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被拒絕，一枝花有些惱怒。好歹他是有幾十萬粉絲的大主播，每月收入頂得上十幾個白領。
不過徐其琛只是給了個表情。
斜眼——
熬夜掉髮禿頭的渣渣，腳步虛浮，眼眶深陷，一看就是腰子裡頭空空。就這樣的貨色，徐其琛一個人能解決一個加強連。
一枝花露在外頭的頭皮發麻，感覺面前這個男人不是很好惹的壓子。
“咳咳~”一枝花心虛地咳嗽了一下。
“看過了哈，女孩還小，溜了溜了~”
徐其琛冷哼了一聲，算你有點眼力見。
“璐璐，一定要記得，離這種人遠一點。”徐其琛不忘教育道。
璐璐回頭看了一眼，醜了點哈，她一眼都不樂意看。
“主播不要慫，我們要看小仙女！”
“一枝花變成了一坨屎，能不能再慫一點？”
“要小心你的聯繫方式，火箭飛機大大的有！”
“……”
直播間的觀衆不斷慫恿，特別是飛機火箭的誘惑，一枝花深吸一口氣，跟了上去。
和平臺簽約可以獲得一筆不菲的簽約金，但錢不是那麼好拿的，特別是在直播行業競爭激烈的情況下，直播不到一定時長，不到一定熱度，不僅拿不到錢，還可能會被平臺扣錢。
相比較而言，觀衆的打賞更加穩定，幾隻火箭，幾架飛機，這可是好幾千塊錢。
一枝花不差這些錢，但明顯感覺直播間大部分觀衆都想要去看可愛的小女孩，這個就是熱度。
直播也好，短視頻也罷，玩梗玩尬都可以，只要有熱度就有流量，有流量就有錢，非常簡單的公式。
“大叔，那個禿頭好像賊心不死，一直在跟着我們！”孫曉菲飄在半空中，對附近的情況瞭如指掌。
藉着旁邊玻璃幕牆的反光，徐其琛一眼就能看到和行人神情不同的一枝花。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都不打算找你麻煩，偏偏要自己跑來送人頭。
徐其琛故意沒走觀光電梯，而是順着扶梯慢慢往下，確保身後的禿子能夠跟得上。
“老鐵，我技術還不錯吧，跟到現在都沒有發現我！”一枝花好不要臉的吹噓道，“再好好鍛鍊，我就能出道，練習時長兩年半的私家偵探，擅長跟蹤、捉姦找小三……”
什麼樣的人就什麼樣的觀衆，一枝花的段子惹得直播間彈幕全是666。
人在網絡中都是戴着面具，不需要以真面目示人，平時不敢說的話，不敢做的事，靠着鍵盤都敢開口。
因此被社會壓抑的個性，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會尋找一個宣泄口。
主播的戶外探險，放到平時會讓很多觀衆覺得尷尬，不好意思，可在網絡上卻會讓許多觀衆覺得興奮，似乎感同身受。
大幕裡還在討論着三年不虧，十年血賺的噁心話題，一枝花已經到了地下停車場。
停車場的燈光要昏暗一些，一枝花的眼睛適應了一會兒，人跑哪裡去了？
一枝花小跑着轉悠了一圈，隔得老遠看到一大一小兩個背影，趕緊追了過去。
停車場頂上的燈急促地閃了一會，一片燈突然就熄滅了。一枝花眼睛有些不適應，瞬間停了下來，猛得拍着自己的胸口。
“嚇死阿拉了，新開的商業區設備那麼差吧，纔開業燈就壞了？”一枝花吐槽道。
掃了一眼彈幕，觀衆倒不在乎燈壞不壞，只是問主播剛纔的小仙女到哪去了？
“別急啊，停車場就那麼大，我跑快一點肯定能追上他們的！”一枝花說着打開了手機的手電功能，照出着路。
“玩得別太過分，稍微教訓一下就行。”徐其琛交代道。
“放心，會讓他印象深刻的！”孫曉菲有些興奮。
她以前最喜歡的就是在夜市上捉弄來來往往的年輕大學生，這是她過去最喜歡的活動。好久沒和普通人玩玩了，孫曉菲有些激動。
突然的停電，讓不少在停車場裡的車主憤怒不已，保安們緊急出動，指揮秩序，有的車主啓動了車輛，車燈亮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源。
一枝花轉了一圈，始終沒看到徐其琛和璐璐，摸了摸禿頭。
“別急啊，他們下來開車，我們就到出口去守着，肯定能看到的！”一枝花不由爲自己的聰明絕頂而感到驕傲。
出口有發着綠光的指示牌，一枝花朝着指示牌走去。
左拐右拐，指示牌似乎就在前方不遠，可一枝花走了好幾分鐘，都沒有到達。
“特孃的，怎麼那麼遠？真是看山跑斷腿，停車場就不能搞得直來直去些？”一枝花累得有些想罵娘。
停車場裡的穿堂風呼呼吹過，身上汗津津的一枝花猛地打了個哆嗦。
直起腰來，一枝花發現了周邊好像有些不對勁。
沒有了車輛啓動的聲音，沒有保安和車主的對話，有些太過於安靜。
一句話心裡面有些忐忑，看了一眼直播的屏幕，上面似乎也發現了異常。
“好刺激，趁黑！”
“主播，你不會是撞鬼了吧？”
“笑死我了，說害怕的是右臂恐懼症吧？”
一枝花給自己壯膽：“都別瞎說，這停個電怎麼還扯到神神鬼鬼？”
“子不語，亂力怪神，我們可都是新時代好青年！”
屏幕刷過去一片誠信友善的價值觀，反倒是把一枝花搞得毛毛的。
一枝花的直播內容非常廣泛，簡單的來說就是有什麼熱點就蹭什麼熱點，觀衆喜歡什麼他就表達什麼。他的話來講，直播的觀衆都是老爺，他就是一個做菜的廚子，老爺想吃什麼菜，廚子就得滿足他的口味。
正好有直播間觀衆扯到靈異的話題，一句話不介意把這次戶外的直播往這上面扯，說不定還能把幾個土豪給嚇唬出來。
“你們聽，停車場的風聲好像好怪，平時停車場會有風嗎？”一枝花化身戲精，臉上的肌肉緊繃，好似很害怕的樣子。
他這麼一說，手機的屏幕立刻被一串白色的彈幕給填滿。
“主播不要嚇我們，我膽子很小的。”
“我能聽得到風聲，停車場哪來的風？肯定是見鬼了。”
“剛纔走了那麼遠，都沒走到出口，會不會遇到了鬼打牆？”
一枝花看到彈幕被自己的節奏帶起來，心頭一陣高興，有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