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命運的安排吧,一個皇帝眼中最受寵的兒子和一個最不受寵的兒子,居然會成爲最好的兄弟。這或許也是上天的一些命定,正因爲兩個人,一個最有可能成爲新君,另一個卻最不可能成爲新帝,有了這樣的註定,兩人反而沒有了那些衝突和鬥爭。
雲錦書永遠都記得那一天,他剛剛從御書房回來,得到父王表揚的他拿着父王獎勵的玉扳指蹦蹦跳跳的回自己的宮殿中。
經過後花園的時候,那一羣看他不順眼很久的兄弟們就過來了,仗着人多,將他壓在地上毆打。
路過花園的雲錦顏看到了這一幕,奮不顧身的衝過來救他,後面的事情,他隱約的有些不記得了,但是當時那小小的身軀擋在自己的前面時,他就在心底做了一個決定,這一輩子,都要和他做好兄弟!
後來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父王讓自己搬到了這小城裡,自己倒也樂得清靜,順帶着就把這個弟弟給帶過來了,反正在皇宮裡,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怎麼樣都不會有人管的,也就是在那時候,十歲的雲錦顏發誓,此生只效忠雲錦書一人!
漸漸長大之後,皇帝看雲錦顏不學無術,於是給他封了個逍遙王噹噹。他倒也是自在,暗地裡幫助雲錦書建立了龐大的殺手組織乾坤門。他自己做了門主,常常幫雲錦書除去一些對他有威脅的人物。
很多時候雲錦書在想,如果說現在皇帝知道那個不學無術,似乎沒有什麼作用的六弟雲錦顏,就是讓所有人聞風喪膽的乾坤門門主天誅的時候,會不會後悔當年沒有對他好一些。
但是這個世界是沒有假設可言的。於是他很慶幸自己當年的決定,也很感謝上蒼給了他這麼一個好兄弟!
“二哥!二哥!你想什麼呢?我在擔心你耶!居然給我神遊太虛!”雲錦顏纖細漂亮的手在雲錦書的眼前揮來揮去,很是不滿的樣子。
雲錦書寵溺的笑,像是小時候一樣用手拍拍他的頭,“好了老六,不用擔心,我身邊不是還有個雷鳴嗎?那小子可是你親自調教出來的,難道你還不放心。”
雲錦顏頭頂一暖,心頭也一暖。有些無奈的聳聳肩,“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回去了,免得時間長了被人發現。作爲你的影子護衛,當然要好好的隱藏起來纔是,對不?”
“我看,你是急着回去和天玄卿卿我我吧!”雲錦書打趣,在這個弟弟面前,他從來都是無話不說的。
“切,懶得理你!”雲錦顏嘴上不屑,漂亮妖媚的臉上卻泛出些許紅暈來,拖着天玄有些不自然的說:“走啦,木頭!”
隨即身影消失在夜色裡,雲錦書笑了笑,揮手一掃,袖風熄滅了燭火,夜色又恢復了平靜。
只是沒有人知道,這樣的平靜之後會有怎麼樣的腥風血雨等待着他們。
“唉——”莫欣欣趴在桌上嘆氣,“好無聊啊!”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那天自己從屋頂上摔下來之後,每個人好像都很忙的樣子,雲錦書就不說了,反正他是王爺,自然是有一堆的事情要處理,君若寒,是根本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所以也就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最讓莫欣欣鬱悶的,就是連已經退休在家的老爹這些天也是常常出門去,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真是沒有天理,在她腳傷未愈的時候,居然一個個都這麼的忙,難道說就沒有人想到她也很無聊嗎?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突然間好想念唐少寅,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自從離開之後居然連個信也不帶過來,好歹也報個平安什麼的呀,就算是做不成戀人,也是可以做朋友的吧,有必要那麼決絕嗎?
還有那三個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忘記她。
小倩端着藥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莫欣欣一臉無聊的在數着地上的螞蟻。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小倩放下藥碗,過去將莫欣欣從地上扶起來。
“小倩——”莫欣欣撒嬌道,“就你對我最好了,你看看那些個都是什麼人啊,平時看着一個個都很可靠的樣子,到了關鍵時候,一個人都不出現了。幹嘛?玩失蹤啊!”
“小姐你就別在這裡埋怨了,這兩天可能是真的有大事情發生了。我聽老爺說,西南發生旱災,好多老百姓都沒有東西吃了。餓死了好些人呢。偏偏朝廷又發了公文下來,要加重賦稅,老爺這些天都愁死了,王爺也是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匆匆過來和老爺商量什麼,都沒有一兩個時辰就又騎馬走了。聽老爺說王爺是想着能不能和皇上商量將這賦稅的事情先擱置一些時日。”
“原來這十幾天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啊!”莫欣欣感慨,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那個總是冷着一張臉的雲錦書居然也會那麼關心老百姓的安危啊,看來自己還真是有些不明白這個男人了,明明就是一副冷漠的樣子,有時候卻又會做出不少溫情的事情來。
像是上次在街上遇到的那件事情也是,她不明白的是,既然在意爲什麼不說出來呢,反而裝出一種漠不關心的樣子,讓別的人都誤解他。
“是啊,所以小姐,你就不要愁眉苦臉的了。趕緊把藥喝了吧,一會兒該涼了。”小倩將藥端到莫欣欣的面前。
莫欣欣皺着眉頭,“可不可以不喝藥啊,這藥苦死了!”
“良藥苦口啊這樣才能好的快呢!小姐難道你不想要早點好嗎?”
“怎麼會不想要早點好,但是這藥真的是太苦了些,要是有甜的藥就好了。”莫欣欣開始懷念二十一世紀先進的醫療水平。懷念那些不用喝中藥的日子,以前莫欣欣是最怕打針的,但是現在莫欣欣卻覺得打針比這喝中藥來的不知道好上多少倍數。
“小姐又在說傻話了,哪裡有什麼甜的藥啊!又不是蜜餞。”小倩笑道。
“唉,和你說了你也不明白。”莫欣欣有些無奈的低語。
“什麼?”小倩問道。
“沒什麼!”莫欣欣搖了搖頭,她還真是傻了,怎麼會試圖要一個古人去理解自己的世界呢?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她不過就是一抹幽魂而已。註定是孤獨和寂寞的,大約也正是因爲這種寂寞,讓她對那個總是關心體貼她的唐少寅有了好感吧。
但是那傢伙怎麼回事啊,就算是要分手至少也應該說一聲吧,這麼一聲不吭的消失了,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擔心和難過嗎?
難道說自己又要再一次像是之前那樣被無顧拋棄嗎?不要,她不要變成這樣,這一次她要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她要去找他問個明白,就算是傷心也無所謂,至少要讓她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他那樣的不辭而別。
破舊的小屋裡,唐少寅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爹爹,你是不是傷風了?”丫丫很是關心問道。
“你爹爹我身體這麼強壯,怎麼會傷風呢
,你們就別瞎操心了,不過就是有東西跑到鼻子裡了。”唐少寅安慰道。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孃親想爹爹了!”悠悠一臉的肯定。旁邊的姍姍很是配合的點了一下小腦袋。
唐少寅冷了臉,“以後不許再提那個女人,她不是你們的孃親,她是堂堂的凌羅郡主,是邵王爺的未婚妻,又怎麼會和我們這些人混在一起呢?”
突然間被呵斥,悠悠的小臉有些委屈,但是想起孃親說男子漢是不流眼淚的。於是眼淚含在眼眶裡,久久都不落下。
“爹爹,你不要生氣,悠悠以後不會再說了,我們也都不說。”丫丫很是貼心的說道。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爹爹突然間就帶着他們三個回到這個小村莊。但是自從回來之後,爹爹的臉色就沒有好看過。
難道說是爹爹和孃親吵架了嗎?所以才帶着他們離家出走嗎?這樣子想着丫丫在心裡暗自祈禱,希望爹爹和孃親早點和好就好了。
悠悠鐵青着一張小臉,咬着嘴脣,也不說話,姍姍拉着他的衣角,看着他。
看到孩子們這個樣子,唐少寅突然間發現自己很混蛋,這些孩子懂什麼,他們本來就是孤兒,好不容易有個孃親疼愛了,又因爲自己的關係而失去了這個孃親。他們的心裡一定是很不好過吧,自己居然還把怒火發到他們的頭上,真是太不像話了。
但是隻要一想到那個女人在雲錦書飛懷裡那樣的情景,心頭就忍不住冒出火來。
“唐大俠,唐大俠——”屋外傳來鄰居的小狗子的聲音。
唐少寅出去一看,除了小狗子,還有一個白衣公子,笑嘻嘻的看着他,面容很是俊秀。
見唐少寅出來,小狗子忙對那個白衣公子說:“這就是唐大俠了,至於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個,我們就不知道了,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我娘還叫我劈柴呢。”
“好,謝謝你了!”白衣公子客氣道。
“喲!我叫君若寒,你是唐少寅吧!”原來到這個小村落裡來的人居然是君若寒。
“你找我?”唐少寅看着眼前這個明顯一臉貴氣的公子,有些疑惑的問道,好像自己並不認識這樣一個人吧。
但是看他知道自己的名字,難道說他認識自己嗎?也不知道是敵是友,暫時靜觀其變吧。
“沒錯,找的就是你!”君若寒一臉的笑意。
“那麼,若不嫌棄就到裡面來談吧。”唐少寅看他不像是壞人的樣子,眼神很是清澈,沒有絲毫的邪惡之意,記得師傅樂校曾經對自己說過,判斷一個人的好壞,只要看對方的眼神。一個有邪念的人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眼睛裡的貪婪和慾望的。
君若寒也不客氣的進屋,看到那三個小鬼的時候愣了一下,難道說是情報有誤,不是說他還沒有成親嗎?怎麼會有三個孩子的呢?
“丫丫,你帶着弟弟妹妹出去玩一會兒,爹爹有事情和這位叔叔說。”
丫丫很是乖巧的點頭。拉着悠悠和姍姍出去了。
“沒又想到唐兄真是好福氣,看着和我們一般大,孩子卻已經有這麼大了。而且還有三個。”君若寒不由的感慨道,心裡想着如果讓家裡的那兩個成天盼着抱孫子的老人家看到的話,一定會讓自己拜在他的門下的,如此想着,心中不免惡寒。
“他們是我領養的孩子,我本人還沒有成親。”唐少寅微皺了眉頭,這個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扯些無聊的廢話來。
“啊……哈哈……哈”君若寒很是尷尬的笑道,見唐少寅臉色有些不好,心中暗道今天出門沒看黃曆,這老兄估計是心情不怎麼好。
“君兄到底所爲何事?若是沒事,就早些回吧,不要在這拿唐某打趣!”唐少寅的確是心情壞到了極點,要換成是平時,他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那個……這個……”君若寒的伶牙俐齒一時間居然有些發揮不了作用,在鬧了剛纔那麼一個大烏龍之後,他突然間發現自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如果讓你一幫子手下知他這個主子的鐵齒銅牙在這裡碰了釘子,一定會笑掉大牙的。
“嗯?”唐少寅的怒氣已經升到了最高點,如果這個君若寒再在這裡羅裡吧嗦的說不到重點的話,他不保證他的劍不會出鞘。
“先別生氣,別生氣,你是奪命修羅吧!”君若寒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是,江湖上的朋友給的面子。”唐少寅冷聲道。
“那麼,你願不願意跟我走?或者換個方式說,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做一番大事?”君若寒問道,眼神裡透着一種堅毅的光。
唐少寅看了他一眼,“沒興趣!”他是個江湖俠客,可不習慣跟着某個主人身邊當一條狗。他的天地從來就是寬闊的,自由的,他喜歡這種隨心所欲的生活。至於加入哪個幫派也好,跟隨哪個主人也好,這些都不是他唐少寅的風格,也不是他唐少寅會過的人生。
“你還沒有聽我說完怎麼就這麼肯定沒有興趣呢?”君若寒很是不解的問道。
唐少寅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屑的樣子,“你既然知道我是奪命修羅,那麼就知道我的另一個稱號,獨行俠。”
“是,我知道唐大俠是不喜歡和其他人一起,但是你可以選擇你想要去執行的任務啊,我會給你絕對的自由。”
“你弄錯了,我不是喜歡和別人一起,而是我不喜歡聽命於別人,所以你還是走吧。”唐少寅開始趕人了。
君若寒知道今天多說無益,也不再說什麼。看樣子還是改日再來吧。聽莫欣欣說的那個三國爭霸裡,劉備三顧茅廬才請的諸葛亮出山,自己定然也是不會放棄的。無論如何也要得到這個唐少寅的幫助。
看着君若寒遠去的身影,唐少寅考慮自己是不是要搬家。這個男人看着還是沒有放棄的樣子,如果說一直糾纏下去的話,估計會是個大麻煩,但是這一時間也不知道能搬到什麼地方去的好。
唉,看來還是順其自然吧。
在一座大山的深處,茂密的叢林中,隱隱可以看得見一個巍峨莊嚴的堡壘。堡壘四周戒備森嚴,不時有巡邏的兵丁走來走去。看上去神秘無比,這裡就是君家堡了。
君家堡裡。
看到君若寒垂頭喪氣的回來,他的家臣們紛紛上前表示關心,順帶調侃他一把。
“喲!我說少主,你怎麼親自出馬都沒有搞定啊,看來這個奪命修羅不簡單啊!”一個大漢嘴裡叼着根竹籤,聽上去怎麼都像是在嘲笑他。
“大塊頭,我好慘啊,一上來就說錯了話,害的我都不知道接下去怎麼說,簡直就是太打擊人家的自信了!”君若寒裝出一副可憐樣。
“少來少來,你賣萌也沒用。這裡誰還不知道你的那點德行,看上了一個人不把他弄來是不會罷休的!”旁
邊一個書生模樣的手裡拿着把算盤在霹靂巴拉一陣之後,擡起頭來說了一句。
其餘好幾個人連連點頭。
“你們就欺負我吧,我找小黑子去。如果是小黑子的話,一定會說,少主,我去幫你把人綁來!哪裡像是你們這幾個傢伙。全都是冷眼旁觀的。”君若寒扁着嘴,怪聲怪氣的說道。
“忘了告訴你了,小黑子今天不在,他執行任務去了。”一個白衣少年,帶着溫雅的笑容,淡淡的說道。
“什麼任務,我怎麼不知道?”君若寒有些奇怪的眨眨眼睛。
“是家主親自下達的任務。說是和你接下來做的事情有關係。”白衣少年接着說道。
“原來如此!”聽聞是自己的父親安排的,那麼就一定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了。他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不過想想那個唐少寅還真是難纏呢,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傳聞中他有這麼麻煩嗎?還以爲出馬一定會立刻搞定的,早知道就先派個人去探探底了。
“不過少主,你真的做好決定了嗎?”
“當然,這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了。既然這個皇帝如此的昏庸無能,還不如推翻他讓我來做。”君若寒的眼裡閃過一絲狠戾的光,眼神卻依然清澈無比,沒有一絲的骯髒的感覺。
“少主!”衆人有些受其感染,這天下本來就應該是君家的,現在不過就是重新奪回來而已,從一個沉迷酒色,殘暴不仁的昏君手裡奪回來。
這君家一族的族長,也就是君若寒的父親,是前朝太子的遺孤,在逃離先帝追殺時躲到了這裡。
起初他們是沒有想要復國的打算的,畢竟想要重新佔有一個國家需要非常強大的勢力,而前朝被滅,已經是元氣大傷了,怎麼可能在哪麼短的時間裡集結那麼強大的兵力呢?
但是這些年來,皇帝越發的荒淫無度,殘忍嗜血,絲毫都不顧及百姓們的安危,這讓君家的人真的是非常的看不下去。特別是君若寒,看着百姓們流離失所,食不果腹,他的心裡就越發的不能平靜,於是他提出一個大膽的提議。
都說是亂世出英雄,也許這就是上天給他們的一個機會,一個將王朝重新奪回自己手中的機會。
但是想要起兵,又怎麼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各種的人才,都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君若寒就開始雲遊四方,去網羅人才,聯絡各路英雄好漢,一起舉義旗,共謀大事。
而他去安吉也是爲了這個原因,他本來想要讓前任左相莫正加入自己的陣營,卻沒有想在那裡遇到了邵王,這多少叫他有些意外,因爲不知道邵王的底細,有些擔心他是皇帝的人,所以那個計劃暫時取消了。
但是從相交的這些日子來看,這邵王倒是不像是皇帝的走狗,加上被他的性情所吸引,竟然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不過,他心裡總是有種預感,這個邵王絕對不會就這麼袖手旁觀的,他一定也在秘密的籌謀着什麼事情,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君若寒的脣邊扯出一抹笑意,雲錦書,咱們就各憑本事,奪取這大好河山吧。
金鑾殿上,朝臣們站立兩排,等着皇帝的到來。
雲錦書眼睛有些紅色的血絲,看着就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不過精神看上去倒是不錯。站在他對面的雲錦顏投去關切的目光,他回以淺笑。
半餉,皇帝打着哈欠過來了,執事太監用那尖細的聲音說道:“有本啓奏,無本退朝。”
還沒有開始上朝,就準備要退朝了,這皇帝真不是一般的懶散呢。
朝臣們低着頭,竊竊私語,誰也不敢再這種時候做出頭鳥,今天皇上看上去很是不想上朝的樣子。於是明明都有事情要稟告,卻一個都不敢說。
“皇上,臣弟有事啓奏!”就在衆人推三阻四的時候,雲錦書清冽的聲音在大殿上想起,帶着一股寒意,讓人突然間驚醒。皇帝也一下子沒有了瞌睡。
微微眯起眼睛,看向站的筆直的雲錦書,心底很是不爽,他又在蠢蠢欲動什麼呢?總算是忍耐不住了嗎?想要從自己的手中將這位置奪走嗎?
“二弟有何事?”心裡雖然極度不滿,面上卻要裝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來。
“近日來,西南發生旱災,百姓們因爲無水灌溉,莊稼都枯死了。朝廷在這個時候頒佈加稅令,臣弟認爲很是不妥。”雲錦書低着頭,讓人看不清楚的他的表情。
但是皇帝的表情卻冷了下來,“二弟是在質疑朕的決定嗎?”
“並非如此,臣弟不過是實話實說好了”雲錦書低眉順目,心底卻也是惱火,這明明就是殘害百姓的事情,此等動搖國家根本的事情,怎麼從皇帝的嘴裡說出來就是這樣的無所謂呢。
“實話實說?你是說朕的決定是錯誤的嗎?”皇帝此言一出,朝臣們紛紛吸了一口冷氣,這是公然的挑釁啊!而且是那個常年都不曾回京的邵王。
“對與錯,臣弟沒有權利評價,不過,皇上的旨意確實頒佈的有些欠考慮,要知道國以民爲本,如此的對待百姓,難保不會出事!”
皇帝冷笑道:“雲錦書,你這是在威脅朕嗎?你不要以爲朕真的就不敢治你!”
“臣弟沒有絲毫威脅皇上的意思,這樣欺君罔上的罪名臣弟也不敢擔着。臣弟說了,不過就是實話實說而已。若是皇上不願意聽,那麼臣弟不說便是了!”雲錦書擡起頭來,直視着皇帝的眼睛,沒有絲毫的畏懼退縮之意。
“好,很好,非常好!”皇帝怒極反笑,心裡卻暗自思忖,看來行動要提前些纔好,這個雲錦書真是越發的放肆了。居然敢在這麼多的大臣面前公然的頂撞自己了,只怕過不了多久,起兵造反也是很可能的事情,加上父王原本就是將皇位傳給他的,也許他早就知道了,只是在等待時機。
皇帝越想越覺得心驚,於是扯開話題道:“此事暫時擱置不議,朕倒是有另一件事情要問問二弟。”
聽着皇帝的口氣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雲錦書心裡暗暗驚醒,看來這是大皇兄準備動手了。
面上卻不露聲色道:“不知皇上所問何事?”
“當然是關於你的婚事。先前聽聞你和凌羅郡主在完婚之日,有一夥山賊將凌羅郡主綁架了,如今既然凌羅郡主已經安然無恙了。那麼你們的婚事是不是也應該重新舉行呢?”
聽到皇帝突然間提及這件事情,雲錦書的心裡覺得有些奇怪。雲錦顏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看來皇帝這是要出手了。
“臣弟是有此意,但是目前因爲諸事纏身,一直都沒有時間來籌辦這件事。”雲錦書推脫道。
“這婚姻大事自然是要爲重的。朕現在就下旨,命令你們擇日完婚!就定在這個月十六吧,據說那是個好日子。”皇帝的語氣沒有一絲容許辯解的餘地。
(本章完)