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天山脈北起北海,東西橫貫特倫昆雪原、漠北冰原,向南一直延伸到天幕大草原西南,款款綿延數萬裡,雖不及南方的天廬山脈,但也是天羅中土的第二大山脈了。
張玄道御劍飛行,在綿亙的連天山脈中接連找尋了近十日,卻發現,連天山脈雖然山高谷深,但許多地方天寒地凍,被厚厚的冰雪覆蓋,蘊含的靈氣也是稀薄異常,不少地方甚至連地處偏遠的西南沼澤也比不上。
張玄道苦苦搜尋了七八日,也沒有找到一個理想的修煉之所,不是靈力過於稀薄,靈氣都很難聚集,根本無法修煉;就是靈力雖然還過得去,但是卻完全曝露於開闊地界,地磁干擾微弱,即使使用了隱形陣法、封靈陣法,也還是無法隱藏身形,這對於需要將身心完全浸入修行狀態,衝擊瓶頸,而對周圍戒備的神識掃描範圍大大縮小的張玄道來說,無疑是萬萬不行的。
又找尋了二三日,張玄道終於尋得一處僻靜的山谷,山谷四面環山,古木參天,藤繞蔭深,蟲鳴鳥啼,一彎清潭深邃黝黑,數片落葉飄浮水面,蕩起層層漣漪。一股濃郁的土、木、水靈氣充斥谷中。
更爲難得卻是山谷中地磁紊亂,連張玄道這接近築基期修士的神識都無法探測其中,張玄道不禁眉頭稍展,飛入谷中,佈置了幾個簡單的預警和防禦陣法之後,準備開始修煉。
剛剛入定的張玄道閉上雙眼沒多久,突然,眉頭一皺,睜開眼,掃視了一圈四面的山峰,沉吟片刻,取出骨劍,刷刷刷,開始在山壁之上開鑿通道。
數個時辰後,張玄道將通道一直開鑿出數十丈,一直深入到山體內部。
通道開鑿完成,張玄道又用開鑿的碎石完全將入口堵死,只留有一個二丈見方的空間,容自己一個人躲在其中。
張玄道還不放心,又佈置下封靈陣,隱靈陣,將這個山洞完完全全與外界隔絕開來。
一切佈置妥當之後,張玄道又掏出數十塊靈石,佈置了一個聚靈陣,準備在陣中衝擊煉氣期八層。
一個時辰後,坐在聚靈陣中的張玄道,額頭已經沁出點點汗珠,頭頂也開始冒出陣陣靈力真氣。修真之人都知道,這時是到了衝擊瓶頸的最關鍵時刻。
突然,石洞石壁周圍的預警陣法輕微抖動了一下,張玄道身後的空間一陣扭動,一個綠影出現在張玄道身後,灰影出現的同時,一道白色光華閃過,沒有帶起一絲空氣波動,咔嚓一聲,就將坐在聚靈陣中的張玄道腦袋砍落了下來,咕嚕嚕滾到了一旁。
這時,一個灰色的影子,由淡轉濃,漸漸顯出了身影。原來是一個頭戴斗笠,身穿灰白色斗篷的男子。
斗篷男子嘿嘿兩聲得意的乾笑,一腳踢翻了還坐在聚靈陣中的屍體。卻忍不住咦了一聲。
原來,男子看到被自己看下的屍體膚色青白,面無人色,毛髮也顯得有些枯敗,哪裡像剛剛死去之人,分明是早已死去多日的一具屍體而已。
斗篷男子眉頭一皺,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再次施展穿牆術,欲穿牆逃脫,卻聽得頭頂傳來一聲冷笑,“道友既然不請自到,想要走,恐怕沒那麼容易!”
“叮鈴鈴。。。”洞穴的山壁突然想起一陣清脆的鈴聲,只見斗篷男子遁出的身形,被漂浮在空中四個古銅色鈴鐺所佈置的空間禁制給擋了回來。
斗篷男子由於一時陷入圈套,一時又無法逃脫,不禁大急,一拍儲物袋,一張四階金鐘符直接拍上了身。
就在這時,一身哀怨悱惻的笛聲幽幽傳來,只見從山石的縫隙中,密密麻麻爬來無數火紅的螞蟻,如同一條條的細流,越來越多,不一會,已經爬滿整個洞窟。
鐵火蟻進入洞窟也不停歇,直接朝斗篷男子爬來,男子見狀,急忙掏出一個黃色小葫蘆,葫蘆口中不斷噴出綠色的煙霧,鐵火蟻一接觸煙霧頓時,化爲一灘灘的血水。
然而,鐵火蟻卻是數量奇多,源源不絕,後面的鐵火蟻,直接踩踏着前面死去同伴的屍體涌向斗篷男。
黃葫蘆中的毒霧雖然厲害,但容量卻是有限,半柱香後,黃葫蘆的毒霧就已釋放殆盡,而鐵火蟻卻是越聚越多,在洞窟中已經達到了半人之高。
“你不要欺人太甚!”眼見毒霧耗盡,斗篷男子大喝一聲,只見渾身的灰色斗篷,竟然發出耀眼的銀色光芒,不一會竟然燃起熊熊燃燒的銀白色火焰,對普通火焰基本無視的鐵火蟻,一遇到這銀白色火焰竟然也掙扎了不一會,紛紛化爲灰燼,而這銀白色火焰似乎對斗篷中的男子卻沒有任何傷害。
斗篷男子眼見鐵火蟻被火焰斗篷所克,立刻又從儲物袋取出一個釣魚竿模樣的法器,直接朝洞窟上方的四個鈴鐺甩去,似乎要去破壞這四個鈴鐺的禁錮陣法。
躲在暗處的張玄道可不會輕易讓其逃脫,一聲大喝,兩張紫白色符籙飄了出來,瞬間就到了斗篷男子頭頂。
斗篷男一見紫白色符籙,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連拍儲物袋,三顆大小不一的黃白色的珠子飛了出來,三顆珠子飛出後,立刻落成一串,如同一座小寶塔一般,漂浮於斗篷男子頭頂之上。
就在這時,白色的天師神雷也紛紛落下,狠狠劈在斗篷男子頭頂的白珠寶塔之上。
珠子一陣微顫,竟然毫不費力地就將兩張天師神雷符的神雷完全接下了。
這時什麼珠子?連兩張天師神雷符也奈何不得?這回是躲在暗處的張玄道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一會張玄道就露出了笑容,原來,張玄道發現,這白色珠子似乎還需要人操控,斗篷人雖然由於斗篷遮擋神識,看不見面容,,但張玄道卻發現他在承接天使神雷的時候,一動不動,似乎依稀還可聽見斗篷人嘴裡還在默唸這什麼咒語。
由於從之前的戰鬥中,張玄道知道對方根本無法發現自己,如此機會張玄道自然不會放過,只見張玄道施展開武林絕學虛風碎煙步,身形一個飄移,便來到斗篷男子身側,一招迎風拂塵,直接掃向斗篷人脖子。
斗篷人看不見張玄道,卻只感到一陣青白色光芒朝自己襲來。雖然身不能動,卻也不慌不忙,只見斗篷男子面露冷笑,頭一低,取下頭頂的黃褐色破斗笠,迎向張玄道的骨劍。
只聽得撲的一聲悶響,張玄道連劍帶人被震退數步,滿臉驚駭之色。
而斗篷男子,卻更是雙目圓瞪,七竅滲血,臉上的驚駭之色卻是要勝於張玄道百倍。而黃褐色的斗笠卻是顯出一道巨大的裂痕,不一會,咔嚓一聲,外皮紛紛掉落,露出了裡面的金黃色之物。
張玄道定睛一看,原來竟然是一面似乎是黃金打製而成的盾牌,此刻盾牌受到骨劍的猛烈攻擊,頓時碎作四五塊,散落在地。
看着自己一直防禦力最高的金盾法器被毀,斗篷男子第一次感到的巨大的危機,想不到自己這次真的看走了眼,一個滿臉病容,病危危的煉氣期七層修士,想不到竟然如此厲害,自己今日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張玄道見對方法器被毀,得勢不饒人,一拍儲物袋,六具變異殭屍頓時飛了出來,將斗篷修士團團圍住。
就在這時,天師神雷符落下最後一道神雷後,也靈力殆盡了,自行燃燒起來。於此同時,斗篷男子渾身閃起一陣銀光,竟然突然原地消失不見了。
張玄道不禁大爲意外,難道這修士又使出什麼遁術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