讓整個社會生變革!
從此,撒旦教全力推動文藝復興和後來的工業革命,支持挑戰羅馬教廷權威的哲學家……試圖用新興的“人權”,挑戰教會千年統治的“神權”。而科學家和新興的資產階級,羅馬教廷嚴酷而又死板的宗教統治限制了他們的展,因此往往和撒旦教一拍即合。
數百年來,撒旦教出於宗教理念支持新興的工業、金融資產階級,支持科學明和地理大現,無意中推動了科學的昌明和社會的進步,也爲自己積累下無數的財富和寬泛的人脈。
但是,撒旦教萬萬沒有想到,隨着人類步入近代社會,科學的昌明、人文的達,羅馬教廷的神權衰落的同時,撒旦教卻沒能夠有所展——人們不再相信神,可是願意相信魔的也不會更多,不再朝拜梵蒂岡教皇的人們,並沒有投入撒旦邪教的懷抱,而是衍生了這樣那樣的主義、思想,引了貫穿整個二十世紀的意識形態之爭。
人文思想的興起,使得宗教儀式血腥殘酷的撒旦教更加不容於世人,活祭、生殉、飲用鮮血……哪一個正常人能夠容忍?曾經爲了反抗羅馬教廷黑暗統治而和撒旦教有着合作的科學界、文化界,也在十九世紀中期開始漸漸地疏遠撒旦教,不過數百年來的經營,他們之間總是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現在整個撒旦教的正式核心成員已經不過一千人,都是社會各界的精英。
時至今日,撒旦教早已不被一般民衆所瞭解,而是通過神秘血腥的儀式,吸引上層社會中一些有着獵奇心態的人士。
自兩千年前黑暗教皇墨菲斯多一世創立撒旦教開始,羅馬教廷的聖殿騎士,無時無刻不在追殺落單的撒旦教高層。撒旦教的墮落天使,自然也要還以顏色,雙方千年來一直廝殺不休,就是近幾十年,就各有數十位高層死於非命。
如果我答應成爲黑暗教皇,就必須肩負起對抗羅馬教廷、振興撒旦教的重任。
說完這些,撒旦教最高教務會議的全體成員都眼巴巴的看着我,米查更是迫不及待的說道:“大人,您是地獄降臨人間的救主,我們聖教的教宗,您不當,還有誰有資格當?”
聽了這些,我感覺剛纔接受靈魂之石考驗的幻境中,那個黑洞好像又出現了:當這個教皇吧,隨時面臨追殺,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不當吧,恐怕馬上就有生命危險。
管***,能糊弄一時是一時,我把心一橫:“好吧,我答應你們。”
衆人一片歡呼:事不宜遲,明天就舉行新任教皇大人的加冕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