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域飄溢着神香,一隻五犢神鹿跑來,坐立在神樹地下,身軀泛着霞光,口吐七彩霧,很是奇幻,四方還有不少仙禪異蟲靠攏。
“這座小世界曾經被一位準提施法,那是黑暗年間的末端,諸聖都還存在着,卻在一個晚上統統消失,連白骨都不曾遺留下。”三清道人開口,語氣不甘。
他即便爲真人,亦還是不能將一切邪祟斬斷,畢竟一個小世界的奧妙太多,涉及的天機也愈光,即便爲古聖賢,都不敢說滅了一個世界的詛咒。
“前輩……”景文扭扭捏捏,隨後問道,“那些詛咒是自然形成,還是禁忌存在設下的?”
景文專注叫了一聲,想起剛纔的羊烈生物,心中無底。
他心中忐忑,自然形成還好說,可要是無上存在設下,那就有些可怖了,一人阻擋了一個小世界的機緣,已經不單單是禍源能形容了。
“你若日後成就無量位,自然會知曉……”出乎意料,這次三清道人說的無比委婉,神情有些琢磨不透,在偏頭嘆氣,吞吐神息。
“來,給你看個有趣的……”
真人手中拂塵顯現,微微一揮,創下一顆頭顱異像,爲虛假,散發着蚩黯息。
這是顆假頭顱,骨中呈爲黑色,有一條條密麻的道紋流竄。
最爲奇異的是,在這塊黑頭顱中,眼部有三個窟窿,乍一看就能斷定不是人族,其黑骨齒又極其銳利,即便有些年頭,卻依舊給人一種膽顫。
“看到了嗎?這是不詳孕育的生物,也可以稱爲詛咒。”
“嘶……”唐笑似懂非懂地吸上一口冷氣,許久後,頓時醒悟,大驚道:“這……這就是詛咒的源頭?那難道一切詛咒都是不詳孕育而出?”
“你要證道,以後會懂的……”
三清道人回答的極其果斷,一眼閃爍異樣光彩,變着法子爲景文解惑。
他即便爲真人,亦不能說的太多,在茫茫星河中,有太多未知存在,不稱帝,根本無法高飛,幾乎隨意說出一話,都將引來性命危。
“太難以置信了,那照前輩這麼說,不詳豈不是最大強敵?可它虛無縹緲,從論說,根本就不存在啊!”
景文咬牙,肉身在顫抖,這實在匪夷所思,不詳就是無形中的禍端,卻孕育了這麼多禍源,實在難以置信,簡直天方夜譚。
“撲通!”
心頭中傳出一聲巨響,真人肉身鉅變,渾身冒出蒼白光,身軀骨若隱若現。
“前輩,怎麼了?”景文見後,立馬鄒眉,上前扶住了三清道人,卻被他一把推開,頓時無奈的撇了撇頭,不知他爲何這般做。
“我累了,要去深山修行,你可以上路了。”
三清道人發話,立馬消失在原地,留下一團白霧。
“咦?”
見這一幕,景文驚異,他原本聽到“上路”兩字,以爲三清老道要殺了他,正嚴陣以待,卻見他遁入萬里外,心中不解。
“怪人!?”
說了兩字,景文自嘲搖了搖頭,隨後直步走向墓碑中。
此時的墓碑已經完全重鑄,有道紋浮現,讓他不得不感嘆真人的鑄造法深奧,正準備行駛向星河,卻望見一旁的三個囝仔,正躲在一片頑石後。
“可恨的殺父仇人!這就打算走了?”八寶咬牙,朝唐笑方向瞪去。
“嘖嘖,你個慫包,有本事上去幹一架啊,最好把他殺了!”趙毅調侃道,一臉的鄙視,讓八寶的琉璃心差點再次破碎,想躲在一旁大哭。
“好像你不是慫包似的!”
殘霞發話,同樣一臉鄙視的瞪向趙毅,誰知他似乎不惱,反而一笑,道:“咱們現在還小,要真上去,指不定變成一堆枯骨,還是聰明點好。”
“這羣小鬼頭……”
遠遠聽見三人的言論,景文長嘆一口氣,總感覺養了三匹白眼狼,漸漸走向前方。
“不好了!大魔王來了!兄弟們快些準備石頭,打他個出其不意!”八寶大喝,天真無邪地說道,說完這些話後,還真去撿石頭了。
“你傻!還真去撿石頭?”趙毅瞪了他一眼,此言一出,讓殘霞點了點頭,畢竟石頭根本無法撼動魔,就連遠方的唐笑聞言,也暗歎這小子聰明。
“石頭無用,最起碼那大鐵塊啊!”
正當景文欣慰時,可當聽到這話,差點一頭栽在地上。
他爲龍馬體質,即便沒有達到至強金身,可這些凡塵俗物根本無法撼動一分,即便爲神檀,都不一定能砸下一塊枯骨,更別說撼動。
“欠扁的小鬼!”景文假裝憤怒,一把上前,就給了撿石頭中的八寶一個爆慄,疼的他哭爹喊娘。
“娘!有人揍我!快變成不詳,把他扁一頓……”
八寶大哭,宛如猩猩嚎叫,讓所有人納悶,景文原本想再次動手,卻見小囝仔流出了淚,也不忍心了,畢竟自己的確有錯。
“這樣真的好嗎?”
白毛小子遲疑時,一旁的殘霞走向前一步,漠然道:“你的確殺了我們父母,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如今還要在當一次禽獸,虐待我們不成?”
……
聽聞此言,景文語塞,卻並不後悔,在當時那種情況,左老伯身殞,而自己不動手,最終也會慘死。
“的確,我殺了你們生父母,心中有愧,可當場左老漢身殞,誰又在意?一個個只顧着所謂的金豆,難道命不該絕?”景文正視過去,語氣烈了起來。
“哼!”
殘霞聞言,無話可說,可口中還是一撇“早晚殺你”,這讓景文無奈一笑。
“我走了,你們保重,百年後還會回來,若是到時候你們修爲足夠,也可以來南離找我,希望那時候……你們真的能讓我震撼吧。”
撇下一句話後,景文行駛着墓碑,涌向異域的一端。
在離開之際,他留下大量神寶,就連通靈一族的金樹枝,等仙珍都一併留了下來,甚至還將幾塊羊烈生物的血肉遺送,要讓三個孩子出人頭地。
“可恨!”
望着墓碑漸漸消散,沙域中的三人大聲咆哮,其中殘霞頭一次流淚,口中直咬牙。
她可以說過從未感受過父母的疼愛,而在這些時間,已經對景文的轉變從壞到好,尤其是心底生出一抹異樣,連她自己也不知,以爲是仇恨在作怪。
“轟!”
出行在了星河,望着原本碩大的沙域漸漸變小,最終成爲一顆乾涸土黃的星球,令景文心中感慨無限,直呼一山更比一山高。
北部沙域的場域能仿造星空彼岸,儘管這些都是假象,卻顯得無比真實,連墜下的通紅星殞都滾燙的很。
他行駛墓碑,來到宇宙巔沿,在途中經轟碎了不止一塊星殞,造就巨大波瀾。
一顆星殞石從浩瀚星河上空落下,有十丈之大,縈繞着火光,煥發着璀璨光芒,直逼墓碑,作勢要將景文毀滅,造就星河的一具屍。
“破了你!”白毛小子喊道,一手轟碎大石。
星殞崩碎,上面縈繞的火光依在,甚至燃燒的更爲猛烈,發出“滋滋”神響。
一塊塊碎石落入宇宙末端,卻已經漂浮,在數以乘千萬丈的距離下凝聚碎石,若干年後,他可重新凝沙成石,變的更爲巨大。
“終於要回異域了,期待啊。”景文開口,這次玉碑界航途,讓他受益匪淺,同時期待這在沙域中的三個囝仔成長,最終相見。
星河浩大,一顆顆明亮古星瓔珞在他眼前。
原本黯然的星空被四方千萬萬璀璨星照亮,在漆暗的世界中閃爍一道又一道的光點,這讓唐笑着迷,心中彷彿被放飛,三千煩惱消失。
他盤坐在墓碑之上,開始囤星空法則,完善自己的一切,將在大焱座的一切感悟融匯身心,打下穩固基礎,爲日後準備。
星空蕩漾,雖然時不時發出一聲巨響,可大部分的時間,卻出奇的寧靜,宛如波瀾神海,在掀起一道道淘浪後,又陷入寧靜,回到原點。
“唰!”
一顆顆石殞落幕,即便雙石相撞,互成碎石,卻依舊有再起的機會,萬年遺禍,小石經過不斷碰撞,最終成爲一絲絲沙石,可凝聚一起,成就嶄新石軀。
“這片無限的星河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世界,如果是,那更大的一片世界在何方?”景文感慨,開口說出了心中想法。
“譁~”
前方傳出一聲巨響,愈來愈熾日,已經接近大焱座的三口熾日星,將一些浮空的星殞給燒滅。
北部沙域隱藏曠古奧秘,連真人都在上界現身,很難相信異域還蘊藏着什麼人物。
這是三顆金燦的大世界,從外圍看,宛如三顆赤星,這讓景文頓時一愣,他竟把金吠守護的三顆赤星給遺忘了,當即拍了一下腦袋,祭了出來。
這是三顆烏金星,呈圓形,宛如三顆縮小的熾日一般,發出無已言語的光輝。
“哎,當真是可惜了,要是早點記起來,就該把這三顆赤星給那三個小鬼的,也正好一人一顆。”白毛小子暗自懊悔,心中直搖頭。
他已然徹底將大焱座的三個囝仔當做弟子,心中迫切想讓他們出息。
“罷了,山到終境自然頭,百年後早晚會相見的,到時候可以當做出師禮,爲他們取盡,也不枉費我一番苦心。”
景文搖頭,收回三顆赤星後,忽然看到前方一座大星,有各種霞光噴薄。
這是一片奇異的大世界,一層熾盛金印在外圍顯現,將一切隔絕,更是時不時迸發了一股波動,將一些妄圖想要接近的星殞全部轟碎。
神殞亂撞,景文豪情萬丈,手中祭出青殞棺,準備破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