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會兒,蘇辰和唐昱也都先後趕到。
這個宴席,卻是長老之間的宴會,任蒼穹的手下和族人,卻一律沒有出席。
看到蘇辰和唐昱出場,其他幾個客卿長老,隱隱都感到有些壓力,誰不知道,這二位是殿主身邊最受信任的左臂右膀。位高權重,跟他們這些客卿長老的地位,可謂是有着天壤之別。
最讓他們緊張的是,不管是蘇辰,還是唐昱,姿態並不高,那架勢,分明就是以任蒼穹爲中心,甘做任蒼穹身旁的綠葉一般。
任蒼穹作爲宴會的主人,舉杯笑道:“今天在這裡,不論身份,不論地位,先喝這一杯,代表我對大家的敬意。”
任蒼穹舉杯,其他人自然不敢怠慢,都是紛紛站起。
一杯下肚,任蒼穹微笑道:“諸位,這次請你們來,其實別無它意,只想說一件事。長老會馬上就要到了。長老會,客卿長老也有資格參加。”
其他五名客卿長老都是不敢搭腔,長老會,他們是有資格參加,但是,論資歷,他們客卿長老畢竟不能和正式長老比,沒有多大發言權。
任蒼穹彷彿知道他們心裡的忌憚,淡淡笑道:“這次長老會,想必你們也聽到了風聲,知道一些情況。沒錯,這次長老會,是殿主一系和太上長老一系的正式交鋒。成王敗寇,那也沒什麼說的。大家各憑本事。”
“諸位,你們的心態,我大致能瞭解。你們的立場,必然是想保持中立,無咎無譽,兩邊不得罪。不管結果如何,你們的地位最終都不會受影響。”
何仙姑咯咯一笑:“我之前確實是這麼想的,不過現在,呼延兄弟是把我逼到殿主大人這邊了。他們我不管,這一次,我一定站到殿主大人這邊。”
田生根也毫不猶豫:“我跟仙姑一樣。”
其他三人,便有些坐立不安了。他們登門,只想跟任蒼穹和解,可沒打算摻和到兩派陣營之爭。
可是,蒼穹大師這意思,是要他們表態麼?
任蒼穹淡淡一笑:“肖長老,徐長老,樑長老。你們不必糾結,如果你們無意加入殿主大人的行列,宴席散後,大家各走各路。我保證不會追究。只是,長老會之後,殿主大人鞏固了地位,必然會大刀闊斧進行一些改革。到時候,諸位無功無過,恐怕一輩子也只能做個客卿長老了。”
肖庚等人,面面相覷,一輩子做個客卿長老,倒也不算太壞的結果。本來,他們這種客卿長老,不是丹仙東殿嫡系培養出來的,想進入正式長老的圈子,難度太大了。
他們偶爾也會做這方面的幻想,但實際上,他們也清楚,這個幻想有點不切實際,不是丹仙東殿嫡系,想做正式長老,太難了。
正式長老,在丹仙東殿位置是很緊缺的。整個丹仙東殿,正式長老的位置一直都只限制在二十四個席位。
只能少,不能多。
以現在丹仙東殿長老會來看,正式長老的人數,僅僅只有十八位。離滿編二十四名,差了足足六名。
而這十八位長老中,如今被呼延兄弟絕對控制的,就有四五人。剩下的,被呼延兄弟鼓動到他們陣營的,也有五六人。
也就是說,除去中立陣營,這呼延兄弟,便已經掌控了半數以上的長老。
而尺恆雨這邊,絕對掌控的,除了蘇辰和唐昱這兩大主力外,剩下也就那麼兩三人。能夠站在殿主這邊的,比呼延兄弟陣營少了不少。
而中立的長老,至少也有四五個。
這麼一算,呼延兄弟那邊,掌控的長老數超過一半。
這也是爲什麼任蒼穹打算拉攏客卿長老的原因,客卿長老包括他在內,有七個,其中一個遠赴外域,不在丹仙東殿,趕不回來。
剩下這五人,如果能團結到殿主大人的陣營裡,至少在呼聲和氣勢上,就不會落在下風。
雖然客卿長老地位比較尷尬,但並不代表他們的實力差。他們所差的,只是一個正式長老頭銜,差一個嫡系的出身。
論實力,有資格做長老,能差到哪裡去?
倒是何仙姑,心思非常迅捷,一聽任蒼穹這話,笑盈盈問道:“蒼穹大師,是不是這次我們幫殿主大人平定內亂,就有可能獲得正式長老席位?”
“這個問題,我若回答的話,倒是顯得有些僭越了。蘇長老和唐長老在此,讓他們解答解答。”
蘇辰呵呵笑道:“殿主大人舉賢不避親,講究一個任人唯賢。嫡系不嫡系,那是上任殿主留下來的規矩,殿主大人一向力主革新,非常時候,必然會有非常舉動的。破格任用,不拘一格用人才,這也符合殿主大人的用人之道。當初蒼穹長老在丹仙東殿考覈藥聖,殿主大人一見之下,便是愛惜不已,一直努力爭取蒼穹長老。要知道蒼穹長老當時可是六大宗門的弟子。”
按規矩,丹仙東殿是絕對不和六大宗門勢力有瓜葛的,但是尺恆雨能夠不拘一格用人。
唐昱也補充道:“這一次長老會,很明顯就是新舊勢力的一次交鋒。殿主大人平定局勢之後,長老會的位置,一定會空出許多。必然要有人填補空缺的。”
何仙姑大喜:“好,我本來就是鐵了心追隨殿主大人的,再說,殿主大人在鏡月城的威望,也不是那些人可以比的。看來,這次真的有機會獲得正式長老頭銜了!”
任蒼穹笑着打趣:“仙姑,也有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你不怕麼?”
何仙姑非常爽快:“不怕,我有一種預感,這一次,殿主大人一定會掌控局勢。呼延兄弟,根本沒有掌控鏡月城的德望,他們有能力,但沒有德望,也沒有那種福運。”
何仙姑也粗通一些望氣之術,看人面向,算人氣運。
唐昱也是哈哈大笑:“仙姑這番話,真是說到唐某心坎裡去了。早先,我也有些擔心,擔心殿主大人手下人少。如今,蒼穹長老的橫空出世,其實便代表着一種運數。我觀蒼穹長老,氣運極旺,必然是殿主大人的福星。別看呼延兄弟人多,其實都是一羣苟且之徒。他們依附呼延兄弟,是因爲呼延兄弟投其所好,允許他們好吃懶做。但是,丹仙東殿要發展,必然不可能養一羣蛀蟲。”
何仙姑抿嘴一笑:“我倒沒有唐長老那麼多大道理,我只知道,蒼穹大師這麼年輕,便是藥聖大師,這種冉冉升起的新星,充滿生命力,充滿活力,和那羣尸位素餐、暮氣沉沉的老傢伙一比,誰優誰劣就很清楚了。”
田生根不善言辭,聽到何仙姑這番話,十分激動,一口飲盡杯中酒,大聲道:“說的好啊!”
肖庚也是老奸巨猾之輩,一琢磨之下,確實也是這個道理。蒼穹大師這麼年輕,便有如此天才,連殿主大人都對他如此倚重。這樣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輕人,必然是潛力十足的。
這時候,正是一個機會。
如果他們放棄這個機會,也許是一輩子碌碌無爲。
如果他們抓住這個機會,即便失敗了,最多也就是丟掉這個客卿長老的地位,可是任蒼穹這等天才,他會愁沒有落腳地嗎?會愁前途暗淡嗎?
這個時候效忠任蒼穹,賭贏了,就是一份大富貴,成爲真正的丹仙東殿長老,光宗耀祖。
賭輸了,從長遠來看,也不會輸掉什麼。呼延兄弟,確實如何仙姑所說,根本沒有掌控鏡月城的德望!
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出那些陰招,搞的現在鏡月城上上下下,聽到呼延兄弟的名頭,都恨不得吐幾個唾沫上去。
如今,鏡月城的民間,其實已經形成一股輿論,那便是——太上長老腦後有反骨,想奪權篡位,不是好人。
徐勳長老,雖然文質彬彬,卻是非常有心計,善於算計得失的,腦子一轉,便算出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扇子一收,站了起來,恭恭敬敬道:“剛纔我頭腦有些發懵,仔細一想,這鏡月城還得是殿主大人掌控,纔是長久之道。我徐勳,願意誓死追隨殿主大人,對抗篡位逆賊。”
肖庚不是無腦之徒,別看他年紀大,但頭腦比徐勳只好不差,正所謂薑還是老的辣。
“蒼穹大師,經你一番點撥,我肖某也是慚愧的很。沒別的話,這一次,我肖某以人格擔保,一定站在殿主大人這邊,絕不反悔。若有違背今日諾言,天人共棄!”
樑無極一直都是肖庚的跟屁蟲,他自然也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嘿嘿笑道:“蒼穹大師,我老樑別的本事沒有,插科打諢,胡攪蠻纏,衝鋒陷陣的事,派我當急先鋒便是。到時候,我一定站在第一線,爲殿主大人搖旗吶喊。”
其實,在樑無極心裡,也有一種卑微的心態。歸根結底,他還是信奉強者爲尊的。
在他心裡,覺得能夠誓死效忠殿主大人,其實是天大的榮幸。以前不是他沒有這份忠誠,而是覺得客卿長老離殿主大人太遙遠,想效忠都怕沒資格。
如今,機會來了,這老樑的熱血也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