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臉色微變,立刻說:“蘇隊我過去看看!”
言罷他就往前跑了兩三步,但很快又頓下腳步,回頭看向蘇平。
多多少少,他也有點擔心這事兒有詐,萬一有人搞鬼……
蘇平眉頭皺了些許,但也來不及多思忖,隻眼珠子轉了轉,便說道:“也好……不過這兒似乎有古怪,小祁說的可能性也存在,不得不防……你先把口罩戴好,多戴一層,能防就防,我叫人送點防毒面具過來!”
王兆搖搖頭:“我隨身就這一個口罩。”
“行吧,那你小心點,情況不對立刻出來。”蘇平只好道。
“嗯。”王兆應了一聲,將槍的子彈上了膛,不快不慢的往晁隊長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不過保險依舊沒開,手指也並未放到扳機上。他怕不小心條件反射便扣下了扳機,把自己人給打死。
反正真有什麼情況,大拇指一摁便能將保險打開,食指略微調整便能扣下扳機,左右也用不了半秒鐘時間,耽誤不了事兒。
說來也奇怪,那晁隊長急急忙忙的喊了一聲過後,就再也沒什麼動靜,讓王兆不安到了極點,額角也開始沁出層細密的冷汗。
腳下的動作,不知不覺中也放滿了許多,他還時不時的咽口唾沫。
有汗珠滑進了眼角,可他不敢擦,就這麼聚精會神的盯着眼前的地兒緩緩往前挪動。
後邊的蘇平也緊張得很,死死的盯着他的動作,緩緩跟在他身後不近不遠的位置。
這樣既不至於被一網打盡,又能給個照應,萬一有人偷襲什麼的,蘇平也能來得及作反應,免得被逐一擊破。
祁淵則將電棍抓的更緊了些,指節都有些發白。
終於,王兆摸到了臥室門口——也就是晁隊長方纔焦急大喊的房間門外。
“咦?”他忽然頓足,緩緩收起了槍,隨後又繼續往房間裡走,但腳步加快了些。
“小王!”蘇平立刻喊住他,問道:“停下!發現什麼了?”
“晁隊長昏過去了。”王兆立刻回答,緊跟着又補充道:“他暈過去的地方附近……不太好解釋,蘇隊你自己來看吧,我瞧着該是被電暈過去了……”
說着他反手試着開了下臥室燈的開關,同時擡頭看了眼,電燈毫無反應,便又道:“果然斷電了,該是觸發了漏電保護開關。不過……家用電能讓人瞬間一聲不吭的暈過去麼?”
蘇平皺眉,原地思忖片刻後迅速走了過去,但仍然沒放下槍。
王兆自覺的讓開了點地,騰出些空間。同時摸出手機,打了急救電話。
蘇平定睛一看,就見晁隊長俯躺在地上,身後不遠處半空中橫着跟裸露的細電線,看高度,結合晁隊長的身高,差不多正好橫在他脖子處。另一名刑警躺在不遠處,仰躺,臉朝上。
視線遊移左右瞧瞧,就見電線一頭連接在一個四四方方的不知名的玩意兒上邊,另一頭在牆那一段固定住,隨後往上經天花板兜了個圈兒,也連接在那設備的的上端。
那玩意兒還延伸出條電線,插在了插座上。蘇平瞥了幾眼,見那插頭比尋常的要略大些,猜測估計是16安插頭,對應的插座應該也是16安規格的,最大支持功率3500瓦,用於空調、電熱水器等大功率家電使用。
“恐怕不是漏電開關,而是功率過大觸發了短路保護吧。”觀察一陣子過後,蘇平說道。
王兆輕輕點頭,取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隨後又往另一個房間走去。
蘇平又掃了兩眼室內,沒進去其中,只繼續跟在王兆身後,也好照應。
晁隊長兩人,他倆暫時沒管,因爲摸不準房間內還有什麼佈置,是否還存在別的危險,別又把自己給搭進去,那搞不好就得團滅了
總歸是安全爲上。
而隨着繼續前進,空中瀰漫的惡臭氣味也濃烈了許多。
兩人都忍不住放緩呼吸,騰出一隻手捂着鼻子。哪怕有口罩阻隔,這味道也着實難以忍受,令人作嘔。
期間兩人經過了客廳,瞥見了沙發腳下那抹刺目的紅,以及趴在血泊上的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隨後便移開了目光,沒仔細看。
當務之急並非是查案子,而是想辦法搞清楚就剛剛幾分鐘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以及儘可能解除房間中可能存在的危險。
既然有人能對晁隊長他們出手,自然也敢敲蘇平一行人的悶棍。何況就在不久前,他們剛遭遇過一陣煤氣泄漏、起火、爆炸事件……
祁淵都能感覺到,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然籠罩住了他們,更別說蘇平和王兆了。
再瞧見陽臺門和窗戶都開着,空氣還算流通,他倆便繼續前進。
終於走到另一個房間,王兆腳步又是一頓,隨後緩緩轉過身,身子看上去似乎有些僵硬。
他嚥了兩口唾沫,才接着說:“蘇隊……這房間裡有四人……一對瞧着五六十歲左右的夫妻,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還有……還有個穿着警服的同事。
那對老夫妻和孩子身上都是血,怕也遭不測了。那個同事應該就是晁隊長先前喊得‘老成’,仰躺在地上,身上瞧着沒什麼傷痕,肉眼可見胸口在平穩起伏,也就是還有呼吸,但……”
話沒說完,蘇平已經踏上前兩步。
目光迅速一掃,他眉頭擰的更深了些——惡臭的味道在這個房間當中極其濃郁,而大致瞧一眼就可見,地上、牀上,散佈着不少貓狗的糞便。
乃至於屍體以及疑似是叫“老成”的同事身上,都被抹了一些。
“小祁的猜測應該是對的,兇手可能是想利用這股惡臭遮掩什麼。”蘇平腦力全開,思維轉的飛快,一面分析,一面輕聲說道:
“可……佈置現場的人哪弄來這麼多‘新鮮’糞便?又或者,這幫人有着糞便保鮮技術?另外……大隊兩位兄弟受襲擊,其中一人身上還被抹了屎,而且老晁分明說他來的時候並未聞到糞便的味道。
這麼說來,就在剛剛,這傢伙——或者說這幫傢伙,甚至仍舊留在現場,或者說去而復返,對他倆動手了。
不是,他們怎麼就如此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