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先醒過來的是炎熙澤。這個人病痛好了,吃飽了,非常舒服地睡了那麼久,當然很早就醒了。但是睡在旁邊的尹梓晨,她跑東跑西,累了,但是炎熙澤好了就滿足了一直賴着不醒了。
他昨晚沒認真地看她,但是現在他眼裡只有她一個,腦裡也只有她一個。沒有其他意思,只是現在能想到就只有這樣。他伸出冰冷的手,碰到她暖暖的臉頰,其實他只是想幫她撫開臉頰上的頭髮但是無意中觸碰到,她反射性地皺了皺眉,他也立刻拿開了手。
原來生病了有人照顧是這樣的感覺,以前他都不敢生病,因爲害怕無論何時何地醒了都是一個人。但是昨天醒來的時候,他不僅不是一個人而且什麼都不痛了。
謝謝,但是他說不出口。
只能一直安靜地看着她安睡的側臉。
“你醒了?”尹梓晨笑着說,還不忘擦擦嘴角。
“因爲你打呼嚕,所以我睡不着。又因爲你攔在那兒,我出不去,所以只能待在牀上。”炎熙澤面無表情地抱怨道。
“對不起,你要去那兒?我扶你去,傷口不要裂開纔好。”尹梓晨沒生氣,依舊笑着說。
“洗手間。”
尹梓晨聽他說後,點點頭,把他扶到洗手間才離開把門關好。很快,炎熙澤就沖水出來了,重新回到暖暖的牀上。
“對了,醫生說你昨天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才誘發這個病的。你是不是吃什麼不乾淨的了?”尹梓晨還是很介意便問出來了。
“我吃了什麼,你就吃了什麼。你吃的一些東西我都沒吃,不見你肚子疼得動手術住院?”
“我不能生病啊,所以身體抵抗力強一點兒。”
炎熙澤不說話,閉目養神起來。尹梓晨尷尬地笑了笑,拿着牙刷和毛巾進入洗手間洗漱,出來後發現時間不早了,便下去拿早餐。
在食堂裡,她拿了早餐就準備往回走。
“大家好!昨日炎熙澤秘密被送進醫院,在危機關頭,炎熙澤的夫人終於浮出水面。具體是哪一位沒有人知道,因爲醫院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無法探知。但是可以確認炎熙澤已經秘密地結婚了。根據前不久其青梅竹馬歐曦影也爆出婚訊,大家猜測兩個人已經秘密結婚。”
這段新聞在電視上剛好播出,尹梓晨都不敢回頭。但是昨天那樣的危機關頭,她不那樣做後果會很嚴重,雖然她這樣做了,後果也很嚴重。看來上去要好好地認錯才行,希望炎熙澤不要抓狂纔好。
“要好好地休息才行。”
尹梓晨剛走到病房前,還沒有開門就聽見裡面的說話聲。她悄悄地拉開門,瞄了一眼是誰就立刻關上了門。
裡面是劇組的人,導演和燕妮都在裡面,而且他們帶來了好吃的東西。尹梓晨看看手上的東西,有點兒失望地蹲在門口。
一會後他們出來了,她立刻站起來背對他們,她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這樣做。但是就是這樣做了,她帶着早餐進入房間。
炎熙澤看着她問:“你去幹什麼了?”
“出去走走。”尹梓晨雙手背在身後尷尬地笑道。
他看出來她在藏些什麼,便問:“是去拿早餐了吧,拿過來吧。”
尹梓晨愣了一下,然後笑着說:“那兒不是有嗎?”
“我不喜歡生人,更不喜歡生人的東西。拿過來吧。”
她聽他這麼說,開心地把背後的粥遞上去了。白色的粥面上漂浮着一層蛋花,炎熙澤慢慢地吃着,她在一旁滿足地看着。
“你的位置跟他們不一樣,你以後不必要在意這些。”炎熙澤雙手枕在頭後說道。
尹梓晨點點頭,然後她又開始憂鬱起來,低頭小聲說:“我這兒有一件好事和壞事都是關於你的,我現在告訴你,你別生氣別激動好不好?”
“那要看你錯到哪種程度。”炎熙澤看向她說。
“昨天你的手術需要籤手術同意書,但是一定要家屬籤。我看你那麼難受不能拖下去,便冒充了……你的……”
“直接說,停留了就不是錯了?”
“老婆。”尹梓晨一下說出來了。
“你說什麼?”
“我說我假冒了你的老婆,而且被記者發現了。”
“你!”
炎熙澤剛準備爆發,尹梓晨便閉眼叫道說:“還有一件好事就是他們不知道你老婆是誰,還猜測你跟歐曦影秘密結婚了。”
一說到這兒,炎熙澤愣住了,火也終究沒有發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尹梓晨纔敢偷偷看他,一看他正在看自己立刻又低下頭。他嘆了一口氣說:“不怪你,你是爲了我。還好他們不知道是誰,出去發個記者招待會就行了。”
“真的不要緊嗎?”尹梓晨擡頭苦着一張臉看着他。
“既然你救了我一次,這次換我救你了。”
炎熙澤說完就準備下牀,尹梓晨着急地站起來問:“你幹什麼?”
“我要去走走。”
尹梓晨立刻把輪椅弄好,推出去追他說:“坐車我推你。”
“又不是腿斷了,我能走。”
“你別動,傷口裂開了怎麼辦?還有電視劇等着你出去呢!你要趕快恢復呢!”尹梓晨窮追不捨地叫道。
炎熙澤突然停下來,她差點兒撞上他了。他沒回頭,一屁股坐在輪椅上,尹梓晨笑着用力地推他去電梯那兒。
誰也不知道在這個走道的盡頭站着一個人,他一頭棕色的頭,身材高挑,面容白淨英俊。隱藏在病服下的身體有些消瘦,皮膚也跟病服一個色度。
只是那個溫柔如水的眼神讓人熟悉,他一直看着尹梓晨的背影,直到看不見才說:“你如果能看看我就好了。”
“薰!”
木凌薰的背後響起了林凱的聲音,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長袍,脖子上還掛着聽診器。
“別看了,我們還有最後一個檢查。”
木凌薰沒回答他一句話,面如鐵色地往與尹梓晨相反的方向走去。他們一個將要去充滿午後陽光光明的草地上,一個要進入黑漆漆冰冷的儀器室。
但是沒關係啊,他已經一個人經歷了這麼多了。Vanessa啊,爲什麼當時沒有帶他一起走,讓他再次經歷了這個命運。但是隻有木凌薰知道自己爲什麼執着地維修着這個出了故障的身體,因爲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