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高傲的靈者就算閉了眼也不知道自己倒下的原因,只覺得心口空蕩蕩的,似乎少了什麼十分重要的東西。
當地上不知何時出現一具屍體的時候,龐士元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江子凡,怎麼也想不通他爲什麼要下重手將人殺了。
“江子凡!你在做什麼?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玩玩就行了,何必......”正當他怒斥出口時,對上的卻是一雙微微泛紅的可怕雙眸,在他的眼中,似乎殺戮就是這個世界一切。
龐士元見此心頭一陣顫抖,他趕忙凝神穩住心神道:“喂!你到底怎麼了?”可對方卻像完全聽不到一般,手中握着那個還沒完全停止跳動的心臟,一步一步朝着祈沛兒走去。
眼看着這一切發生在自己眼前,祈沛兒頓時嚇得兩腿發軟,在她身邊原先還一臉淡漠的三名靈者也是渾身發抖,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趴在地上牙間打着哆嗦,想要求饒卻害怕得說不出話來。
“噗哧......”又是幾聲令人心顫的聲響,只見江子凡將腳輕輕地放到求饒靈者的頭上,不及龐士元阻止,突然大力一腳踩了下去,霎那間**四濺,兩個眼珠子飛到了一邊。
直到三人被踏得面目全非,他才走到了祈沛兒身前,還不待祈沛兒反應過來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提了起來。
祈沛兒萬萬沒想到眼前這人竟然強得如此離譜,脖頸處傳來的力道之自重令她不能喘息,死亡的恐懼瞬間籠罩了她。
突然,從她散發出了數道光芒瞬間將其籠罩其中,那些佩戴在身體各處的靈器法寶似乎發現了自己主人的危難拼勁全力保護着主人。
“喝!”江子凡感受到了這股抵抗的力量,一聲厲喝,渾身頓時散發出陣陣黑氣,手中的力量陡然增加,只聽‘乒乓’數聲,從祈沛兒身體各處傳來物件陣陣碎裂的聲音。
直到最後一絲光芒的消散,她的臉由漲紅慢慢變爲慘白。
突然,一道金光射來,直直打在了江子凡的手上,江子凡手中一痛,力道一鬆,祈沛兒從中滑落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大膽狂徒,竟敢傷害公主!留下性命!”這時,從天空中傳來一道如雷般的怒喝。
“靈師!”龐士元微訝道。
老者從天而將,一襲精緻的灰色長袍,雪白的頭髮與鬍鬚,遠處圍觀的百姓見此人立即伏地叩拜。
老者輕落地面怒視着江子凡二人,身上散發出陣陣威壓,周圍的人慌忙踉蹌地逃竄開來,只見那老者不目斜視,漫步而來到了祈沛兒身前,躬下身子就要把她抱起來。
突然,江子凡腳下動作,飛速超前大力踢去,老者不料眼前的年輕人竟沒被自己的靈蘊氣勢嚇住,慌忙抽出手來抵擋,只覺一股巨力震得手臂發麻,“砰”地一聲飛了出去。
“漂亮!”龐士元讚歎道,心中卻震驚非常,想不通原來好好的江子凡怎麼就突然變了,身上散發的氣勢令他都覺得心顫,他不得不全神貫注滿眼探究地看着眼前的人。
老者見眼前的年輕人不像想象的這麼好對方,猛地抽出一把劍朝江子凡劈去,只聽‘嘭’地一聲震響,令所有人都吃驚的是,江子凡只直起一拳便震開了那把劍,渾身散發着驚人的殺氣開口道:“老傢伙!要麼死,要麼帶着她滾!”
龐士元在一邊這才注意到此刻江子凡表情的掙扎,皺了皺眉頭走上前去。
老者原本還想再次出手,卻對上了江子凡那雙嗜血的眼睛,那滿世界的恐怖殺意頃刻間襲遍了他的全身,一時間,他被這股無比強大的氣勢生生鎮住了,一時間竟然無法作出任何反應,微微抖動的雙腿似乎正在說明着,他在害怕。
“呼!”霎間,風聲大起,面前的殺氣頓然消散,老者這才發現眼前已是空無一人,而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癱坐在了地上,他伸手往臉上一抹,手上全身溼潤的汗水,一時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那麼呆呆坐着。
此地,距祈王城百餘里,是一望無際的平原。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人才甦醒過來。
江子凡睜開雙眼,只見眼前一片綠色草原,面色一變發現身旁坐着的龐士元奇怪道:“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裡?”
龐士元只覺新鮮,沒好氣道:“你別告訴我你都忘了!”
“忘了?”江子凡不解道:“什麼忘了?我們不是在祈王城嗎?那個公主不是要找我們麻煩嗎?莫非是你又做了什麼,把我弄到這裡來了?”
龐士元擡眼細細瞧了江子凡一番,面色幾番變化才道:“你當真不記得?”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到底怎麼了?”江子凡被他弄得一頭霧水道。
“其實,剛纔......”龐士元思索了一番,最後將事情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什麼?你說他們四個全被我殺了?我還想殺那個公主?”江子凡聽完驚訝道,看了看自己沾滿血跡的雙手,再低頭看了看身上狼藉的衣服,腦海中始終尋找不出當時的記憶,他只記得,他感覺到祈沛兒身上散發出的,令他十分厭惡的氣息。
“既然記不起來就別想了,我們走吧!”龐士元笑道,起身的時候面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心中百感驚訝:煞氣,魔氣,何其強大,可爲什麼又在片息的功夫就消失了?什麼都沒留下,連我都感知不到!
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兩人繼續有說有笑地朝着天風城前進。
一路上,他們並沒有用上飛行法器,或是徒步,或是乘坐馬車,再或是乘舟江上,看那綠水細流,青山環抱。兩人天南地北地聊着,江子凡很喜歡聽龐士元說的奇趣異事,很佩服他的學識見地,彷彿這天底下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江子凡也與他說了很多,自己的所見所聞,小時候發生的一些趣事,亦或者傷心事等等。
總之,兩人的關係從熟人變成了好友,江子凡喜歡龐士元無拘無束,瀟灑自在的性格,而龐士元也被江子凡的開朗樂觀,平易近人所吸引。
雖然他從未提及他的身世,但是江子凡並不勉強,他想着有一日,龐士元能親自開口告訴他。
本只需一日的行程,兩人卻足足走了一個多月,雖然這一路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卻出現了兩個不得不令人在意的人,那是一紅一黑的兩道身影。
一日路上,兩人漫步而行,忽然覺察到天空中傳來陣陣靈蘊涌動,這兩股可怕的靈蘊雖然相隔很遠,卻也使得底下二人爲之顫抖。
兩人仰首觀望,只見流雲一陣瘋狂的涌動後被狠狠吹散開去不見了蹤跡,湛藍的天空中一紅一黑兩道身影相互角逐,不分上下。
“我的天!是靈王!”江子凡不禁叫出聲來,天空中兩位王級修士你來我往,相戰廝殺。黑影招招狠辣直接,紅影卻是連連退避,似乎並沒有要與之糾纏的意思。
“這兩個人很強!”龐士元讚歎道,目光卻是始終集中在那道紅色身影身上,許久才聽他嘀咕道:“沒想到這裡會碰到術王......”
江子凡全神貫注地看着二人打鬥,絲毫沒有注意到龐士元的神色,相鬥中的二人忽遠忽近,依稀能看到兩人的面龐,這倒惹得龐士元面色一變,不由脫口而出道:“是他們!”
“你認得他們?”江子凡聞言問道,卻見龐士元一臉恨恨之色道:“中洲魔教,夜嶺兩大護法,黑山和龍斯!”
“魔教!”江子凡聞言一驚,眼中閃過一絲厲芒,拳頭緊握,牙間緊咬出聲:“夜嶺......”
他想爲林山村的鄉親報仇,想要憑藉自己的力量滅了夜嶺。可是,想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萬難,本對自己的實力有些信心的他,此時在看到這魔教兩大護法時已經完全改變了想法,現在的自己還太弱,太弱。弱到別人只要手指輕輕一動,自己就得任人擺佈。
天空中的兩人越戰越遠,江子凡沉默了半晌後才深深吸了口氣,朝身邊的龐士元微微一笑道:“士元,跟我講講魔教的事吧!”
龐士元一愣,莞爾一笑道:“好!”
“魔教,歷史久遠無法追溯,實力分佈天下五洲各處,根深蒂固。
魔教的統領人物魔尊是身份極其神秘的人,無人知曉其樣貌所在,實力深不可測。
在太和界中有幾個天下間的龐大勢力,啓天門,神機門,妖族以及魔教。放眼天下的話,那威震中洲的靈劍宗可能根本算不得什麼了......”
江子凡聞言一驚,想了想道:“啓天門,妖族和魔教我都聽說過,這神機門還是頭一次。”
龐士元點了點頭笑道:“也難怪你沒聽說過,神機門起源於神洲,雖說勢力龐大卻並沒有實際蔓延到其他四洲,只是偶爾會見到他們的門人與神機獸。”
“神機獸?那是何物?”江子凡不解道,只見龐士元笑着拿出了一隻手掌大小的鐵質玩偶,惹得江子凡吃驚連連。
那玩偶以鋼鐵製成,形狀十分怪異,似狗非狗,似虎非虎,其身上還鑲嵌着一顆不小的自然靈精。
“這便是神機門的神機獸。”龐士元道,說話間指尖在那靈精處輕輕一點,只見那小小的神機獸突然活動了起來,猶如有了生命一般,不時還發出陣陣嘶吼,江子凡見此就要用手去抓,卻聽龐士元一聲急叫:“小心!”
頃刻間,那小小的神機獸突然大發威嚴,朝着江子凡直撲過去,江子凡見此面色一邊就要躲閃,怎奈這小東西速度奇快,眨眼間便到了他的面前,那堅硬的身軀朝着他的面門撞擊而去。
“嘭!地面一陣劇烈的顫抖,只見江子凡被震開了一丈之遠,而那神機獸被其一拳震開砸在地面,深深陷入了泥土之中,那小小的腦袋不斷晃動,似乎想要出來再一決勝負。
“好傢伙!這力量還真不小啊!”江子凡穩住身形揮了揮自己的拳頭驚訝道。
龐士元走過去一道白芒射入神機獸的靈精之中,見其沒了動靜纔拿起神機獸道:“你可千萬別小看了神機獸,這一隻還是我花了天價才弄到手的!在神機門還有許多各式各樣的神機獸,甚至是神機修士。”
江子凡聽到這裡,依稀想起了自己當年離開天風城時看到的那頭巨大的木頭獅子,現在想來定是那神機獸無疑,也不知當初他們是跟誰在打鬥?
“這世界可真是大啊!”他不禁感嘆道。
“你才知道啊!”龐士元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只是這神機門大多都是傲慢無禮的傢伙,將來如果遇到千萬別招惹就對了......”
......
眼前的古老城池與記憶相互重疊,古牆青石,冷漠地矗立在靈江的一邊。
江子凡立在城前許久,看着那高高懸於城樓上的‘天風城’三個大字語氣淡然道:“我說過,我江子凡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