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多的人在談論它,那一定意味着真正得到它的人太少了,因爲人們都太想追尋它。
十年前,失戀的時候,還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微博,沒有豆郵,沒有微信。
在冬天的街道,衆目之下跑出晚自習教室,用顫抖的手打開自行車的鎖,整個人在夜風裡抖。騎車騎到最近的一個公用電話亭,用省下來的錢買電話卡,給他打了一通長途電話。他接了,一句話也不說,我不知道說什麼,我不懂得罵人放狠話,只是問他爲什麼。然後沒多久,電話卡就爆了。什麼都不必再說,默默回到教室,就像剛剛做了一場夢。
現在,也只記得那麼一個畫面了,其餘的都忘記了。後來,看過許多的人在我面前掉眼淚,原因各種各樣。不管是叱吒紅人,還是低調沉穩的,不知道被什麼擊中,都像得了一場重感冒一樣,突然就流淚了。
時常都會詫異,那樣的一個人,怎麼也會那樣去想?後來發現,自己又何嘗不是呢?爲什麼偏偏是我?爲什麼我就不能更幸福一點?——這樣的聲音太容易在心底升起,無一例外。
就像無一例外,所有的女人都必然經歷恨嫁的階段。只是不知從何開始,這個時代已經進化到還沒戀愛就開始恨嫁。
以前她們告訴我,你會有一個時期瘋狂地想要找個人嫁了,那個時候遇到一點安定和溫暖就很容易投降。難道時機真的是打敗你的最終必殺武器嗎?
女朋友和我說,不知道現在的姑娘都在怕什麼。想當年,我們怕的是下個月的房租怎麼辦,幾年之後還是這麼窮怎麼辦,萬一真心愛上一個窮人怎麼辦……
婚姻是什麼,那是當年的我們高攀不上的東西。現在,舉目皆是,舉國上下都在聊這個問題。
她們說:“你知道嗎,最憤恨的事,是好不容易休息一下看個電視,卻看到‘90後’得瑟地站在屏幕上相着親。”她們問:“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還在青蔥歲月居然都沒有戀愛談,非要跑電視上體會一下當‘剩女’的感覺?”
越多的人在談論它,那一定意味着真正得到它的人太少了,因爲人們都太想追尋它。越多的人在思考什麼,那一定是沒有多少人知道它真正的答案是什麼。
就像生活,就像愛情,就像婚姻,是永遠的永恆話題,永遠沒有定論,因爲任何這其中的一件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一個人要真正理解感情這件事,就永遠不要執着於自己的感情本身,否則永遠不可能理解。
我們的劍鈍得不堪一擊,我們的審美標準被攪得混亂不堪,我們的靈魂被困在一隅之地。一點憤怒就能失去理智,一點傷害就能中箭倒地,一點背叛和欺侮就能一蹶不振……
內心看似有丘壑,卻不知道如何面對一個陌生人,更不知道如何去打探到他的內心。在自卑與自傲中頻繁跳躍,連一個人渣的都要懷疑是否有真愛的可能性。
可其實走完一段之後回頭看,真正能被記得的事真的沒有多少,真正無法忘記的人屈指可數,真正有趣的日子不過是那麼一些,而真正需要害怕的也是寥寥無幾。
其實,你什麼都不用怕,走着走着就又到了下一個回頭看的日子。
怕老是沒有用的
一生的事,原來幾分鐘已經說盡。
五位平均年齡超過81歲的臺灣老人,一個重聽,一個癌症,三個心臟病,卻組團騎着摩托車挑戰環島旅行。這個真實的故事,後來被拍成廣告短片,片名爲《夢騎士》。當他們坐在餐廳裡,垂垂老矣的模樣,大概連醫生都不會相信他們還能再跨上摩托車。
是在家中等死,還是死在路上?想想幾十年前,他們在海邊一起拍攝的照片,那個時候個個英姿勃發、青春洋溢,如今死的死,只剩下他們五個……拍着桌子站起來:“我們去騎摩托車吧!”
就這樣。上路!
片尾有一幕定格的畫面:他們站在多年前去的那個海邊,帶着與老友的舊合照,帶着妻子的遺照。短短几分鐘回顧,從青春年少,到扔掉藥丸、扔掉醫生診斷書、扔掉柺杖,然後站起來,騎着摩托車穿越黑夜白晝。
一生的事,原來幾分鐘已經說盡。但他們已無憾,因爲找回了自己的“夢”,變身爲夢騎士,鼓舞了多少還握着青春的芸芸衆生。
關於老去的夢,2011年的夏天國內也有一部電影上映——幾度抑鬱尋求自殺的老人,被重新點燃起生命火光,於是,一起上路。片中老人的勇敢和執着,刺激了無數中國人的淚腺。
我們好似從未需要這樣鄭重地去面對一個問題:這個國家的老人所佔比重越來越多,老齡化成爲無法逾越的社會問題。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將老去,你將老去,無人倖免!
殷勤侍奉、吃喝不愁,就能安然地、健康地度過那短暫的餘生嗎?含飴弄孫,伴隨着奶瓶竈臺,繼而伴隨着藥瓶,頻繁進出醫院,這樣的生活是他們真正想要的嗎?恐怕是,即便身體康健,心靈卻日益荒蕪。
寂寞纔是最無形的冰雪,當你老去之後,更是雪上加霜。任憑時光在前半生如何優待你,到得最後,沒有人再獲豁免。疾病、衰頹、孤獨、脫離塵世的邊緣感,那麼輕而易舉地擊潰每一顆曾經堅強的心臟。沒有人再願意聽他們嘮叨那些前塵往事,沒有人再有耐心陪着他們細數時光,亦沒有人相信他們還有夢!
想象一下,當你老去的時候,你該怎麼辦?你會不會恐慌?
時常覺得人生乾脆就定格在四五十歲就好,再活下去已是多餘。難道美人遲暮真就是世上最辛酸慘痛的事情嗎?
一對老夫妻,年齡加起來超過一百歲,當別人都在家含飴弄孫的時候,他們卻背起行囊上路,開始窮遊世界之旅。睡沙發,睡機場,全副身家扛在身上:不懂外語,交流全靠簡單英文字句和手腳並用的比劃。這樣的事,在多年前聽起來一定像虛構的。但如今,卻是真實的故事。
許許多多有待完成的心願,環遊世界、夢迴故鄉,以及找到曾經那個愛到靈魂裡的人,你完全可以把這些夢想重新提上日程。
電影《給朱麗葉的信》講述了一個尋回舊愛的故事。五十年前,一位懦弱的英國姑娘在意大利的鄉村邂逅了一位熱情的男孩,他向她描述着這片土地的美好以及熱誠,她深深迷醉,相約在某一天,攜手回家鄉生活。然而,姑娘沒有赴那個私奔之約。她把這遺憾與糾結寫成一封信,壓在石頭縫裡。後來他們各自結婚生子,將彼此遺失在了茫茫人海。
五十年後,一位年輕的姑娘在石縫裡發現了這封信,並且回覆了她,鼓勵她尋回真愛。滿頭銀髮的老人,千里飛來尋找當年的戀人。一次次失望之後,在那個日光之城,葡萄園農莊,他們終於相會,一笑泯前事,結爲夫妻相伴終老。
如果人生的遺憾與悔恨,都在五十年之後重新找回勇氣去拾起、去告解、去圓滿,並且獲得命運最終的答案與寬宥。那麼,老去,是不是也不再變得那麼面目可憎,甚至會令人心生希冀與感動?
在我們年輕的時候,總有太多理由要面對,總有太多包袱要揹負,總有太多選擇可以選擇。到了最後,路越走越窄,好像往前再走一步,就是死衚衕。到得那天,卻發現,你擁有最多的是時間,擁有最少的卻也是時間。掰開手指一算,那樣的時間也只得去做那麼一兩件事了。
也只有在那樣的時刻,纔是真真正正明瞭應該做必須做的事情是什麼了吧,才知道此生做過那麼多夢卻只有一兩個夢如鯁在喉,做了或許會死,不做卻一定會死。
也只有在那樣的時刻,纔是真真正正明瞭有什麼夢是從未被遺忘的,才知道這些被拋棄的舊夢從未被拋棄,做了或許會死,不做卻一定會死。
偶爾我也會想,我這樣的人,幾十年之後,會是怎樣?然而會是怎樣,如今怕是怎麼想也想不出的了。總有一天,你會得到那個答案。你將選擇抱着那個答案沉沉睡去,再去醒來的日子?或者抱着那個答案上路,再也不要午夜夢迴,而是呆呆坐着,誰也不知道你的悲傷來自何處?
人世間的事,殘忍卻又可笑,精力無窮的時候不知道要做什麼,等真正想到的時候又垂垂老矣。前半輩子爲自己活太自私;後半輩子爲自己活太奢侈。
所以,當你身邊的老人想要活出光與熱的時候,請不要攔阻他們。因爲,我將老去,你將老去,無人倖免!
畢竟,只有他們活出光與熱,這個世界的夢才得以真正的完整,這個世界的夢才永遠不嫌遲,這個世界的死亡纔有意義。
世上最奇怪的男女關係
浪費了那許多眼淚、那許多年,最後應該成就的是更好的你和一個更好的人生。
還記得嗎?也是在那些個年少輕狂的歲月裡,糾結的小腦袋裡爲了和前男友到底應不應該、能不能做朋友的問題弄得輾轉反側。
做朋友吧,結果無時無刻不被那些若隱若現類似愛情的小曖昧所影響,放不下丟不得。不做朋友吧,身邊的人都是一個圈子的,不想見就只能逃到另一個圈子裡去,最後百口莫辯,被別人看成小心眼兒、滿懷恨意的姑娘。
記得那個時候,同寢室的姑娘每每在電話裡對前任百般挖苦、極盡打壓之能事。我們目瞪口呆地問:“怎麼這麼狠?”她說:“這世界就是有一些男人自我感覺好到你完全無法理解,不罵不痛快。” wωw ●Tтkan ●¢ ○
往事種種,那些個遇到誰都認真對待,連分手之後如何相處都要謹慎小心的年代一去不復返了。女朋友跟我說,真真奇怪,跟那一位不僅再無談情說愛的意願,連帶幫他追新女友都心無芥蒂,兩個人還時常討論近期的感情狀況。
十年前,一遍遍聽着蕭亞軒的《最熟悉的陌生人》,以爲說透了感情之事。如今對着那個以爲傷透了心的男人,那個讓你恨得咬牙切齒“灑向人間都是愛”的男人,卻是雲淡風輕、了無恨意,不僅如此,還成了最信任的事業搭檔。
她問我:“你說這是不是世上最奇怪的關係?”
奇怪也不奇怪。什麼一女侍兩夫,又或是兩女共一夫,聽故事的時候都覺得荒謬不已。真的要問當事人,她們一步步走來卻好像一步步都是命運安排,沒有比那更好的選擇。
你以爲你會怨念、會妒忌、會在乎,但這些“你以爲”會發生的劇情,結果都沒有發生,結局反倒好似糾結都市肥皂劇裡的大團圓結局,人人都是完美結局,交了新朋友都想起來給對方看看,有什麼大的事業抉擇第一時間都會想到問對方。除開家人之外,彼此也成了另一種互相信賴的家人關係。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等到人生的風景看得再多一些、再遠一些的時候,回頭看感情的那些糾結,真的無關對錯,只是某一方的期望過高,遠遠超出了對方的付出。你以爲他還遠不夠及格,他卻覺得已經付出了八十分。到了最後,彼此都退回來,不再有要求,就不再失望,自然也不再爲此絕望。
這也是爲什麼,有的夫妻,離婚之後,同住一個屋檐下,居然比已婚的時候,關係還親近的原因。這也是爲什麼,有的人,做朋友溫暖安全,做戀人卻是萬萬不能的理由。
不是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是冰火城市裡不用解釋、不用猜測的最安全的關係,是這城市比任何人都更希望對方順意幸福的人。
生死相許、一見鍾情、死生契闊的時代過去了。
自此,一個更強大內心的女人誕生。她們說,爲愛浪費了許多眼淚和許多年,還是沒有明白該怎樣去愛。其實,浪費了那許多眼淚、那許多年,最後應該成就的是更好的你和一個更好的人生。就如這放下愛之後的奇怪關係,冷暖自知,是人生補償給你的另一類慰藉。
把日子過成一首詩
人生的苦難就是在於,你不得不去做許多非自己所願的事,踏上那些不得不踏上的路,此爲所有人都需經歷之困境。
每年一到四月,遍地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這句激發過無數青年文藝之心的詩句,如今已然成了旅遊景點廣告詞、臨海樓盤廣告語,聽起來就像奮鬥之後的成功感言。
這原本是一個多麼詩意的國度以及一個多麼詩意的世界。數千年前,人們吟唱着“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詩意即歌聲,詩意即生活,無需靈感,興之所致,詩歌隨時呼之欲出。到了今天,人們找到了更爲便利的生活方式與表達方式,在尋求快速生長的道路上,取功能去美感。輾轉反側、絞盡腦汁,都已摸不到詩意的衣袂。
不僅如此,沉迷詩歌的人,一定會被視爲無法與社會交融的異類。在相親舞臺上朗誦詩歌的男嘉賓,一定會被女嘉賓視爲無法溝通的怪人。我們心中的善與美,已經很難詩化,轉而物化。就像“面朝大海”一樣,意味着機票、度假及海邊小屋,而不是內心的大海與春花。
然而詩意就會從此消失嗎?順境之中的人,觸手可及都是風生水起。等到了逆境中時,卻發現真正能模糊那些不如意的,卻是真正內心蘊藏的美好詩心。上天在造人時,一定用盡心竅奇思。淚水可灌溉出花朵,苦難可凝聚出山河,丘壑中有雄兵,奔騰自是歸流。
我想,這應該就是電影《詩》當年驚豔韓國影壇的原因。當苦難與詩意碰撞,當救贖與詩心融合,那顆高貴的靈魂置身於春歌花語中,妙不可言。
孤身撫養外孫的老婦人,因外孫的罪行不得不籌措一筆鉅額現金賠償給受害女孩的母親。生活如此無路可走,她卻依然每週着整潔雅緻的衣服去上詩歌課。隨身攜帶一個小筆記本,只爲了隨時捕捉那些一閃而逝的靈感。在樹下,在雨中,在田間,她向遇到的每個人笑意盈盈地說出:“我從小就愛花,你知道那些花語嗎?我現在每週都要去上詩歌課……”
一個不得不向生活和世俗低頭的老人,一個被醫院確診爲老年癡呆患者的病人,將心中苦心保存一世的尊嚴奉獻給了詩歌,將與生俱來對美的那份虔誠奉獻給了詩歌。從詩意中尋求一種救贖,然後淡然選擇了一個爲她自己不齒的勾當,以身體換錢去拯救外孫的人生。
難道她不懂,她既無法救贖那已死的少女,亦拯救不了麻木無悔的外孫?可人生的苦難就是在於,你不得不去做許多非自己所願的事,踏上那些不得不踏上的路,此爲所有人都需經歷之困境。
於是她開始寫詩,於是她寫就了她生命中的第一首詩,或許也是最後一首:
你那裡好嗎?
還是那麼美嗎?
夕陽是否依然紅彤彤?
鳥兒是否還在樹林裡唱歌?
你能收到我沒寄出的信嗎?
我能傳達自己不敢坦白的懺悔嗎?
時間會流逝嗎?
玫瑰會凋零嗎?
現在是道別的時刻了,
像來去無蹤的風,
像影子永不實現的諾言,
直到盡頭的以愛封緘。
在那個業餘的詩歌班上,她是唯一交出作品的學生,也是唯一一個向老師奉上鮮花的學生。她那短暫的餘生,活得真像一首詩一樣暖暖含香。過後她會逐漸忘記一切的一切,只剩下那顆如詩般的心,向世界說一聲“再見”。
這部電影,道盡了生命之困境,卻也揭示瞭如何脫困的終結之道。
一顆誠意的詩心,可以將春花秋月變成心中之面臨大海,可以將忍耐窘迫變成心中之春暖花開。一個沒有詩歌的國度,不僅是文化的沙漠,也一定是心靈的沙漠。一個詩心消亡的人,不僅是向世俗投降,也是開始走向困境的深處。
我們在一起,成就不完美中的完美
生活很多時候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旦開啓,如果你無法守護好內心,就會被怨憤填補。
女人爲什麼需要女朋友?這件事,不只是陪伴打發寂寞無聊那麼簡單。
關於女人與閨蜜的電影有許多。美國有《都市》,臺灣地區拍過一部《女湯》,內地也拍攝過類似題材,連主演的職業都幾乎照搬《都市》。四個女人的故事,總要有一個人嫵媚文藝女、一個工作狂大女人、一個溫柔保守小女人、一個**不羈自由女,這樣的“黃金搭檔”組合,被延續在每一個不同的版本里。
不管是老公出軌,還是自己多年“小三”仍然修不成正果,又或者是老處女嫁不出去,甚至生活那麼久的伴侶居然愛的是一個男人——這些似乎是影視劇裡故意誇大的結果,可是誰家又能保證不會遇上這樣的事呢?
然而,這樣完全不同的四個女人擁抱在一起,就似乎可以抵擋住一切流年的苦痛。大概是每個女人心裡都有着這樣的四個層面。當她們因爲保守而受苦的時候,多麼希望自己也有一個自由自在的靈魂;當她們因爲**而寂寞的時候,又多麼羨慕溫情平淡的小日子;當她們陷入迷茫的時候,需要一個精神世界的強者來指引;當她們蠻橫霸道的時候,又如何不想被拉回溫柔的國度裡來?
每一個女人,都會希望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每個女人,都有恨不得變成別人的時候。這個時候,就是她們那完全不同的閨蜜們登場的時候了。
男人們不懂,爲什麼女人之間那麼沒有實際意義的話題,都可以談得那麼熱烈熱鬧。話題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們也必須有那麼一些時刻,從生活中的角色解脫出來,扮演一下另外的自己。前一刻是家務小孩纏身的堂客,後一刻蹬上高跟鞋衝進商場裡又是另外一番模樣。
她們看着男人往前走,大步流星,奔向着那高高的山頂。而她們所能做的,卻是不停砍斷舊有的念想,不斷降低自己精神世界的標準,那樣一個巨大的缺口,如何才能填滿?她們的妒忌、刻毒、不平、抱怨,只能從那樣的思維轉換中找到缺口。
因爲看着對方的生活,釋放了那一部分的缺憾。因爲看着對方擁有了某部分自己不可企及的圓滿,也獲得了安慰。更因爲看到了對方生活裡的缺憾,學會感恩和知足。
我們彼此都有着自己的內心缺口,過着不完美的缺口生活。
當我們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卻找到一種不完美中的完美。
當女人們看着那各自不同的女人,經歷着不同的傷,找到一個最折衷的歸宿;當女人們看着保守的自己同她們一起瘋,看着落寞的自己同她們一起吐槽,看着敏感的自己同她們一起放下,看着強悍的自己同她們一起露出最女人的一面——這種種現實中的不如意,就是那樣得到了一點點的彌補。
當我看到《女湯》的最後一幕,天心、金素梅們泡在湯泉裡,調笑逗樂,說着無法再對任何人啓齒的悲傷秘密,洗去昨日種種如昨日死、宛若新生,不禁再次感慨這世界沒有女朋友的女人,她的世界一定很不堪。
生活很多時候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旦開啓,如果你無法守護好內心,就會被怨憤填補。
你的朋友,她們是你生活的守護神。我想,這個定律,大概男女都通用。
尋找自己的療傷系統
懦弱是一切拒絕美好的根本因由。
度假時很容易想到關於假期的電影,譬如典型好萊塢式圓滿結局的劇情片《戀愛假期》。住在洛杉磯的阿曼達和住在倫敦附近的艾麗思,一個忘記如何戀愛的女強人,一個與前男友糾纏數年的軟弱女才子。她們下決心要丟掉慘淡的人生,逃開身邊的一切。於是,在24小時內互換了房子。
阿曼達就這樣從暖風洋溢的洛杉磯搬到了冰天雪地的英國小鎮。半夜有人敲門,打開門,夢中情人就在眼前,這有些酒氣的英俊男子是上帝送來的聖誕禮物。
艾麗思就這樣從小農莊住進了豪宅,門鈴響,漂亮的奧迪跑車裡是才華橫溢的電影作曲家。於是,幸福的陽光從那一刻開始緩緩升起。
儘管那麼俗套,卻還是平凡女人熱愛的橋段。看着他們親吻,,流淚,奔跑,約定,承諾,皆大歡喜,真是讓人內心愉悅。
沒有露水的玫瑰沒有香氣,人人需要療傷。肥皂劇其實都是療傷系。和《風月俏佳人》一樣,適合午夜十分,寂寞地端着水杯,看着別人的愛情落淚,然後告訴自己“明天一定可以更好的”。電腦的硬盤裡經年累月存着六季的《都市》,還有許多不用大腦就能令人又哭又笑的溫情電影。
這樣的療傷,多麼適合因爲善良所以不忍心去打擾別人的乖孩子。她們是善解人意又溫潤良善的,睡不着也只會在牀上默默地烙餅。她們不會去血拼,因爲害怕刷爆信用卡。她們不敢約人喝酒,因爲害怕上錯牀。她們的人生少有污點,卻也更缺少絢爛華章。她們多麼豔羨那些偶遇和豔遇,然而她們沒有勇氣更沒有運氣去經歷這些。
這個城市有許多有故事的女人,也有太多太多談起人生乏善可陳的女人。到了危機與災難來臨的年齡,前者有五花八門的白道黑道各種辦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後者除了悲哀消沉痛哭,無以也無人可以解憂,漸漸桎梏在自己建的牢籠裡,走不出去,並堅信那些所謂的美好世界都是故事裡的騙人東西。
看一個人的療傷系統其實足以判斷一個人的心智是否成熟。
強大的人,不是不用療傷,而是有着穩固而強大的療傷體系,知道如何化解毒氣的纔是武林高手。
有人說,樂觀與悲觀是天生的性情,但其實太多東西完全靠後天領悟,比如懂得怎麼去愛,比如懂得怎麼愛自己,比如懂得怎麼去療傷,比如懂得怎麼去好好生活。凡是拿“我生來如此”做藉口的,都是懦弱的人。懦弱是一切拒絕美好的根本因由。
所以,人生最悲哀的,是如果到了某一天,你發現萬一發生什麼事,完全囊中羞澀寸步難移,心頭準會嚇出一身冷汗。所以最脆弱的人,是走在街頭,完全無地可去,無地可躲,甚至無人可說,那時的孤獨纔是鋪天蓋地的冷冷清清。
所以,不要只懂得做一個悶在家裡哭泣、吃垃圾食品、看煩膩肥皂電影的女人。連悲傷都悲傷得如此不聲不響、委委屈屈,着實會讓自己都覺得對不起自己,又如何能真正相信那悲傷可以消減?
沒有擁抱,沒有親吻,至少還有一雙手一雙腳,收拾行囊,與自己的心私奔一回,不枉此生做一回女人。又或者,你一定能找到更適合自己的療傷系統,只要你願意。
如何將愛情進行到底
不是我們變壞了,是社會周遭給予想堅持的人們太多太多的壓力。
灼熱的空氣裡漸漸飄散帶着一絲涼意的秋風,新《婚姻法》的討論慢慢也不是那麼舉目皆是了。
當夾雜着狂風暴雨般的謾罵大戰結束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平心靜氣地想想對錯。
那一條簡直太容易戳中太多人的敏感區——房子與婚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一對冤家。
我認識一個女孩,在我看來,她迄今爲止都沒有好好談過一場真正的戀愛。她努力掙錢,生怕在這個城市變成誰的包袱,不購物亦不願花錢打扮。我問她爲什麼?她說,我怕萬一我愛上的那個人沒有錢買房買車。
在這個國度,如果說誰對愛情還有稚子之心,往往都是不那麼自以爲了解愛情和婚姻的人。這個時代,一夜之間,好像多了很多需要感情顧問的迷茫的人們。不是他們忘記了如何去愛,而是他們逾越不了外界給的枷鎖。
在電影《將愛情進行到底》中,導演穿插了很多普通人的鏡頭。看到的時候感慨良多。有勇氣在世俗與愛情中找到平衡的人,才能相信他可以將愛情進行到底。這是我們這個時代的愛情。
很多人覺得多麼可悲,感情已經被現實侵佔。我卻覺得樂觀,畢竟,當整個社會被財富引領着向前的時候,還有那麼多那麼多的人不願意自己的感情屈服於現實。
很多人說以前的婚姻纔是真感情,不要求房子也不要求車。那是因爲那個時代,大家都不需要買房亦用不上車。然而細細想父母輩的婚姻觀,其實現實得多,因而纔有如今的斷裂和糾結。不是我們變壞了,是社會周遭給予想堅持的人們太多太多的壓力。
我身邊有許多沒有房子仍然踏進了婚姻的朋友,我亦見過爲了改變人生甘願無名無分的許多人。當抽離喧囂的紛紛輿論之後,關於婚姻,我覺得並不像輿論所呈現的狀況那般不堪。只是輿論讓我們都害怕自己是個懦夫,不是在即將屈服的路上,就是已經選擇了屈服。
當女人們站在電視相親的舞臺上、對着下面的男人挑身高、挑工作、挑性格、挑內涵的時候,當多少曾經有理想、有志氣的男人爲了一個房子奮鬥放棄自我的時候,卻還是有那麼多女人跳出來罵,說那條法律讓女人變成了弱勢羣體。而那些形影得瑟,好像揚眉吐氣的男人,其實也未見得多有勇氣去對抗現狀,他們只是不堪重負藉機拋棄一下責任感。
紛紛亂象下,製造出了許多鬧劇。以前是“三不”原則: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現在是純求生理需求,連多認識一些都嫌浪費,最好是身份不明。
其實,愛情和婚姻,就像附着在時代這棵大樹之上的藤草。你弱,它就弱,風吹草動都可以將之覆滅;你強,它就強,雨打風吹仍然無轉移。樹,其實都是一樣的樹,只是太多人的心,只見樹不見藤,以爲纏着樹才得生存,忘記了自己也是有根有生命力的一棵藤。
反正都是死,不如放手去愛,不虛此生。
痛苦因你所求與所需非同一人
最好的人生,無非是所求亦是所需。然大多數人面臨的結局只能選其一,這纔是真正用得着智慧的地方。
這個春天來的有點遲,冷空氣侵襲而下,但是抵擋不住生物法則。到了春天,蠢蠢欲動的不只是樹枝上的嫩芽,還有那一顆顆蠢蠢欲動的心。
在情人節過後的那一週,有一個朋友失戀了。對於愛情而言,也許只有戀愛是緣分。但對於自我而言,失戀未嘗不是緣分。愛上錯的人,才容易找到真正的自己,才肯承認,你所求與你所需原來並非同一人。
失戀的那位,情人節興致勃勃奔到幾十公里外的一個城市,忐忑等待着見未來的公婆。不料,不僅長輩沒見着,連帶着那一位也消失了。
半夜四點,在陌生城市的大街上亂轉找了一整天,哭着回來。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她問,你真的想娶我嗎?他說,我不娶你,我娶誰呢?你不嫁我,你嫁給誰呢?
他太懂得怎麼哄一個女孩,她甘之如飴明知道是欺哄。這樣的話猶言在耳。轉眼間,卻人去樓空。明知道不合適,只是貪心那甜蜜的夢,不肯醒來。比誰都清楚,可是太想得到,亂了方寸,迷了心智。
這樣的姑娘,要的是戀愛,而不是婚姻。
現世有許多女人,到了待嫁的年齡,卻死死沒辦法往婚姻裡跳,高不成低不就。不爲其他,僅僅因爲戀愛還沒有談夠,更因爲從未自我放縱過,從沒有被別人縱容過,所以如何能丁是丁卯是卯地坐在那裡討價還價般談論感情?
有一個故事是這樣的:在森林的某個隱秘角落裡,有位仙女守護着許許多多一對對的時鐘。那是每一對戀人的時鐘,但很多都隔着時差,有很多已經壞掉再也無法修復。
爲什麼每天在一起的戀人都不在同一個時區內呢?仙女說,因爲他們的心和心之間有時差,即使在同一個城市。如果所有的戀人,他們的心都在同一個時區,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爲戀情悲傷的人了。
心靈住在不同時區的人們,或許會彼此相愛,但遲早是痛苦。我的心住在東八區的中國南方,四季如春,陽光充足,天空一覽無餘。你的心住在零時區,霧都倫敦,陰晴不定,琢磨不透。
你問我:“你的夢想還在嗎?”我的夢想還在,只是我的夢想已在另外的時區裡。因爲,我早已經不在原地等你。在你決定放棄的那一刻,我們漸行漸遠,早就物是人非。如今我要的,你已不懂得,更加給不起。
所以,那位幸福的女主角總能清晰伶俐地知道:哪個纔是和她住在同一個時區的男人,哪一個纔是懂得她所需的男人,哪一個纔是可以幫她完成夢想的男人。
而不幸福的女主角,往往都是因爲選擇了和她住在不同時區的男人,他們永遠不能在同一時差內生活,他們永遠在各說各話,他永遠不懂她心裡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求你所求,看清所在,纔不容易空嗟嘆。你必須得知道,你要的是什麼,這個問題沒有人來幫你回答。
一個人總不能,明明要的是雲中漫步,卻又害怕跌落如泥;又或者明明是求細水長流,卻又埋怨沒有煙花四射。諸如此類,只能重新投胎才能換一個結局吧。
最好的人生,無非是所求亦是所需。然大多數人面臨的結局只能選其一,這纔是真正用得着智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