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三日,下午五點,玄門晚宴。
焦女士一身白色西裝,對着鏡子整理大波浪捲髮,撥了撥風情萬種的大耳環,準備奔赴新的戰場。
不管今天是誰的主場,都將成爲我焦女王的主場。
在此之前她只跟白霜師叔通過氣,後者一臉無語:“師侄,要不還是悠着點?”
焦女士一臉傲嬌:
“昔日諸葛村夫出使東吳,也曾舌戰羣儒,雖然我沒有他那點功力,大不了就犧牲一下迷人又可愛的自己,來一出……舌吻羣儒!”
白霜女士更無語:
“他們不是羣儒啦,他們是土匪嘛!”
焦嬌沒忍住抱了她一下:
“安啦師叔。”
焦女士過安檢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小白臉,後者氣得要打她:
“你、你、你、你踩到我的意大利小牛皮了!!”
焦女士翻了個白眼:
“我賠錢。”
他不依不饒:“你跪下來給我擦乾淨!”
焦女士忍怒:“信不信老孃教你做人!”
這貨一看就是男寵,焦女王沒在怕的。
焦嬌張開血盆大口恐嚇,小白臉真的一臉驚恐地指着她的嘴,然後開始尖叫:
“啊!蟲牙!”
他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嫌棄:
“太噁心了!簡直太噁心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醜的女人!”
焦女士氣到靜止,還來不及反駁,他又開始挑刺:
“你看看你,穿什麼不好非穿西裝,以爲這樣很有氣場嗎?我告訴你,一顆蟲牙就足以毀掉這一切!還不如穿禮服呢,不過……我看你也沒啥料!”
他在焦女士氣到恍惚的表情中揚長而去。
焦女士差點當場脫衣服證明她很有料!!
她氣呼呼地進了會場,偏偏死活找不到那隻小白臉,只能跟薇薇安抱怨:
“乾媽,你們這裡的人好奇怪啊,自己愛美也就算了,非要對別人也百般挑剔!!”
薇薇安低聲說其實我也很無奈: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焦女士突然非常好奇:
“他們這麼愛美,還要造核武器,不怕玩火自焚?”
薇薇安認真給她分析了一波:
“越愛美的人呢,越喜歡別人俯首稱臣,統一天下之後,就能當全球外貌協會的會長了嘛!”
焦嬌問今天宗主會來嗎?
薇薇安說那必須來啊,不過什麼時候到我們也不知道,因爲他有可能又換了一個身體。
焦女士表示害怕:“你不是說是準基歐巴嗎?”
薇薇安輕輕搖頭:“誰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樣,準基歐巴只是其中一個身體嘛。”
焦女士更加害怕:“我剛纔碰到一個小白臉……”
薇薇安說安啦:“宗主壓軸出場的嘛。”
晚宴進行到後半段的時候,宗主依然沒有現身,薇薇安在臺上有點慌——焦女士緩步上臺,搶在宗主前面,打算髮表演講=_=。
薇薇安先跟大家介紹:
“這位是白翩的徒弟,都是一家人。”
焦女士毫不客氣地搶過話筒,拿出國際發言人的架勢:
“各位晚上好,我是白翩同志的徒弟,非常高興回到這個大家庭。”
她打了個響指,身後的幕布緩緩放下,出現了“玄門機密”四個大字,薇薇安站在邊上一臉驚——這貨演講還準備了PPT!!
焦女士微笑着繼續說:
“下面請處長以下職位的同志,先行離場。”
薇薇安輕輕揮手,立馬撤走了好多人,只剩原來的五分之一。
焦女士很快找到了狐假虎威的感覺。
她正式開始自己的演講,依然是講故事的輕鬆口氣。
“今天這個故事有一點長,不過沒關係,我有耐心講,大家一定也有耐心聽。”
白霜女士在人羣中衝焦女士微笑。
焦女士回以微笑:
“故事要從白翩同志的貪念開始講起。”
“白翩同志身爲玄門高層,對夢魔胎覬覦已久,他想要,又怕不能駕馭,那怎麼辦呢?夢魔胎由夢境孕育,根本不會被他的夢境操縱,於是他想到,用無數個怨魂來制約夢魔胎,他操縱怨魂,也就等於操縱了夢魔胎。”
幕布上出現了白翩的頭像。
焦女士用激光筆照射頭像:
“白翩同志爲了實施計劃,必須要找幫手。他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家人,他找到宗主大人說,老大,我有一個計劃,可以橫掃全球,要不要一起幹!”
臺下觀衆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薇薇安一臉不忍直視。
焦女士果然說得更赤果果:
“宗主大人心想,你這個小樣的別想騙我!白翩同志只能加碼:老大,大不了我把老婆借你睡睡嘛!大家都是兄弟嘛!”
薇薇安覺得自己需要速效救心丸。
玄門高層一臉陰沉。
焦女士不知死活地繼續:
“宗主大人終於動心了,有江山有美人何樂不爲呢?但是白翩同志爲了儘快煉製足夠的怨魂,想出了制|毒|販|毒的陰損辦法,這違背了玄門替天行道的宗旨。”
她停頓在這裡,然後笑着請部長以下級別的同志出去。
會場上只剩下五位部長——宗主還是沒來。
焦女士繼續hold住全場:
“宗主大人思來想去,決定把白翩同志趕出去,讓他暗渡陳倉。白翩同志很快聯繫好了緬甸的毒|梟爸爸,但他覺得還不夠,於是他到中國內地找到了焦志谷同志。他覺得這個小夥子人聰明,又勤快,關鍵是聽話,於是他拉着焦志谷的手說,小焦啊,願不願意跟老白我一起發財啊?百億身家香車美人福布斯富豪榜都可以有啊!!”
白霜女士沒忍住笑出聲。
焦女士還是一副憂國憂民的嘴臉。
“就這樣,緬甸有毒|梟爸爸,中國內地有焦志谷,白翩同志成功地搞起了四角戀。”
她將激光筆再次打到幕布上——
上面已經出現了四個頭像,白翩、楊永邦、焦志谷、宗主。
宗主的頭像是準基歐巴=_=。
薇薇安憋笑憋得想死。
焦女士一派淡定:
“但是白翩同志依舊不滿意,他發現他給老大鞍前馬後,自己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於是他偷換了夢魔胎,又怕老大發現,那怎麼辦呢?”
幕布上出現第五個頭像——沈逆舟。
焦女士的激光筆指向存知的老大:
“白翩同志的社交能力一向都是槓槓的!他很快找到了好基友沈逆舟,拉着他的小手說,逆舟啊,你知道我對你一往情深,現在有一個好機會擺在我們面前,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雄霸天下?”
這回薇薇安幫她繼續:
“白翩在已經偷換夢魔胎的情況下,依然教唆沈逆舟偷取夢魔胎,以至於我們一直認爲夢魔胎在存知那裡。”
焦女士給她鼓掌:
“乾媽英明!”
然後她接着講故事:
“白翩同志通過這個假的夢魔胎,成功把沈逆舟綁在他的船上,卻引起了宗主大人的懷疑。那怎麼辦呢?白翩同志只能忍痛割愛,讓玄門圍剿存知,暫時把沈逆舟從船上趕下去,但他還是捨不得好基友,設法放了他一馬,想讓他知道自己對他永恆不變的愛意!!”
白霜女士有點想吐:“師侄啊,言情部分可不可以略過啊?”
焦女士表示絕對不可以:
“言情部分是所有奸|情的體現!”
焦女士在白霜女士一臉無語的目光中繼續:
“白翩同志籌措數十年之後,終於湊齊了怨魂,夢魔胎也在手上,他一算自己的死劫到了,就來了一出金蟬脫殼,把這個爛攤子留下來,不知道想幹嘛。”
白衍忍不住嘲笑師侄:
“你都說到這兒了,還賣關子?”
焦女士一臉無奈:
“今天又不是我的主場嘍,接下來的故事當然要交給宗主大人了。”
她話音剛落,果然有掌聲響起——是那個小白臉。
焦女士內心慌得一批,表面沉靜如水。
她向他頷首致意:
“宗主。”
五位部長即刻起身:“宗主。”
宗主大人坐在臺下,示意焦女士繼續,她卻微微一笑,問了他一個問題:
“那些怨魂是不是快控制不住了?”
所以必須要用夢魔胎來壓制。
宗主大人不答反問:
“東西你帶了嗎?”
焦女士笑出聲:
“別急。”
焦女士繼續用激光筆指着幕布上錯綜複雜的五角關係。
她輕輕一點,兩個頭像漸漸消失,只有三個頭像留下——
白翩、玄門、存知三足鼎立。
宗主大人忍不住擊節讚歎:
“看得夠透。”
焦女士說這個佈局讓我想起三國,她看着宗主的眼睛一字一頓:
“我覺得三國都是輸家,贏的只有司馬一姓,比的就是耐心。”
宗主微笑:“那麼你認爲,誰是司馬懿?”
焦女士扭了扭脖子,賣夠了關子才揭開謎底:
“那當然必須是,我最最最最最親愛的師祖,死了幾百年的白珍同志!!”
五位部長中有人提出異議:
“白珍長老逝世多年,他與宗主感情甚篤,怎麼會?”
焦女士翻着白眼說這有什麼稀奇的:
“當年司馬懿跟曹丕說不定還睡過呢,到頭來還不是篡了位,這個義父義子神馬的,都是騙騙外人的嘛!”
宗主大人不置可否:
“憑空猜測不可取。”
焦女士依然那麼直白:
“你明明也開始懷疑了嘛。其實很簡單的,誰藏得最深誰就是幕後黑手,現在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想法推進,想要讓他露出真面目,就要逼他狗急跳牆。”
宗主難以置信:“你是說……中止?”
焦女士一臉“我這是爲你着想”:
“白翩根本不用找,只要怨魂和夢魔胎其中一個出現問題,他立馬就跳出來了,我們現在挖空心思按着他的路子走,只會被他黃雀在後。”
宗主大人終於笑出聲:“我們?”
焦女士深嘆口氣,表示這次我真的吃了大虧。
“本來我完全可以不提醒大家,白翩同志當了皇帝,那我就是太子,我何必阻止你們呢?可我後來一想啊,他這樣做實在太不厚道了,爲了和平與正義,我還是選擇跟大家站在一起!”
宗主大人對另一件事感興趣:
“你憑什麼說白珍沒死?”
焦女士說宗主大人您有沒有下過棋呢——
“有黑有白,還有一雙手,顛倒黑白。”
宗主大人笑得更開心:
“我怎麼知道不是你胡編亂造呢?”
焦女士又開始引經據典:
“謝遜抱着屠龍刀睡了二十多年,也沒想到要把屠龍刀劈開,這隻有倚天劍能做到。可是劈開了也沒有用,因爲他真正需要的是倚天劍裡的九陰真經和降龍十八掌。”
她笑着攤手搖頭:
“這就叫命運弄人。”
宗主說我不喜歡倚天屠龍記:
“最後寶刀寶劍都斷了。”
焦女士非常贊同:
“它們本是天下至兇之物,殺人太多,戾氣太重,自取滅亡很正常。”
宗主起身離去前,最後看了她一眼。
“醜歸醜,倒是很聰明。”
焦女士挑眉:“審美不同。”
死人|妖。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有一個隱喻:倚天劍屠龍刀 最後下場都不好——層層圈套 只待破局!!
寶貝們有興趣可以猜一下佈局!隨便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