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不好了”
州府師爺臉色慌張,一不小心踩到長袍,如同喪門狗一般滾爬進去。
“怎麼了?”
徐清良不滿道,成何體統。
“三合郡反了”
師爺哭喪道。
“什麼”
徐清良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我的家產好不容易轉移到那裡。
三合郡的叛亂一日便傳來,更是有心人的推動,一隻看不見的手,攪動了清河郡的這條條波瀾不驚的小河。
滿城雜亂,大戶人家都是收拾細軟準備跑路,小戶人家開始變賣家產,一時間,清河城成了菜市場一般。
郡城西邊軍營。
“總兵,你怎麼看?”
軍營大帳內,整齊的坐着七人,王大志坐於上座也是眉頭緊皺,一名校尉出聲道,人心浮動。
“所有逃兵,斬首示衆,伙食三頓加肉,安定軍心”
王大志淡淡道,心中琢磨是不是該乘機會逃回谷江鎮,去豹子山避避風頭。
“是,總兵”
校尉冷冷一笑,接了令箭便出大帳去。
“老殘體弱的通通發三個糧響,願意的留下,不願的回去養老”
王大志又朝一名校尉道,荒蠻遠征大燕必定是精兵強將,若是老弱殘兵太多,軍中的分配倒成問題,全都打發了,訓練新兵又是個問題。
“總兵,現在人心浮動,軍糧軍餉恐怕”
右邊的白臉校尉有些爲難道,畢竟自己是掌控後勤的,一旦補給跟不上,受罰的是自己,自古以來多少人因軍糧問題受到牽掛。
“聽說城裡都是在變賣田產一類的重物”
王大志朝五德道,露出一絲奇異的笑意。
“嗯?”
五德一愣。
“上來說話”
王大志讓五德靠近,偷偷言語幾句,五德頓時眉開眼笑的離去。
“軍餉一事,我會催催郡守大人,大家先離去,各司做好便是”
王大志柔聲道,這些軍官都是盡職的軍人,自己即使不搭理,依舊能堅守崗位,是些難得的好兵。
“是,總兵”
衆人起身離去,順手放下月底的彙總信。
“西營三千城衛軍,若是兵臨城下能有什麼用處”
一場大戰,動輒十萬,都是正常的,只能盼望軍營兵馬早點進城佈防。
“總兵大人,郡府來人吶”
親兵帳外輕聲道。
“請來”
王大志斷了頭緒,這時候郡守還有什麼事。
“武舉?”
收到郡守的信件,王大志一愣,人家都快已經兵臨城下了,還搞什麼城試,不過此次武舉與往常不同,不僅時間不同,而且方式也是怪異。
次日,郡府出現幾十輛陌生的馬車,皆是高頭大馬的良駒。
“你們是各城精英,這次去帝都參加大比,是你們化龍的好機會”
郡守一張雪白的臉有了些血色,武舉提前,對現在的亂局算是一件好事。
“大人,此次是九工門的哪個上門來主持”
粉臉少年一臉欣喜,本來大比還要兩年,那時自己就已經二十一,錯過參加的機會了,要想找到上門的門路談何容易。
“此次,九工門給出了一百個名額?”
郡守微微點了點頭,這次九工門讓蠻地人的給氣到了,在幾處做過幾場都吃了不小的虧,約定十年後的新人試煉來決定燕國邊疆的那塊新晶礦。
“這”
粉臉青年臉色一紅,這是大好機會啊。
“竟有如此多的名額,多出了十倍”
衆人議論紛紛,滿臉喜色,唯有王大志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機遇與挑戰共存而已,九工門作爲大燕國院是所有天才武者的彙集之地,要想得到一個名額不亞於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一般都是。
清河城與邯京相差萬里,要趕上年底的大比至少要提前一個月出發,現在是九月份。
王大志領了參加大比的憑證,發現上面寫得是谷江鎮王家的標記,自己竟然是被那便宜父親給推薦過去的,心裡莫名其妙的生了一股火氣。
回到軍營,只見大帳邊侯着一人,看着有些眼熟?
“可是王兄弟?”
“你是?”
“豹子山張黑子”
張黑子又是拉下衣服露出一大片的胸毛和那活靈活現的紋身。
“張大哥,難道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王大志心裡一急,拉着張黑子的胸毛道。
“大事大事,兩位侄婦兒有了”
“有什麼?”
王大志疑惑道。
“懷孕了”
“懷孕了”
十七歲當爹有點不太適應了啊,畢竟還年輕。
“叔叔已經把家母接到豹子山去了吧”
進了大帳,奉上好酒才穩住叫苦的張黑子。
“嗯,不僅是大姐,還有你家親家,不少街坊,反正豹子山地方大的很”
張黑子笑道,一路上光爲了趕路可是苦了自己。
“我父親是說讓張叔叔你留下來幫我一把”
王大志一臉嫌棄道,你在逗我,信上那彎彎扭扭幾個字不是你自己填上去的?我父親會這樣做?
“嗯,大志兄弟,叔叔是這樣說的,娃娃你身邊沒什麼人。要我給你幫把手,殺人放火都行”
張黑子臉不紅心不跳,扯着嗓子道,臨走前,叔叔還特地給自己吃了一枚藥丸,自己立馬突破一流高手進入後天境界,相當於三品真武者。
“既然父親要你留下來也行,我給家裡回封信,知會一聲”。
王大志以爲自己猜測到張黑子的心思,想玩而已,也好自己去邯京有個伴。
將軍營的事務撇下給,收拾一些黃金現銀,對付呂伯侯的計劃已經上了章程,自己也只能看着罷了。
兩人清晨便出了城,朝北狂奔而去。
“你說那些上門前輩是什麼模樣?”
“一張嘴兩條腿,兩顆蛋蛋一條腿”
張黑子笑道,豹子山的老前輩也有去上門拜師的,卻是連大門都沒進了。
“上門選徒從來沒有一定章程,聽說依靠資質和緣分,武舉算是給燕國世家的福利,能得到國士名頭的都是九工門弟子”
張黑子尷尬道,王大志臉色有些無奈,這哥們老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