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辭?”看着莫伊兒,突然想到了這個只有歷任帝王血族的秘密,竟然被他這個外人得知,凌孜晟冷笑着說道:“朕既不是皇上了,又在乎什麼。”
莫伊兒大致能夠猜到這裡發生過什麼,上下打量了一番凌孜晟說道:“只要你還穿着這身衣服,頂着這個玉冠,你就還是皇上。”
“不過一身衣服而已,脫下來誰穿上誰不就是了?”凌孜晟搖搖頭,這身衣服也就是和他的虛名一樣罷了。
“怎麼可能,我穿上也成不了皇上的啊。”梅棣爲了緩和氣氛,故意插了嘴,不過效果不大。把人惹毛,梅棣是非常地在行,但是要安慰個人的話,就有些困難了。
莫伊兒給了梅棣一個安心的眼神,對凌孜晟說:“皇子也好龍袍也好玉璽也好,加諸在身上不僅是一種象徵,更是一種責任。只要它們現在還在皇上你手上,那麼你就要負起這個責任來。”
這個道理凌孜晟很早以前就懂得了,只是現在怎麼都覺得是諷刺異常。聽莫伊兒這樣說着,他乾脆脫下了龍袍,只着中衣,發泄似的把龍袍丟在地上,憤憤地說:“哼,什麼龍袍不龍袍,誰在乎?就算不穿着這身衣服,就算不是皇帝,我也不是沒有翻雲覆雨的能力。好,可以,說我不是皇子,說我沒有資格做着大的皇帝,沒有問題,皇位你們拿去,但是不代表我沒有能力把它奪回來。不做朝的皇帝,我可以讓自己成爲周朝殷朝的皇帝!”
這個本來多半是氣話的,可是說出來之後,連凌孜晟自己都被一語驚醒了。他本來放不下的東西,如果全部甩開不顧的話,其實也不是無路可走啊。不是皇子那就不是好了,他不必去關心那些只臣服於朝皇帝而並非他凌孜晟的人。至於那些真正願意追隨他的人,又怎麼會介意他的出身呢?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歷史上朝代變遷也就是那麼回事。他願意地話,打亂這天下,重新創造一個江山屬於自己就可以了,何必非要執着於,做朝的皇帝呢?
“好太好了,皇上果然是皇上,想出來的主意就是好。”梅棣一聽立刻興致勃勃地表示。
而寧昭儀則終於露出了死灰的臉色。如果皇上他已經不在乎公佈自己的身世,甚至反過來可以用這點朝宮廷的辛密事來反要挾他們的話,整個事情就要重新考慮過了。而且當凌孜晟不再認自己爲朝皇子的話。寧氏所奉着的先帝遺旨,也就成了白紙一張。
寧昭儀更清楚,區區一個寧氏,可以讓朝動盪,可以讓軍心不穩,但是卻沒有抵擋凌孜晟撕破臉皮對決地大軍。且不要說,邊關外的翼王,那個輕鬆平定叛亂的翼王,看樣子是十成十會皇上。
“皇上。周朝不好聽,殷朝馬馬虎虎,不如定國號爲帝吧,帝國帝國,多有氣派。”梅其實更想說的是,換成梅棣的棣就好了。
“公主,現在考慮這個還太早了。”莫伊兒連忙阻止了梅棣的煽風點火。再這麼發展下去,凌孜真的很有可能會下定那樣的決心的。
莫伊兒也曾在帝王身邊服侍,有些心態她看得很清楚。皇帝,不管是否真具有那種才能,總是希望能夠建立傳世不朽地功業。有些是更多地願意爲百姓做實事留下好的口碑。但是更多的是想要滿足自己心中的野心與夢想吧。皇室的教育裡面都會有開國的歷史,多少少年皇子都曾經憧憬過,那亂世之中揮劍起義的英雄氣概,那戰亂之中獨步天下地豪情壯志。
對於凌孜晟來說,這不但能讓他成爲第一個舉旗反自己的皇帝,更能夠盡情施展他的才能,不必像在皇座上那樣還好顧全百姓利益國家大局,他可以肆意展現自己,什麼驚險刺激都可以嘗試。就像一場遊戲一樣。莫伊兒都可以隱約感受到了,凌孜晟對那一場大得拿天下做棋盤,用自己當棋子的遊戲的躍躍欲試。
最壞地結果,也只是兵敗而已。且不說凌孜晟自信滿滿。就算真的輸了,他也不會後悔。總比什麼都不去試要對得起自己。
“皇上,寧昭儀,不管你們做何決定,都是能影響整個國家的大事,希望你們可以謹慎起見。此事不易操之過急,皇上的身世也有待調查深究,請二位先不要輕舉
一切從長計議。”
那個是自然,不管寧昭儀是要和父親聯繫反對凌孜晟,還是凌孜晟要自己起兵反自己,都是需要從頭開始細細部署過,他們可不會像梅棣一樣興致來了說幹就幹。
“如果兩位都不放心的話,就委屈二位暫時都在這掖庭殿裡住下,不得擅自離開,如果有必須要接觸的人,也由我來陪同接見,兩位意下如何?”
把兩個人都軟禁在掖庭殿裡面,倒也是個暫時穩住局面的好辦法。只是私底下的事情……
“寧昭儀,與你相約的那個人,我已經把他帶到了一處安全地地方,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他不會被任何人找到。皇上,你的影衛,該處理的我也已經處理好了,剩下的就請你給個話,讓他們不要擔心就好。在掖庭殿地這段時間,二位地安全,就由我全權負責。”莫伊兒淡淡地補充道。
原來這就是她主動請纓和秋心去拿信的初衷。寧昭儀和凌孜晟都是一副吃蹩地表情,他們留好的退路,就這樣輕易地被莫伊兒給清除了。眼下不按照莫伊兒的話去做,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凌孜晟最先應下來,對於梅棣,他還是多份信任的。不再堅持什麼,默默地找秋心拿過徐媛留下的書信,把自己關到了隔壁的房間裡。
梅姬生日的那一天,皇上和太后都到了她殿裡爲她慶祝,但是都再沒有出來。那晚掖庭殿裡,只許進不許出。
在外面的人可能感覺不到裡面的緊張氣氛,最多隻是知道,要找皇上得要去梅姬的掖庭殿,要見還得經過掖庭殿宮女莫伊兒的通報,一般的瑣事的話,甚至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皇上尚且如此,更不比說是要找敬德太后要找寧昭儀了。
皇上自己通過楊總管放出的消息是說,因爲太后突然發病情勢較爲嚴重,皇上擔心太后所以守候牀前侍奉,甚至決定連罷三天早朝,連奏摺都是直接送到掖庭殿裡批改。
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這是否又是一場宮變,皇上是否是被梅姬軟禁了,更有忠心的人比如劉長夏,就直接闖進掖庭殿裡質問梅棣。梅棣用她燦爛的笑臉相迎,面對再難聽的話也不反駁,只是左一道聖旨右一道懿旨來堵人的嘴。當然也有不幸的人讓梅棣不耐煩了,就直接沉下臉用她那懾人的威勢把人給丟出掖庭殿外去。
參加了梅棣生日宴的人其實也只是聽說了太后身體不適,後來很快地就被客氣送出掖庭殿了,太后到底身體如何,沒有人知道,更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嚴重到需要皇上陪駕左右地地步。王美人似乎就是那天唯一一個見過太后和皇上而且不像寧昭儀那樣消失在宮裡的人。
但是她也沉默着,在剛開始的這個時期,什麼都都還不能確定,如果她貿然開口,只會給自己帶來危險。她和別的妃子一起在閒閒討論着是不是梅姬那個女人纏着皇上不肯放,然後暗地裡竭盡一切所能進入掖庭殿裡想要知道真相。她清楚的是太后絕對沒有病得那麼嚴重,而皇上也不像是那麼緊張太后的身體以至於不上朝。
而那天到過掖庭殿的另一個人,凌鎏,也在緊張地等待着知道掖庭殿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天找到了秋心把她帶回東宮之後,他還來不及提問,就被告之說秋心再次不見,而且這次可以確定的是有外面的人來相救。光是那個人可以不被東宮裡的任何一個人發現而輕車熟路地帶走秋心,那就已經夠讓他憂慮的了,後面更傳來掖庭殿的消息,他的心就再也平靜不下來。
還有人報告說,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有可能,是掖庭殿的莫伊兒帶走了秋心。
難道說秋心嫌棄他的優柔寡斷,最後又決定回到了梅姬身邊,她們一起,逼宮了?
凌鎏越想越往危險的地方去,如果是梅姬出面逼宮的話,那麼最後的皇位肯定是落在她的哥哥翼王身上。到那個時候,翼王又怎麼會放過曾經是太子的他呢?
所以凌鎏一面等着掖庭殿裡的消息,一面也開始接觸起他父皇的人。如果真到那樣的時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和父皇的人聯手,先救出父皇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