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曹唯的交流總是在不經意間結束。
沒有陳秋雨在，對學習進步的承諾也拋棄腦後，趴在桌上百般聊賴的度過了一天，每日的生活還是無聊。當然，可能也就只有我的無聊..
例如總坐在後桌的幾個學習差勁的同學一起說好逃了課；班級某個混混和隔壁班約了架；關係極好的幾個女同學間聊着放學要去看電影；不知那班的女同學到我們班級以三年不想留下遺憾的藉口表白被拒....
每天都發生着各種各樣的事，每個人都擁有屬於自己的充實生活。他們永每天都有着前進的目標，而我如同提線木偶般的度日，我有時候甚至都回憶不起幾天前自己做了什麼...
或許吧，或許我還有記得起的某些東西，與陳秋雨，與曹唯，與學姐，與哥和妹，與他們有關的，還算記得清楚....
果然，是真的和小姨子陳秋雪所言，我這自詡孤獨的人，只是因爲我害怕寂寞才編造出欺騙自己的謊言嗎？
朝着醫院走去時，平日作爲飾品的忽然響了。接過電話，是陳秋雨打來的。
“稀客啊。”我嘲諷道。
“今天身體沒好，所以多請假了一天。”
“明天就週末了，一次性連休好久呢，真羨慕。”
“沒告訴你，不好意思。”
“這也不用道歉啊，我只是對你沒來有點擔心和在意而已...”
“是嗎...所以我來給你報平安了。”她聲音帶着點笑意，而在我不知怎麼回覆時，她忽然道“這樣吧，爲了感謝你對我的關心，明天陪你玩一天？”
“陪我玩一天？”我有點錯愕，約會？
“明天天氣不錯，一天陰。11點在第六廣場門口見。”
“好..”
結束對話，沒有下文，安靜了幾秒，她掛掉了電話。
雖說明天的約會給了人期待。可短暫的對話沒有情侶間互相的寒暄，啊，有點失落呢...以爲她能談點什麼，即便是談這無聊的一天。
.....
次日。
天空有點藍，是略顯昏黑的藍。不搭的雙色溶在一起並不會給人視覺衝擊的美感，反倒是多了點壓抑。若非是風有點涼爽，我怕是會厭惡起天氣。
11點準時到了。
身着白色長襯衫配黑色休閒褲的陳秋雨在街口吸引了不少過路人的窺視。在風吹動中她柔順的頭髮被衝打很凌亂，缺少了平時嚴謹的她給人別具一格的感覺。
我挺認真看待這次約會，穿了比較愛的襯衫，爲了不顯瘦褲子也用了大號的，可開始很不錯的自我感覺卻在這時發現搭配是那麼的不堪，側面商店的巨大反光鏡更把我並不帥氣的臉印在前方。
我發現原來我也是很在意形象的人....
“發什麼呆呢？”陳秋雨不知何時走到了我側面，她含着笑隨着我的目光對着鏡子“恩，不錯，比學校看起來順眼多了。”
“還是不帥啊。”我很老實。
“一副臭皮囊而已。死了不就什麼都沒了？”她聳肩。
“不知道多少人願意減壽來換你這一副漂亮的臭皮囊呢。”
“那我肯定願意..”她道。
“....”
兩人談起，她帶着我走向朝着東邊走去。
“你早來了？”我問。
“你不也看出來了？據說男人約會都喜歡早到一個小時，我不想讓你等太久。”
“....”我有點羞愧，她這代表自己已經在這等了守時的我1小時？
“罕見看到你穿白色的。”我試圖轉移話題。
“白色嗎？”她拉了拉自己誇大的襯衫“我也不喜歡。這是我妹的。可若連約會都用黑色詮釋，那未免太無趣了。”
由於高她一個頭，在她拉開時，從寬大的領子內我瞥到了內衣，款式對我的刺激有點過，只能連忙低下頭，隨口道“恩，白色配着你很好看。”
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雖說兩人看起來不適合做情侶，但我認爲，這樣子的兩人的確像情侶。
很快，是到了一個動物園門口。
“這動物園挺大，新開沒多久，我一直想來看看，所以帶你一起來了。”她道“午飯也在這裡吃吧，在吃午飯前，先去逛逛。”
動物園嗎？
我有點詫異，倒想不到陳秋雨竟對動物感興趣。我以爲她這種女孩，帶我估計是去圖書館看什麼哈利波特，或是戰爭與和平，諸如此類。
我是沒怎麼去過動物園，可能幼時去過幾次，但也忘得差不多了。也有些興趣的我以男友的身份拒絕aa制，付了兩人的票錢。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兩人四周亂走了一遭，竟路過了鴛鴦區。
若非是標牌上寫着的鴛鴦兩字，我或許都認不出這似鴨狀的生物是鴛鴦。
“鴛鴦長這樣...”我嘀咕。
她一愣“你沒見過鴛鴦？”
“...沒啊，我哪見過。我對鴛鴦的認知也就古代的一句話，‘只羨鴛鴦不羨仙’，似乎用來代表擁有美好愛情的意思吧。”我回答。
侃到這話題，我認爲這是一種別樣的浪漫。恩，在情侶之間是這樣。
可陳秋雨似乎並不是很愉快的樣子，她在長椅坐了下來，若有所思“當初有人跟我說，鴛鴦雌雄一對，伴侶只要去世，另一隻便不會獨活。年輕時因這話喜歡上了這種動物，和你是一種想法。”
“真的假的？這麼浪漫？”我驚訝。
“浪漫嗎...但不也是另一種可悲?當然，最後我發現別人跟我說的是假話。百度下便可看到，它們只是雌雄常在一起，被比作夫妻，又用來稱偶的東西。那些令人着迷又美好的東西盡是古人編造的謊言。而現代如同你一樣，稱頌鴛鴦美好的人卻又不知鴛鴦的美好在哪...恩，可能也就這好看的字眼看起來浪漫吧。”
是的。
我確實如她所言，鴛鴦浪漫在哪壓根不清楚。只不過隨波逐流的去吹捧。
所謂的古人誠不欺我盡皆扯淡..
“你這倒是破壞了心中鴛鴦的美好形象啊。”我苦笑。
“美好形象嗎...”
“我認爲人更樂意被沉溺於被美好事物的欺騙中。”
“....”
不知道這話是說錯了什麼，陳秋雨顯然有點愕然，她眼神很複雜的看了我好幾秒，是嘆了口氣，笑道“是嗎，你喜歡這樣的選擇啊..”
說着，她繼而起身，道“但你若覺得心中美好的東西被破壞的話，自然可以用某些東西去代替。”
“東西？”
“天鵝啊。”
我又一臉懵逼“天鵝代替鴛鴦？”
“是的。天鵝向來被形容高貴，但很少有人去研究天鵝的習性吧。當初我無意間看到了天鵝一生只有一個配偶這樣的介紹，搜尋資料發現竟是真的。不曾想到自己不去在意的東西隱藏着那麼多所在意過的。嘛，可能沒有鴛鴦那種傳奇性的色彩，但這至少也算是最難能可貴的...”
“....你這樣說着，我覺得自己是該去買動物百科閱讀幾天了。”
倒不是敷衍的話，是有點興趣了。
活着的目光太狹小，總存在面前的空間面前的人。或許，以異樣的方法觀看世界的另外一切，許是打發時間更好的方式。
“不過..”我補充道“天鵝沒被人所歌頌倒有點令人惋惜了。”
對於我發自肺腑的真心話，陳秋雨笑了起來“是吧...但可能就如剛纔我說講的，‘天鵝’的字眼，遠不如‘鴛鴦’兩字來得好，來的引人注目，更無法構造一句‘只羨天鵝不羨仙’的美詩。即便內在再好，如同人一樣，絕對醜陋的外貌下，不會有人再欣賞你美好的心靈。所以這就是人，這就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