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落下。
金光劈開紅光,劈開趙長洲的爪子,劈開趙長洲的身體,劈開精鐵製成的生死臺!
這一劍無堅不摧,這一劍無人能擋!
沈雲飛的血脈——沈家的鋒銳!
“轟隆隆!”生死臺整個被劈成兩半,向着兩邊坍塌下去。
瘋狂逃跑的人羣驀然停住,全都驚駭的轉頭觀望。他們看見,那少年手持細劍,屹立在風雪中。
“趙長洲死了,他殺死了趙長洲!”有人驚呼。
“真的麼真的麼?開玩笑的吧?”有被十數只腳踩在地上的人停止嚎叫,不敢相信的問道。
“臥槽,是不是啊。我不是做夢吧?”別說被踩住的人了,便是親眼看見的,都不敢相信。
見到這樣的結果,孫二孃和沈紅也有些發怔。兩個人都激動得臉色漲紅,渾身顫抖。
“贏了!”沈紅使勁揉了揉眼睛,她也有些不敢相信親眼所見的事實。
“贏了。”孫二孃拼命點頭,聲音中帶着哽咽。
白詩琪則沒有想那麼多,她歡呼一聲,就向着沈雲飛跑去,一下子就撲進沈雲飛懷中。
“嗯!噗!”被白詩琪撲到,沈雲飛竟是悶哼一聲,隨後更是一口鮮血噴出。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蒼白如紙,已然是受了重傷。
雖然殺死了趙長洲,破開對方的一拳看起來輕鬆無比,不過事實並不是如此。那一拳的反震之力,也讓沈雲飛受了重傷。
最後能夠獲勝,甚至都有些出乎沈雲飛的意料。本來,沈雲飛以爲,自己這一劍並不足以滅殺趙長洲,兩個人最多拼個兩敗俱傷。
讓沈雲飛沒有想到的,是血脈中的鋒銳之氣,強的超出了他的想象。自從滅殺了體內的另一種血脈後,這股鋒銳就變得更強。直到今天,沈雲飛纔算是真正認識到,這血脈的變化有多大。
不過即便如此,這一拳也依舊給沈雲飛帶來嚴重的傷害。
“啊!”白詩琪嚇得驚呼一聲,連忙扶住沈雲飛,驚慌道:“少爺,你怎麼了?”說着說着,白詩琪的眼中又有眼淚流出來。
這是一個水做的女人,真不知道她的眼淚爲什麼那麼多。
“我沒事。”沈雲飛揉了揉白詩琪的頭,輕聲說道。只是說話的時候,他的嘴角又有鮮血溢出。
白詩琪擦了擦淚水,連忙從懷中取出青竹針,開始給沈雲飛治療。
沈紅和孫二孃也連忙跑過來,擔心的看着沈雲飛。
“二孃,我沒事,休息一夜就好了。你現在去安頓天元商會的人,如果有願意歸順我們的,就讓他們留下來,不願意的,就讓他們離開天一城。”
沈雲飛並不打算趕盡殺絕,那些人和他並無恩怨,犯不上殺人滅口。說到底,沈雲飛雖然殺了不少人,但是他卻並不是一個嗜殺之人。
“好,我這就去。”孫二孃轉身就要向着天元商會的那些人走去,而就在這個時候,那邊人羣中忽然有人大喊一聲,“沈雲飛受重傷了,大家一起上,殺了沈雲飛,滅了沈家啊!”
這些人本來正提心吊膽,怕沈家滅口。聽得那人的喊話,立時醒悟過來,全都紛紛大叫着往上衝。
“臥槽!當我們不存在是不是?!”沈青見此情況,立時怒了,他大手一揮,“所有人,都給我上。”
話落,沈青第一個就衝了出去,其餘的人也都嗷嗷叫着緊隨沈青身後。
從滅了王家以後,沈家弟子就多了一股不怕死的勁頭,此時沈雲飛又得勝,一個個都興奮的瞳孔充血,沒事都要找點事。見對方還敢得瑟,一個個都發了瘋般往前衝。
兩方人馬很快遭遇,沈家人人爭先,個個奮勇,手中的劍都掄圓了往對方身上招呼。無量劍陣更是使用的純熟無比,行動的同時就已布成。一時間,殺的天元商會的人慘叫連天,不過是片刻之間,就把對方滅了一半。
“給我殺,一個不留!”沈青一邊輪着大寶劍,一邊扯着嗓子喊。
孫二孃見此情況,也有些猶豫,忙轉頭詢問道:“雲飛,怎麼辦?”孫二孃見對方不顧約定衝上來,心中也是有氣,所以沒有立即阻止沈青。何況雙方交戰,也不是一方想停就能停下來的。
“讓他們停下來。”沈雲飛說道。
這句話說完,還沒待孫二孃發佈命令,戰鬥就停了下來。
當然,不是因爲雙方人馬聽見了沈雲飛的話,而是天元商會的人被殺光了。
就是這麼片刻之間,人就被殺光了。可見沈家弟子一個個有多勇,這些人完全就是一羣暴徒,戰鬥起來都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什麼樣的將,帶什麼樣的兵。沈青就是一個狂暴的人,他帶出來的這些弟子,個個如此。
孫二孃再轉過頭來,就發現人都死光了。她嘴角微微抽了抽,又轉過去道:“沈青下手太快,都完活了。雲飛,你休息休息,等傷勢好一些,咱們直接去天元商會總部吧。”
見戰鬥已經結束,沈雲飛也沒有多說什麼,他當然不能怪罪沈青,對方先動手,沈青自然不需要客氣,他做的一點錯都沒有。
沈雲飛只是說道:“不能等,我們現在就過去。天元商會想必有不少家底,去的晚了,被別人拿走就賠大了。”
遲則生變,孫二孃顯然也懂這個道理。她點了點頭,道:“那我們現在就走。”
“飛叔,我扶着你。”沈紅連忙上前扶着沈雲飛,一衆人便浩浩蕩蕩的向着天元商會總部行去。
被銅骨草改造過的身體,發揮出強大的作用。到達天元商會的時候,沈雲飛的傷勢竟是好了許多,不用沈紅攙扶,也能夠健步如飛了。
天元商會的大門敞開,但是大門前,卻站着一個人。
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他的頭髮全白,穿着一身粗布衣衫,臉上皺紋密佈,但是一雙眼卻亮如星辰。
沈雲飛不認識這個人,天一城也很少有人認識他。
這老人,是天元商會的長老,是趙長洲的叔叔趙玉堂。他終年閉關修煉,從來不在人前露面,更是不管任何事情。便是天元商會內部,都有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
此時,老人卻站在門前。
他感應到了廣場上的氣息,感覺出趙長洲遇到了麻煩,所以纔出來查看。
見到沈雲飛等人徑直向着自己走來,趙玉堂眉頭微微皺起,冷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沈家人。”沈雲飛大步來到趙玉堂面前,道:“老人家,現在天元商會是我的,你可以離開了。”
“放屁!”趙玉堂大怒,“天元商會是趙家所創,什麼時候輪到外人插手?”
“以前是趙家的,現在姓沈。”見老人不動,沈雲飛的臉色也是冷了下來,“這是趙長洲輸給我的。”
“什麼?!把天元商會輸給你了?”趙玉堂怒極反笑,“我還沒有老糊塗,你以爲我是傻子不成?”
“我說的是真的。”沈雲飛道。
“真的?”趙玉堂眉頭越皺越緊,“你和他打生死擂?”
“是的。”
“他死了?”
“死了。”
“你殺的他?”
“我殺的。”
趙玉堂臉色一變,他剛剛感應到的趙長洲的氣息,就是在生死臺處發出來的,所以他才猜到生死擂上面。不過他並不相信沈雲飛的話,“憑你一個剛剛進階的武士,也能殺死趙長洲?真是笑話。”
“我不管你怎麼想,總之,天元商會現在是我的,還請你馬上離開。”沈雲飛不想再和這老人廢話。只是,他看出這老人實力非凡,甚至比趙長洲還要強橫,別說自己已受傷,便是全盛時期,也不會是這老人的對手。所以才忍住沒有動手。
“呀呀呀,小子找死!”趙玉堂也是強壓怒火,此時見沈雲飛如此不客氣,再也忍耐不住,伸手就去掐沈雲飛的脖子。
他出手狠辣,竟是要把沈雲飛直接掐死。
沈雲飛一驚,要想躲已是來不及。身旁的孫二孃和沈紅想要救援,卻忽然感覺到一股大力襲來,壓迫得她們連動一下都是不能。
這老人的實力,強橫得可怕!
危機關頭,有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沈雲飛身旁,伸手就攔住了趙玉堂的攻擊。
“趙玉堂,你要做什麼?”來人冷聲說道。
沈雲飛等人連忙看向來人,卻見這人竟是公證人天平。
沈雲飛殺死趙長洲後,就沒有再見到天平的人,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天平?”趙玉堂認識天平,他的眉頭皺的更緊,“難道這小子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天平道:“趙長洲和他打生死擂,賭的就是天元商會。趙長洲被殺,天元商會就是他的,你不承認也不行。”
“笑話。我還活着,他趙長洲有什麼資格拿天元商會打賭。這場賭注不算。”趙玉堂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天可以讓他們走,這已經夠給你面子了。”
聽得趙玉堂的話,天平臉色一沉,“我問你,趙長洲是不是天元商會的會長?”
“是。”
“既然他是會長,就有資格拿天元商會做賭注。現在天元商會就是沈雲飛的,我公證人說了就算。”
“天平,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天一城別人怕你,我趙玉堂可不怕你!惹急了我,別說對你不客氣。”
“你不客氣一個我看看?”天平臉色更加陰沉,“我公證過的生死擂,還從來也沒有人敢不認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