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一口可樂直接噴到她臉上, 一旁的白茂趕緊抽了張餐巾紙替若藍擦了擦。若藍鎮定自若的擄擄頭髮:“我早就預料到你會有這反應,沒預料到的是你居然坐在我正對面。”
我腦袋一下子懵了,怎麼我纔出門三天若藍就把自己給銷出去了?我拼命的想象着無數的可能性, 對象有可能是誰?李承煥, 最近他從新加坡回來了, 再次跟若藍相處以後突然發現了若藍的好, 所以決定結婚?要不就是坐在對面的白茂, 好像可能性更大,不然若藍爲什麼拉着他過來一起跟我說這事?
我放棄猜測,直接問她:“你要跟誰結婚?”
“你不認識的。是我父親生意上的一個朋友的兒子, 前幾天剛見的面。”
“才見面爲什麼這麼急着結婚?”
“嗯,等會再跟你說。”若藍轉頭看了看白茂, “你明天不還得上班嗎?趕緊回去吧, 我跟蘇蘇還要去別的地兒。”
一直沉默着的白茂站起身, 臉部沉浸在陰影裡越發顯得表情沉重,他一把把若藍也拉了起來, 問她:“爲什麼你非要嫁給他?才見過一次面,你就能判斷出他合適你嗎?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難道你都不用考慮?”
若藍甩開他的手,表情冷漠的說:“這跟你沒關係。”
“你明明知道我是……”
“夠了,我也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 同樣的話,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那你也沒有必要非跟他在一起。難道……就只是因爲他家有錢?”
若藍反而笑了:“既然你知道, 何必在這裡多問呢?”
白茂頭也不回的走了。
若藍看着他去的背影, 神色有些黯然, 隨後勾住我的手臂,無力的靠在我的肩膀上:“蘇蘇, 今天去你家睡,以後說不定就沒這機會了。”
“那現在就走吧,反正我倆也不喝酒了,正好我有事要問你呢。”
“你是想問我剛纔的問題吧……其實之所以這麼快,是因爲男方家長比較迷信,覺得臘月和正月結婚不吉利,明年又是孤鸞年,只好趕在這個月底把婚事辦了。”
“你跟他才見過一次面而已啊,一見鍾情也不至於這麼快吧?”
若藍嘆了口氣:“跟感情無關。這只是一場商業聯姻罷了。我老爸的公司出了點問題,而他家財力雄厚,我老爸纔會找他們投資。他們家又一直比較迷信,他的前幾次女朋友都是因爲八字不合被他家人否決掉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拿到我的八字,大師看了說非常合,剛好我老爸有求於他們,所以他們就拿這個做交換條件了。”
“那你老爸沒說什麼?”
“老爸說他不會勉強我,不願意的話他就再想辦法。是我自己要求嫁過去的。”
“爲什麼啊?”
若藍慘然一笑:“蘇蘇,這輩子,我只愛過一個人,也只會愛這一個人。如果不能和我愛的人在一起,那麼,跟誰在一起又有什麼區別呢?對我來說,李承煥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人不能永遠活在夢裡面,所以我決定面對現實。其實,我不覺得委屈,真的,如果我的婚姻能幫到我老爸,也算是一種價值。”
“但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啊,你根本都不瞭解他,而且在他們那種迷信的家庭,你覺得你能過得好嗎?對了……白茂是不是對你也有意思啊?”
“你丫總算聰明瞭一回。不過我已經拒絕他了。我知道他是真心的,就是因爲這樣,我才更加不可能跟他在一起,我的心裡不會再容得下其他人,這對他來說太不公平了。他還有大好的前程要走,不必浪費在我的身上。”
不知不覺若藍已經把車開到了我家樓下。樓道里面的燈估計有點故障,忽明忽暗的,閃得人眼睛發花。
拉開客廳的電燈開關的時候,看到若藍面頰上一滴尚未來得及擦去的眼淚,見我看到了,略微的低了低頭。我走上前抱住她:“傻丫頭,要是真的委屈就取消了吧。”
她趴在我肩上,笑了笑:“沒什麼,你姐姐我只是淚腺太敏感了而已。”
“對了若藍,荷花姐的事情怎麼樣了?”
“李承煥找他的恩師幫忙了,對方家裡跟法院有點關係,正好法官跟他恩師也有點交情,所以最後賠了點錢,疏通了幾個部門,直接算庭外和解。還有趙筱薇那一夥,也進去蹲着了。”
“那就好,唉,我這些天都沒顧得上問這些。白蘆呢?”
“身體上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聽白茂說精神上還是有點障礙,變得越來越自閉。醫生說還要靠我們在一旁疏導,如果嚴重了的話只能找心理醫生了。”
我嘆了口氣:“其實仔細想想,他也是個挺可憐的孩子,父母去世了,姐姐又在坐牢,好不容易情竇初開了吧,還人財兩空。”
“你還有功夫管別人啊,我問你,你跟房軒凌到底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我側過頭心虛的看窗外。
“你好好的在醫院照顧他,爲什麼突然說要出遠門,還關機了好幾天?”
我這纔想起,剛纔被若藍一個電話叫出去,還沒來得及看手機上有沒有短信什麼的。一翻開收件箱,裡面的短信屈指可數。都是去南京之前別人發的。
若藍彷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猛的拍了一下我的頭說:“蘇蘇,你要真惦記他,我給你找個藉口,你打電話叫他來參加我的婚禮。”
我鬱悶的搖頭,若藍恨不得把手機奪過去幫我撥號,房軒凌這三個字卻突然跳躍在屏幕上。若藍鬆開手,狠狠的翻了個白眼說:“他跟你可真是心有靈犀,我去洗臉,你倆好好聊。順便慰藉一下相思之苦。”
“去你的。”我一個枕頭砸了過去,順手按下接聽鍵,搶先開口,“房軒凌,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他果然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順着我的話問有什麼好消息。
我說:“若藍要結婚了,就在這個月底,叫你去參加。”
“蘇幻!”我明顯的聽到他在那頭倒抽了一口氣,“那天爲什麼不告而別?爲什麼要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