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談傾說這話的時候,突然往前湊近了幾分,大掌也對着她的肩頭伸過去。漂亮到有些不真實的瞳仁裡,流露出淺顯易懂的憐惜。
慕瞳看懂他的眼神,也知道他真的是爲自己擔心。因爲這樣的他,和上次在訂婚儀式上不顧一切維護她的時候所露出來的眼神,真的很相似。
可當他的大掌即將觸及到她的肩頭之時,她捂着自己的肩頭就跳開了。
但談傾並未放棄。或者應該說,他的關心似乎有些越界了。
慕瞳捂着肩頭離開的時候,他還緊跟着說:“我就看看!”
“只是一點小傷!”怕他繼續揪着這一點不放,她捂着肩頭上貼着膠布一處,迅速的鑽進了自己的屋子,繼而關門上鎖,動作又是一氣呵成。
女人的動作很麻溜,但以爲逃進臥室就萬事大吉的她卻不知道,在她離去之後,談傾一直盯着那扇緊閉的大門。一對桃花眼裡,暗沉無比。此時,誰也無法看透摸透這個男人的情緒。而他卻盯着慕瞳關上的那扇大門,若有所思。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剛纔他說起她肩頭上的那一塊膠布之時,那女人大眼裡浮現了惶恐和不安。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而且談傾還非常肯定,那絕對不是自己的錯覺。
難道,她揹着他做了什麼壞事?
當談傾緊盯着那扇關上的大門,不知道想要從中看出點什麼的時候,慌亂中逃回自己臥室裡的慕瞳,卻呼呼的喘着大粗氣。
剛纔,好險!
雖然明知道,談傾就算看到這一處,也不一定會發現什麼。但潛意識裡,她還是不願意將那一處肌膚展現在任何人的面前。背脊靠在門板上,喘着大粗氣,緊閉的雙眸處,睫毛輕輕的顫抖着。
好半響之後,她才平復了自己所有不安的情緒。再度睜開雙眼之際,慕瞳感覺自己的身子有些溼粘。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她才發現,原來剛纔逃跑的時候,她竟嚇出了一身冷汗。
繼續穿着這樣的衣服,肯定會感冒。再說,她也擔心再穿出去,談傾又會問起自己肩頭上的膠布的事兒。沒有多加猶豫,她從衣櫃裡找出換洗的衣服,鑽進了這個房間裡的浴室。
出了一身汗,還是衝個澡比較好。頭髮也溼了,她褪去身上的衣物之後,順便拿出自己帶來的洗髮水,擠了一下抹在自己溼漉漉的頭髮上,開始按摩了起來。
果香味道的洗髮水,泡沫很是豐富。泡沫被沖掉時候,她肩頭也打溼了,以及肩頭上的那塊膠布。目光觸及此,她的手落在肩頭上,輕輕一揭。剛纔肩頭上的膠布被水浸潤,很容易就取下來。
可在水光之間,慕瞳肩頭上被揭開了膠布的地方,並不是談傾所擔心的傷口,而是一朵梅花型的胎記……
慕瞳的肌膚很白,讓高瑾年嫉妒的白。大熱天別人都躲在屋內,還要塗隔離霜什麼的,擔心被曬黑。可慕瞳大熱天還是照樣在大街上擺地攤。但這樣的她,肌膚卻出奇的白。也因爲這樣,她肩頭上的梅花型胎記,呈現出了誘人的粉色。溫水的作用下,這躲梅花型胎記的顏色,更爲豔麗。
很多人看到這胎記的時候,都以爲這是一處紋身。但當年童太太說了,這是她出生之時就帶着的。連當時接生她的醫生,都驚歎不已。
但也因爲這樣,她出生之後很多人就知道童家長孫的肩頭上有一朵梅花型的胎記。就算她的模樣再怎麼女大十八變,讓人認不出是原來的童謠。可身上這一處胎記,卻是怎麼都無法改變的。擔心這塊胎記會泄露了她的一切,這些年來慕瞳始終小心翼翼將胎記掩蓋好。
她知道,那麼囂張,總說她沒有教養的童太太,若是看到這塊胎記之後,肯定也說不出話來;打着童家大小姐的名號,連別人喜歡的人都搶走了的童顏,若是看到這塊胎記,也肯定再也不敢在她的面前得瑟。甚至,她還知道現在已經治好了失語症的她,再度以童謠的身份回到童家,命運勢必會變得不一樣。
可怎麼辦?
現在她越是看着童家的人,越是厭惡。不管是童太太也好,童顏也好,甚至連二十年都未曾見面的童一舟,都讓她打從心裡牴觸。
也罷!和童家有關的一切,她就如同和姑姑約定好的,讓它們都深深埋藏在記憶的長河中……
隨着熱水的沖刷,她肩頭上那朵梅花,顏色越發的妖冶……
和言夫人約定的地方,是在郊區的一家茶室。其實這裡的茶室也不算高級,只不過像是言家這一類剛擠進上流階層,喜歡賣弄學識罷了!
安城雖然已經是初秋,但午後的陽光還是那麼毒。慕瞳到這裡的時候,臉兒被曬得紅紅的。
“坐吧,看你曬成什麼樣兒了!”慕瞳進去的時候,言夫人正專注在一套茶具前擺弄她不怎麼熟悉的茶道。比起慕瞳,言夫人應該到了好一會兒。也是,有私家車接送,不到二十分鐘就能到這兒了。而慕瞳搭公車轉地鐵,需要大概一個鐘頭。這時間,都浪費在路上,不曬纔怪。
“言夫人,談家的人說這個月的19號就舉辦婚禮!您看……”一身汗,吹着冷氣有些涼,慕瞳想要儘快談好,早些回去。
可言夫人像是沒聽到她的話,將一小杯放到慕瞳跟前的茶盤上,道:“喝茶吧。試試看,我泡的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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